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著做禮的胡維宣,薛青云暗暗搖頭,這白凈的老弟還是曾經模樣,倔強的毫未變,堅毅的神本不像是普通文能有。
刺史薛青云看得暗暗嘆氣,卻也為這份氣節到敬佩,若是將他放在胡維宣的境里,未必能做到這般潔自好,也正是因為這始終不變的文人氣節,胡維宣才在涼州場顯得那麼獨特,令人心頭贊賞。
若是此人真的答應了此事,愿意讓他從中借著人脈調和謀求升遷,甚至用銀錢疏通,那就不是胡維宣了。
到底還是那個倔書生啊。
須輕笑,薛青云無奈地微微搖頭,心頭說不出的敬佩,只是看著胡維宣出奇的自信,連他的許諾都全然不在意,還是不有點意外。
被駁了面子的尷尬也好,單純的好奇也罷,薛青云看似不經意地問出了聲。
“子謙設宴,本定會親至。只是不知,子謙有何把握,似乎比往日還要堅決啊,這巡鹽史的遴選之事,當真不需本出面?”
聞聲抬頭,從不低頭的胡維宣心中坦,只覺得問心無愧,沉穩地替刺史大人斟滿了酒杯。
隨即,很是自信地道出了心中大計,對于未來充滿了信心。
“大人的好意,下定會銘記。”
“只是這鹽業之事,下已有了打算,近日來宋雨才自稱發現了一種新鹽,此鹽品質極好,一旦上報朝廷將來推行,下的政績就能完勝塞北諸州同僚。”
新鹽......?
有所聽聞的名號響起,薛青云神一愣,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他雖然不管鹽業,也對民生極為重視,突然興起于涼州各的新鹽早就有所關注。
據薛青云的了解,此鹽一早乃是出自鄴城,近來又傳言是宋家所出,真相如何已經難以判斷,可既然涉及到了北王,就不得不小心應對啊。
畢竟,如今的局勢十分微妙,朝堂已經波瀾四起的架勢,一切都要謹慎才是。
此刻聽聞,薛青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此事......恐怕不妥。”
突然嚴肅的語氣驚得胡維宣一愣,細看而去,發覺刺史大人儒雅的面容突然凝重,眉宇間散發著一往日的威嚴,上位者的氣勢悄聲逸散。
新鹽竟讓刺史大人都這麼重視,難道其中還有什麼,或者是朝廷已經知曉了?
驚疑之下。
胡維宣心中張起來,正準備做禮請教,門外卻是傳來了仆人的朗聲通報!
“張都督到!”
聞聲,薛青云即刻起而出,胡維宣也顧不得再多問,步相隨而迎。
“薛兄!別來無恙啊!”
著素的絡腮胡大漢大步踏來,爽朗的聲音響徹院落,給人幾分獷的印象,若不是腰有寶劍腳踏虎靴,恐怕還會被人以為是草莽出。
薛青云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拱手微笑相迎。
“張都督,本可真是久候多時了啊。”
出于禮節,胡維宣也相隨做禮。
“下胡維宣,參見張都督。”
薛青云的話一點兒都不假。
自從聽聞朝堂風波,薛青云一心想著和老搭檔商議對策,好在今后妥善地應對圣意,對于北王也能采取合適的態度,以免出什麼岔子被其他人抓著把柄參奏。
為了不招人耳目,薛青云甚至大張旗鼓地借著生辰的名義,向著整個涼州境數得上的員發放了一波請柬,前前后后多達幾十帖!
誰知道,正主卻是遲遲不來,反倒是其他城的十幾號員早早來拜見,搞得他應對疲憊,說不定過后續還要接見外地應帖前來的員,想想就很是頭疼。
也就是上不說,實際上薛青云在心里都快把張之棟祝福了幾十遍。
這種文人的花花腸子,武癡張之棟哪會了解,他只是老實地大笑應聲,好像還真以為此行只是吃酒回禮那麼簡單。
“哈哈哈,薛兄見諒啊,近來軍務纏,實在有些繁忙,稍后本將自罰三杯!”
“胡大人竟也在,正好本將有要事相商,倒是省去了不功夫。”
薛青云含笑點頭,使眼屏退了周遭傭人,方才踏飯廳。
三人進飯廳各自落座,刺史薛青云端坐主位,涼州駐軍都督張之棟平座相陪,鹽運使胡維宣只敢落于下座,屋中再無旁人。
很是特殊的氛圍,令胡維宣到了一詫異,涼州的軍政巨頭都在一桌,旁竟連個倒酒丫鬟都沒有,似乎有大事商議......?
他只是個四品員,還是獨行與軍政外的鹽政文,幾乎沒有什麼分量,同坐一桌總覺得位卑言輕。
就算心中猜疑不斷,也是不敢擅自出聲,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
靜坐相陪,只見刺史大人也是神微妙,并無尋常家宴的隨意,斟酌了幾息也未開口,好像有難言之。
各有盤算的兩個文端坐含笑,看似禮節十足,卻讓氣氛變得很是微妙,張之棟等了幾息,只覺得憋得難,直接越俎代庖地出聲。
“薛老哥,你知道我是個人,只是讀過幾日書而已,最煩那些禮節,辦壽辰這種事命人說一聲就行了,到時我一定前來恭賀,又何必送什麼請帖啊!”
薛青云臉上笑嘻嘻,看起來就像個中年教書先生,心里已經在破口大罵,恨不得給這個武夫一通暴栗!
不送請帖?
不送請帖你特麼會來啊,難不還要敲鑼打鼓地滿大街嚷嚷,一州刺史深夜請駐軍都督過府謀!?
大玄多虎將,此事世人皆知,就連眼前的張之棟也算得上名將,可惜武將終究都謀略,遠稱不上帥才,肚子里除了打仗再沒研究過其他事,除了三大統帥,其余武將多是些直來直去的糙漢子。
三人同坐一桌,薛青云忍著心頭的無奈,只得先敷衍出聲,準備等胡維宣離去再議大事。
“呵呵,張都督說笑了,禮不可廢。”
酸溜溜的言辭出口,張之棟只覺得頭疼,此生最煩和文人打道,要不是相投又搭檔多年,他還真不可能和薛青云這老哥有什麼聯系。
聽聞這種場面話,就瞬間沒了接話的興致,直接看向了呆坐的胡維宣。
“胡大人,本將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愿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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