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全程聽完,沉了一會,其實對兒的做法,他還是贊賞居多的:
“爹知道你的意思了。救人這事兒,爹并不反對,你若真是見到對方死在你面前都不敢拿出藥來,那爹才會失呢。”
宋筠連連點頭,雖然輕易把藥拿出來的確莽撞,但是已經盡可能多地給自己的行為上保險了。
“不過,”宋念話鋒一轉,明顯是要進正題了。
“……”
宋筠有些垂頭喪氣:果然躲不過啊,學過語文的都知道,一段話里,轉折詞后面的容往往是重點。這不,古人也會玩這套,夸了半天,終于要批評了。
“你知道我們最擔心你的是什麼嗎?”
宋筠抬頭,面疑,擔心什麼?擔心得罪權貴?
宋念和沈氏對視一眼,慢慢說道:
“我們最擔心的是,你只考慮到藥沒有效果的后果,卻沒想過藥有效果的話,你該怎麼辦?”
宋筠不太懂,藥有效果,能怎麼辦?難不還能自己把藥都給他們?天化日,朗朗乾坤……
不對,他們的確可以自己把藥都出去,這是封建社會啊。宋家連縣令都得罪不起,何況是知府呢。
宋筠想到這里,有些后怕,是想利用空間改善一下生活條件,說得再理想化一點,想做些好事,但可從未想過要拖累家里人。
宋念看宋筠若有所思,知道這是想到了,心里覺得欣,兒年齡還小,思慮不周全也是正常。
他怕嚇到家里老,又安道:
“好在唐家人不是不講理的,筠姐兒又特意留了些藥給他們,那日后如何也和我們無關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只要記得面對權貴人家,行事一定要謹慎就夠了。”
宋筠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以后不會這麼沖了。而且我如今常在家待著,以后也就是去姑父家或者姑家做做客,也不到什麼權貴人家。”
宋策聽了全程,便明白了為何前些日子常有人上門或羨慕或嫉妒地打聽消息、自家爹娘卻越來越擔心的原因。
說到底,還是自家的份不夠高,以至于妹妹救了個人,都要擔心懷璧其罪,只能被地承對方的激或針對。
宋老太太一看氣氛這麼嚴肅,想著自家丫頭剛回來,做得又是好事,連忙打圓場道:
“丫頭只有六歲,哪能想那麼周到,這又是大伯母同意的,怎麼怪罪,也怪罪不到筠姐兒頭上吧。說來,還是咱家丫頭做了件好事呢,既幫了人,又給咱家賺了這麼些好東西,多爭氣的孩子啊。”
宋念和兒說清楚了,也安心了,此時還有心調侃自家老太太:
“這麼爭氣的孩子,您當時還堅決不許去讀書呢。”
宋老太太最煩自家兒子這張,半點不饒人,都過去的事兒了,還總提、總提,就自家丫頭那小心眼子和不饒人的,怕是又要生氣了。
惱怒地提高了些音量,把早就在心里過了好幾道的借口拎出來說:
“哪里是我不同意了?我那不是怕丫頭在趙家委屈嘛,我都想著去找一趟你們姑母了,讓帶著咱家丫頭學學識字,反正開了這麼多年書院,教個小孩子也夠使了。”
沈氏早就達目的了,才不會因著這事兒和婆母起隔閡呢,連忙安老太太:
“娘,我們都知道的,筠姐兒還和外祖母說呢,說您從一開始就沒反對去趙家讀書,不過是話趕話地說惱了而已。”
宋老太太哼哼一聲,心想,還算這母倆有良心,也懶得計較了,簡單暴地對宋筠說:
“得了,既然要去讀,那就好好跟著學,給你祖母我爭一口氣,也讓他們家人看看,我們宋家的孩子腦袋瓜子有多靈。你也歇了幾天了,明日就開始去你姑父家吧。”
宋筠萬萬沒想到,這母子倆互懟,吃虧的竟然是自己,還想著睡幾天懶覺再說呢。
只是看老太太這表,自己要是推,怕是該挨噴了,連忙點頭答應:
“這樣吧,明日讓墨竹哥哥幫我去傳個信兒,總不能一聲不吭就去人家家里吧。而且我也得收拾收拾東西。”
宋筠是這麼想著,可趙桐卻等不及了,自從知道宋筠回來了,就開始期待小姐妹來分擔一下來自先生的力。
等來等去,就是等不到,干脆大早晨就磨著宋茹,讓帶自己去宋家。
趙雁林正和宋茹說著話呢,就看自家兒又耍賴又做戲地非要去宋家,頗不贊同地說:
“之前你是怎麼和我保證的?說要好好隨著先生讀書,這才學了幾天,你就要出去玩,那先生那里怎麼辦?”
趙桐想到當時對自家親爹做的保證,深覺后悔,只能找借口:
“我不是出去玩,就是找筠姐兒,我怕不好意思來咱們家,我得去帶著。”
趙雁林被逗笑了,腦筋轉得可真快啊,只是他可不能慣這個病,一次兩次還能說句可,次數多了就討人厭了。
他嚴肅地說:
“讀書可不是在做游戲,不能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這是對先生的不尊重。更何況,你也得替你娘想想,前些日子剛幫你回去催了,如今又要回去問,豈不是讓為難?”
宋茹其實沒什麼為難的,還樂得多回去呢,只是丈夫在教育孩子,而且教育得也對,只能順著說:
“桐姐兒,我之前也和你說過,筠姐兒小時候和你一樣,子骨弱,稍微涼或累到了,就得休息幾天。小小年紀出了這麼久門,肯定也累了,并不是故意不來的。你再等等,我估計也該給你傳信兒了。”
趙桐對著趙雁林還能不顧臉地耍賴,對著宋茹卻是點到為止了。雖然兩個人相得還不錯,又有宋筠這個紐帶,到底不是親母,趙桐知道分寸,看宋茹這麼說,也只能點頭答應了。
不過還是囑咐一句:
“那我再等五天,五天后如果還不來,娘就帶我回外祖母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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