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最近上班時常走神。
上次安妮隨口一句“要不然怎麼留得住你”讓他想起很多事:比如他一個國頂尖農業大學園藝專業的優秀畢業生為什麼會來到跟農業一點邊都不沾的萬筑?又比如他是如何從眾多優秀求職者中穎而出,為賀見山的助理?甚至還有公司所有部門最關心的,林助理到底是怎麼能在賀總手底下干八年的?
想到最后林回自己都笑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萬筑的人都特別怕賀見山,那些需要經常跟他匯報工作的人也就罷了,連新職的年輕小姑娘都開玩笑說不敢跟這樣的人談,按照道理這種帥氣又多金的霸總不是很歡迎嗎?
他曾經認真問過安妮這個問題,安妮和他同期進公司,如今也算是萬筑老人,聽了直搖頭:“你不覺得賀總嚴肅的時候真的很嚇人嗎?”
林回想了半天:“有嗎?他不一直那樣嗎?”
“你知道之前和貞的那個合作案嗎?我的天,企劃部劉經理40歲的人了,都快哭了。”
林回更困了:“那次我在啊,賀總也沒罵人,就說了一句‘你自己看看你寫的東西,是準備提前退休了嗎?’講道理,劉經理那份企劃案改了八稿都定不下來,賀總也很無奈。”
“主要是氣場太強……不對!”安妮故作憤怒,“林助,你怎麼叛變了,你居然一心向著資本家?”
林回哭笑不得:“我就事論事啊,其實萬筑的薪資和福利也算行業獨一檔了,加班也是據項目進度自由調控,最重要的,公司雖然立時間長,規模大,但是管理不僵化,氛圍好。”
安妮點點頭附和:“那倒確實,企業文化不錯。”說到這里,又嘆道:“說起來,當初我們一起進的萬筑,現在我孩子都兩歲了,你怎麼還不?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啊?”
你喜歡什麼樣的?很多人都問過林回這個問題,每次聽到他都是笑著含糊帶過。然而他自己知道,在無人知曉的心底,有個聲音一遍遍地喊著:
喜歡賀見山這樣的,喜歡賀見山。
周末的時候,林回約了好友庭一起吃飯。飯桌上,他隨口提起自己最近有點累,考慮要不要放個假休息幾天,庭聽了揶揄道:“你這是為伊消得人憔悴。”
庭是林回的大學舍友,一間宿舍四個人,畢業的時候另外兩人回了家鄉,剩他和庭留在京華——他進了萬筑,庭則考了教師資格證書,在一所私立小學里教自然科學。林回刷朋友圈的時候,經常看到他帶著一群小朋友養花捕蟲,一會兒觀察大自然,一會兒做趣味實驗,相比林回每天忙得不歇腳,庭的生活可以說是多姿多彩。
庭知道林回喜歡男的這事還是林回自己說出來的。作為朋友,這事不算難接,確切地說,他是松了口氣。林回大學那會兒是學校的風云人,追他的生很多,是茶他就幫忙遞過好幾回。但是這家伙一直興趣乏乏,宿舍的哥幾個都以為他眼高,看不上。結果畢業好幾年,林回還是一直單,庭老婆要給他介紹對象也不要,搞得他懷疑這人是不是有問題。后來林回坦言自己喜歡男人,一直暗自己老板,庭一聽放了心:好家伙,總比有病強。
庭喝了口啤酒繼續說:“回啊,我不懂,這值得嗎?你說說你,那會兒你都保研了,跟著羅老師不好嗎?非要為了賀見山放棄深造,進什麼萬筑。”
林回無奈地糾正他:“首先我沒有為了賀見山放棄深造,我是進萬筑才認識他;其次本來就是為了我學的園藝,不在了,我本沒有力,還不如把名額讓給真正需要的人;最后,萬筑給得多的。”
一聽到林回提到他,庭便不再說話了。
林回是留守兒,很小的時候爸媽出去打工結果出了意外去世了,他是他一手帶大的。庭直到現在都記得有次專業課上,老師讓他們流講為什麼來學“園藝”這個專業,林回朗聲說道:“從小我爸媽就去世了,我靠種田種菜養養鴨供我上學。六年級的時候,老師布置作文讓我們寫‘長大后的一天’,我當時就想,長大后的我,一定要讓吃遍我種的各種各樣的蔬菜和水果。”
全班人都被林回震了。
二十來歲的大學生,年齡雖然已經是人,但是心并不:爭強好勝有,虛榮攀比有,敏多疑有。不管是同學之間還是在老師面前,大家總是小心翼翼極力回避自己不面的一面。只有林回,坦坦地表達自己經歷過的窘迫與困頓,不卑不——沒有刻意賣慘,也不故作樂觀,他眉眼間涌的,只有灼人的驕傲和如同晚霞一般溫的笑意。
“那你就這麼下去嗎?已經八年了,人生有多個八年,就這麼耗著?你這麼能干,耗到他結婚指不定婚禮都要你來辦呢。”
庭這話不中聽,但是林回仔細想想,還真有可能。
“不了的時候我會離開的。”
“兄弟哎,你是年人,不是高中生,我覺得你需要一個結果,不管它是好是壞,你要給自己一個待。”
其實林回也曾在無數個失眠的夜晚,躺在床上睜大了眼睛想:要不要表白試試呢?
可是他太了解賀見山了,賀見山是個公私十分分明的人,一旦表白失敗,就算他不離開萬筑,也會被調往其他地方——一切遠離賀見山的地方。
他舍不得冒這樣的險。
“他不喜歡男人。”林回低頭喝了一口酒,滿都是酸。
“你上次不是還說他也不嗎,指不定跟你一樣也是喜歡男的。”
“我上次說的是他真的非常很忙,他所有的白天行程都排得很滿,有一段時間忙到每天只睡3個小時,覺完全沒時間,也不需要。”
庭咂舌:“我覺你說的不是人,是AI,是無的工作機。”
林回一下笑了:“他就是這樣的,我們公司同事私下八卦,都覺得孩子應該不了這樣的男朋友。而且——”
林回的笑容淡了下來:“我是親耳聽到他說不喜歡男人。”
吃完午飯林回去了公司,雖然是周末,但是他約了云泰電氣的劉弘瑞下午談事。劉弘瑞打了好幾個電話想約他吃飯,林回之前推了兩次,這次索借口工作忙,就約在公司聊聊。他中午喝了點啤酒,醉意沒有,臉上倒是有點紅。他這人一直這樣,喝酒上臉,哪怕喝一滴也上臉,真是無計可施。
林回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隨后站在會客室窗戶邊上抱著胳膊一邊吹風一邊等人。他有心事,思緒飄很遠,也就沒有留意門外響起悉的腳步聲,于是賀見山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一向拔的林助理懶懶地靠在窗邊,沒窗簾的影里,零星的日偶爾停駐在他低垂的眼眸,整個人看上去孤單又疲憊——
他像是睡著了。
當賀見山腦海里一瞬間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的腳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然而就在他還沒來及深思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本能反應,林回已經聽到了靜——他轉過頭,目穿過塵埃,與賀見山不期而遇。
林回似乎愣了一下,隨后角彎起。他還是保持那個姿勢,稍稍歪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約了人談事。”可能是喝了點酒的緣故,他懶得開啟正兒八經的工作模式,整個人顯得有些散漫。
賀見山覺到一點意外。
在過去的幾年里,他們曾為了一個又一個項目并肩戰斗,在他面前,林回永遠都是端方有禮、認真謙遜的。他看著他從初出茅廬的職場菜鳥變如今能干可靠的萬金油高管,卻從未見過他如此憊懶的一面。
他想起無數個燈火通明的夜晚,林回問他:“賀總,您累嗎?”
他忽然也想開口問一句:“林回,你是不是累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審了大約一個半小時,今天10點35分更,看啥時候能放出來。
再見到梁煙已經是三年后,那晚林望受邀出席一場慈善晚宴,席間見到梁煙,可以說是酸甜苦辣,五味雜陳。他終究沒忍住,攔住梁煙去路。兩人對視良久,誰也沒有先開口。晚宴的主辦方同他介紹,說:“林總,這位是梁小姐,她最近剛剛回國,您之前應該沒有見過。”林望看著梁煙,良久,輕笑了聲,同對方說:“不,我和梁小姐過去有些交情。”他說完,重又看向梁煙,眼底含笑,又添一句,“只不知梁小姐是不是貴人多忘事,已經不記得我。”梁煙:“……”那晚結束以后,回去的路上,朋友私下問林望,“哥,你真認識梁煙?聽人說她性格很冷漠,不太好相處的。圈子里追她的富家公子不少,誰也沒在她那里討到過好臉色。”林望沒有回答,他盯著窗外走神,手搭在車窗沿上,任由指間的煙灰燃盡。他沒有說的是,他和梁煙何止是認識。那些數不盡的日日夜夜,他曾經真實地擁有過梁煙。林望這一生只愛過梁煙一個,因為曾經擁有過她,他已經無法再愛上別人。
傳聞薄爺的隱婚妻子丑陋不堪,連書都沒讀過就嫁過去了。“守好本分,十年后離婚。”醉酒的男人甩下協議,把她抱在懷里,低喃其他女人的名字。顧念嗤笑一聲,心里有其他人最好,不然她還不答應呢!所有人盼著他們離婚,“這種女人怎麼配得上薄爺?”離婚后……醫學界大佬、著名鋼琴家、黑客大佬、皇室公主、財經界大佬、頂級運動員……竟然都是那個薄爺的前妻!眾人越扒越心驚,薄爺是眼睛被糊住了嗎,那麼好的老婆都放跑?而薄爺每晚苦苦在門口跪下,“老婆,我想和你生二胎!”
叢嘉沒想到會和林沉聯姻。 記憶裏,林沉是清冷板正的尖子生,永遠寡言,沉默。叢嘉對他最深刻的記憶,是那年轉學前夜,他站在漫天飛雪裏,對自己淡淡地說:“再見,叢嘉。” 結婚後,兩人互不干涉,直到一場車禍的來臨。 醫生說林沉的記憶回到了八年前,叢嘉掐指一算,正是高中林沉轉學後的那一年。 失憶後的林沉變得不一樣了。 叢嘉與他對視,他錯開眼睛。 叢嘉拉他胳膊,他手臂僵硬。 叢嘉給他喂粥,他耳根發紅。 除了那晚。 叢嘉和緋聞對象交談,夜晚回到家,林沉像失憶前那樣,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等她。 昏暗的燈光下,他扣住她的手,將她壓在門邊親吻。 叢嘉被吻得雙腿發軟,頭腦發暈,好不容易纔將他推開,卻聽到他問:“……是哪裏不對麼?” 他神色淡淡,耳根卻紅得滴血,垂着眼,安靜了許久,才說:“我沒吻過別人,你教教我吧。” 他聲音低下去:“我會好好學,你別找別人,行嗎?” ~ 叢嘉一直盼望着林沉恢復記憶,按照他們從前約定的時間和她離婚。 直到那天她整理房間時,無意中看到林沉高中時的日記 【2010年11月13日 離開前,還是沒能說出那句話,我真蠢】 在那些你不知道的年月裏,我一個人,偷偷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