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門前幾丈遠。
錢大海招落空,氣得臉青紅替,略一沉又正中下懷,瘋子也就不用再屈打招,計上心頭,他直接借題發揮泄出怒火。
“來人啊,把這個花子先送往縣衙,讓他將酒坊如何以次充好,還有買醉行兇的事都一一代出來!”
聽完此言,幾乎所有人的臉都變得慍怒十足。
能說出這種話,就已經不再是,直接擺明了是要誣陷酒坊,將一個瘋子當做人證,簡直無恥到了極點!
陳默神凝重踏步而出,絕不允許這種謀得逞,諸多伙計也是看得火氣上涌,隨其后擼起了袖子!
就在這種時候,忌憚惡臭無法上前的惡奴們還沒手,被認為是瘋子的老乞丐反倒是不耐煩了,砸吧了幾下干裂的皮子。
“吵死個人吶......”
“你口口聲聲說他是喝了假酒,還說我踩踏了傷患,可我看那人分明面紅潤腳有力,哪有一丁點兒的病態?”
這話一出,所有人愣住了。
老乞丐居然說話有理有據,還有些文縐縐的意思,好像不是瘋子......?
錢大海眼里的意外一閃而逝,眼里浮現翳的芒,皺著眉頭冷笑出聲。
“好啊!”
“果然是裝出來的瘋子,你肯定和這群商勾結,不然絕不可能顛倒黑白,我這兄弟痛這般模樣,你還敢睜眼說瞎話,這便拿你去見!”
話音剛落,“病號”兄很有眼地應聲哀嚎,可謂是配合的極好。
“哎喲......痛死我了......”
老乞丐聞聲瞥了一眼,黑黝黝的臉上出幾分煩躁,直接徑直走向了所謂的病號,樂呵呵地笑看而去。
“小哥,我看你渾強健絕不像有病,不過既然你說有病,老夫就勉為其難地治一治,免得你們攪擾我喝酒的興致。”
莫名其妙地話語輕輕響起,包括薛奉年在的所有人都看得一臉狐疑,好端端地個老花,不是瘋子也就罷了,怎麼還充起了郎中?
這算是個什麼形......
見這形,錢大海笑出了聲,一個乞丐能治什麼病,就是真的請來了郎中,也治不好一個裝病的人。
錢大海一臉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著鼻子怪氣起來。
“好啊!既然你口出狂言,那就治治吧,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我這兄弟可是喝了假酒,應該是中毒了,很多郎中都說......”
話還沒說完,老乞丐就慢悠悠撿起了空酒壇往地上一摔,隨后拾起鋒利的碎片,里念念有詞地靠了過去。
“中毒就得治腸胃,等我把你的腸胃劃開,將里面清洗一番,自然就沒啥大事了!”
乖乖!
病號直接嚇得臉蒼白,心里咯噔一聲!
他見過郎中治病問診,也聽過一些古怪的土方之,卻是兒沒聽說劃開肚子的狠招,這哪是治病,這是要殺人啊!
瘋子......
這人一定是瘋子!
“噔......噔......”
輕輕的腳步聲就像魔鬼的號角,清晰地傳耳中,地面也有細微的,變得愈發清楚!
病號青年只覺得力倍增,每過一刻都好像如刀山火海親臨,連剛才敬業的哀嚎都忘了繼續,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直到一臉土漬的老乞丐俯視而來,出滲人的笑容......
“嘿嘿,你不用怕,老頭子我妙手回春,保管你無惡疾,今后長命百歲都不是大事!”
神叨叨的言語配合著古怪的自信笑容,在病號看來好似魔鬼。
長命百歲?
他恐怕得立馬暴斃而亡才是!
這人是瘋子,他可沒瘋!
病號嚇得渾冒汗,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本顧不上代的差事,不管不顧地就沖出了人群,好像見到了鬼一樣!
慌忙逃離的形實在太過突然,連錢大海都始料未及,一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呼......”
清晨的微風吹過,就好像某種號角響起,瞬間點燃了百姓們氣憤的緒!
“跑了......?”
“他娘的!真是個騙子!”
“我早就看出來這些人不是好東西,張口就知道欺負外來人和窮苦人,咱們涼州城的名聲都被這些雜碎給敗壞完了!”
“抓他們去見!抓他們去見!”
......
激的謾罵猛然炸響,長街上鬧哄哄響了一片!
就算有諸多仆從援護,錢大海也被罵的狗淋頭,爛菜葉子和土塊從四飛來,眨眼就滿頭大包,一臉狼狽地連滾帶爬而去。
他是萬萬沒想到,怎麼會突然殺出這麼一個瘋子,行事言辭本不合常理,治病竟然離譜到了這種地步!
所有的謀劃,就被一個花子毀于一旦!
嫉恨萬分的錢大海抱頭鼠竄,出人群已經沒了人形......
而在店鋪門前,薛奉年等人同樣看得目瞪口呆,甚至顧不上那惡臭的氣味走出店門,對于老花贊嘆不已,激的笑容里無比暢快。
“這老人真是有急智啊,看來不像個尋常乞丐,倒真是令本公子大開眼界,難怪家父曾言,絕不能以貌取人。”
“薛公子所言甚是,今日全虧了這位老人家,實在是我們酒坊的大恩人。”
“有趣有趣......哈哈哈!”
“痛快!”
“老頭兒,你可真是厲害啊!”
......
在一片笑聲里,男老們對于這等異事贊嘆不絕,更驚異于薛公子的贊嘆,回想之下才發覺老者的利害之,都變得無比親和,笑聲四起。
而面對這種贊譽,老乞丐卻又不為所,呆呆地站在門前,就好像又回復了花子的本,垂涎滴地向了店中酒壇。
直到此刻,唐映蓉才想起隴城的過往,很是驚奇地注目而去。
“他好像是個酒癡,我在隴城曾經遇過,還給過他一壇新酒......”
這話一出,薛奉年等人才有幾分明悟,不百姓也為之驚異。
“難得啊,哪怕是個花子,為了酒慕名遠道而來,也是個中人了,我薛奉年也算見過不瀟灑豪俠,與這老花一比,倒是落了下乘,哈哈哈。”
“原來此人竟然是個酒鬼,難怪會出現在酒坊的門前。”
“薛公子真是平易近人啊。”
“此言不假,早就聽聞薛公子瀟灑,今日一見深榮幸,唐小姐也是大度非凡,實在令人敬佩!”
“好家伙,好話都讓你小子說完了!”
“哈哈哈......”
......
人群再度排隊買酒,言辭間歡笑不斷。
就算老乞丐渾臭味驚人,連薛公子都不在意,他們又那會嫌棄,大家都是平民百姓,自然不會過于計較這種小事失了風度。
老者一臉向往地立于門前,臉上出拮據的尷尬笑容,意圖已經不需多言。
見此景,陳默自然心領神會,人家間接化解了錢大海的謀,他也很是激,眼見氣氛不錯,就大方地配合著出聲,向著伙計朗聲下令。
“來人,送這位老人家一壇新酒!”
大手一揮,即刻引起了四周民眾的贊嘆,豪爽又恩的,無形間為新酒博得了不聲名。
一時間,鄴城酒坊的風評更勝從前,千百民眾都為之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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