四海學院,綠湖軒。
水已經開了,冒出騰騰熱氣,可是正在煮茶的江舒影卻渾然不覺。
“舒影,還在擔心明天的文會?”秦風放下手中的書,笑地看著道。
“老師,舒影不過一個藝……”江舒影咬了咬,聲音極小。
“藝怎麼了?”秦風笑了笑道“當朝蘭貴妃在遇到皇上之前,曾是下卞河畫舫上的一名藝;南疆大元帥的夫人江小魚,原來也是上京藝館的頭牌。”
江舒影聞言大驚“舒影惶恐,怎敢跟蘭貴妃和江夫人相提并論?”
秦風并沒有在這件事上多作討論,話鋒一轉“舒影,你覺得,段文俊這個人怎麼樣?”
江舒影聞言,兩腮微紅。
當日流落到江藝館,第一天就遇到了段文俊。
從段文俊看到的第一眼,便揚言是他的人,要娶他為妻。
只是,本就看不上這種紈绔公子哥。
江舒影,賣藝不賣。
知道段文俊在江的那些事,甚至還想過,若是段文俊要對用強,定會寧死不屈。
可是,沒有想到,段文俊一直對十分客氣,一直尊重的規矩,想要用真心打。
或許正是因為段文俊的話,讓在江藝館的那幾個月,本沒有人敢對無禮。
幾個月過去了,段文俊每晚必然去給捧場,從未間斷。
江舒影的心中,其實對段文俊我是有一些激的,在想,他或許并不像傳聞中的那麼不堪。
只是,后來的事,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了。
一陣風突然闖,想要強占自己,然后段文俊就來了。
再后來,自己沒事,段文俊卻被一陣風綁了票。
一陣風的兇名,是聽過的。
亦是那天夜里,就在仍舊害怕得瑟瑟發抖的時候,秦風出現了。
秦風將帶回了綠湖軒。
然后,為了秦風的義。
那幾天,的心中開始為段文俊擔心,開始祈禱,希他不要有事。
也會那幾天,才發現,自己似乎在為他牽掛。
幾天之后,秦風告訴他,段文俊被他爹贖回來了,可是只剩下了半條命,估計是活不了。
江舒影的心中十分自責,甚至開始后悔,為什麼當日自己不答應了他的要求。
若是自己真嫁了段家,或許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雖然段文俊的名聲不好,可是他卻是真的,甚至愿意為付出生命。
神醫王元慶經常會來秦風這里飲茶,亦會為江舒影帶來段文俊的消息。
一個多月昏迷不醒,王元慶已經宣布了他的死刑,絕對救不回來了。
可是秦風卻告訴他,讓他跟段大雄說,只是極有可能救不活了,除非奇跡發生。
江舒影知道,那個奇跡是不可能發生了。
后面的事,似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段文俊活了,而且似乎活得比之前更好。
這一切,此刻想來,就如同夢一場。
這幾個月以來,一直留在了綠湖軒,雖然從未出門,可是卻一直關注著段文俊的消息。
聽王元慶說,段文俊醒來之后,似乎跟之前完全變了一個人。
王元慶拿過來的那幾首詩,說都是段文俊寫的。
江舒影都看過了,寫詩之人,絕對是個有大才華的人。
可是,怎麼都不能將那些詩跟之前的段大爺聯系起來。
后來,京城來了一位大人,江舒影并不認識,也不知道他是誰。
看著秦老都對他畢恭畢敬的模樣,江舒影可以猜到,這人的份肯定很高。
要知道,吏部侍郎張三峰,這已經是極大的職了,在秦老的面前都不敢毫不遜。
那人來了之后,秦老便說,可以出門了,也不用再躲在這綠湖軒了。
當然為什麼會這樣,也不明白。
秦老說,現在仍是江舒影,不過不是藝江舒影,而是他秦風的義江舒影。
就憑這個份,在江恐怕都沒人敢。
只是,覺得,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
這幾天,江舒影出去過幾趟,聽到人們談得最多的,莫過于還是段文俊。
這時候,江舒影才知道,這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段文俊不僅僅寫了那幾首驚艷絕倫的詩,他還做出了許多驚艷絕倫的事。
聽說,他釀造出了一種做燒刀子的酒,比酒蒼炎還要烈。
聽說,他新創了好幾道味道極為特別的菜肴,就連豬吃起來都十分鮮。
聽說,他推出了一種做火鍋的新吃法,深江名流們的喜。
原本名不見經傳的段家酒肆,已經為了江人們最為追捧的地方。
江舒影去過一趟段家酒肆。
這地方生意實在太火,太多人了。
不到飯點時間,都是坐滿了人。
本想去嘗嘗他新創的那些菜式,喝喝他新釀的燒刀子,可是此刻的份,如此敏,自然不好去那種人滿為患的地方,所以只好放棄了這種想法。
只是,對這位段家爺,產生了濃郁的好奇心。
江舒影也不知道,自己心中什麼時候,開始對段文俊好奇起來。
尤其是,當這種好奇心開始升起的時候,便想著打探他更多的消息。
想著打探消息的時候,便又多了幾分牽掛。
“舒影,在想什麼呢?”秦風看盯著茶壺一不,卻又沒有手倒茶,輕聲問道。
“秦老,你說,那些詩真是他寫的嗎?”江舒影抬頭看著秦風開口了。
這些日子,聽說了許多傳聞。
其中最多的便是,這些詩都是段文俊后的人幫他寫的。
而且幫他寫的那個人,還跟他母親有私。
“不論臺閣與山林,爾豈惟千畝。未出土時先有節,便凌云去也無心。”秦風低聲念道。
江舒影聞言一驚。
想不到,秦老對他的評價,居然如此之高。
這詩聽起來是在歌詠竹子,卻是在說人。
秦老,在將他比喻那即將出土的翠竹。
尤其是這后面的兩句“未出土時先有節,便凌云去也無心。”
這竹子還沒有從土里生長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是一節一節的了。
即使生長到很高,也會保持虛心謙卑的態度。
跟段文俊的接不多,之前的覺,段家大爺就是一個高調的人,何曾見過什麼虛心謙卑的態度?
莫非,秦老真的看走眼了?
“這詩,不是我寫的。”秦風似乎明白江舒影心中所想,微微嘆了口氣道“這是從段家堡來的新詩……”
“段家堡傳來的新詩?”江舒影聞言一愣“他又寫新詩了?難道他是在以竹自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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