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他留這人一命想降他,放水本就蔽,沒打算讓此人記著這個恩,這人倒是自己察覺到了,可見不簡單。
“鄙人蕭鄲。”黃臉漢子頭低了三分,算是對封朔的敬重。
當日他迎戰封朔,旁人只當是他僥幸逃,只有他自己知曉,是封朔惜才,有意放他一碼。
這些日子他在山寨一直琢磨,如何破這局,最后發現一切都只是困之爭。
這接連幾天的暴雨不僅阻擋了朝廷進攻渝州的進程,也是封朔給他的一個考慮時間。
這人聰慧通,封朔倒是真起了重用他的心思,沉片刻道:“本王許你都尉一職,掌兵一萬,你從山上帶下來的那些人,重新編軍中,可有疑議?”
山寨里不過幾千散兵游勇,遠不能和封朔麾下的正規軍相比。
但凡收編,都會把原有的人馬打散重新編制,一則是方便管理,二則是以防有異心。
蕭鄲既決定歸降,就沒想過再帶領自己原來的人馬,拱手道:“一切聽從王爺調遣。”
大軍當天夜里拔營,全速趕往渝州。
因著行軍急,一路上火頭軍幾乎沒煮過飯,都是用開水泡面餅。
軍中的面餅吃完,但途經任何一州府,都能從當地面坊補給到軍需時,饒是封朔也有些驚訝。
他久未過問姜言意生意上的事,都不知如今已把面坊開到了別的州府。
有那麼一刻,他是真心為姜言意到自豪。
哪怕沒有味覺,用木箸挑起面條時,邊也不自覺帶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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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西州的姜言意,剛好也挑起一箸溜溜、香噴噴、賊勁道的酸辣,嗦完一口才嘆氣:“川西那邊沒個音訊傳回來,舅舅在渝州也是苦戰,我如今既不敢回楚家,也不敢見太皇太妃,自己心中都沒底,不知怎麼寬們。”
安夫人如今已有兩月的孕,平日里一直孕吐,常是吃得吐的多,人都消瘦了下去。
姜言意聽說吐得厲害,特意過來看,給做了酸辣可口的酸辣,安夫人才吃了頓飽飯。
安夫人道:“我倒是佩服你,不管多大的事下來,都沒見你慌過。”
這次的酸辣是姜言意用油潑辣子做的,安夫人碗里姜言意只勾了一點辣子,安夫人就被辣得直吸氣,卻又舍不得停下木箸。
紅亮的湯底上鋪著一層沫炒制的澆苕,挑條時,條上也沾了不沫,一口下去香濃多。
姜言意被夸了,神卻有些無可奈何:“我也慌,但若是不吃不喝天只顧著擔心,把拖垮了,除了添,也幫不上什麼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塌了自有個兒高的頂著,把眼下的事做好才是要的。”
安夫人被姜言意逗笑,慨道:“我若是有你一半豁達就好了。”
姜言意蹙眉:“你如今有孕在,安夫人還不消停麼?”
安夫人神黯然:“婆婆雖不明著給將軍房里塞人了,但同各家夫人來往時,不得說我善妒、仗著將近寵目無尊長,對不敬……”
這樣一來,安夫人出現在別家宴會上時,那些夫人對的態度就十分微妙了。
姜言意問:“這事安將軍知道嗎?”
安夫人搖了一下頭:“王爺南下后,將軍肩上擔子就重了,半夜三更還在書房理事務,我不好拿這些瑣事去煩他。”
婦人間的閑話,也難傳到安永元耳朵里去。
姜言意道:“你在孕期,可不能一直這般郁郁寡歡。我在城郊給我胞弟買了一莊子,過幾日正巧要去看看佃戶幫我種植的番椒如何了,你同我一道去莊子上住段時間得了,我做些好吃的給你補補。”
等把安夫人哄走,再找人把那些話傳到安永元耳朵里,不怕安永元不為安夫人打抱不平。
清明前正是田里的螺質最的時候,此行正好可以看看那邊農田里的螺多不多,若是數目喜人,姜言意還打算把螺做如意樓的應季招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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