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韓劭烐又不回憶起自己被當替的那三年。
就算知道了末洺的過去,就算深刻了解了末洺對周敘的,他依然覺得委屈,依然不妨礙他偶爾覺得旁邊這個家伙可恨。
“嘶———”末洺忽然疼的瑟了一下。
“怎麼了?”韓劭烐下意識問,“剪著了?”
末洺抿,點頭:“好疼。”
韓劭烐見末洺斂著眉,很委屈的樣子,皺眉沉默片刻,低頭繼續剪:“我不是你男朋友,別對我出這種表,沒用。”
“....”
在市區找個家高檔餐廳坐下,韓劭烐沒立刻點菜,覺著時間太早,先讓服務員上了兩壺茶。
兩人選擇了靠窗位置,下午不到五點,偌大的餐廳只就坐了他們這一桌。
之前總想在查清一切后再與末洺當面算一次總賬,可真等一切了然,韓劭烐又忽然覺得算什麼都沒有意義。
翻來覆去也不過是他被當替一事,這個男人既從沒把他當回事,又怎會對他的心理同,這件事注定無解,就如此漫不經心的放下,或許是最面的收尾方式。
韓劭烐心煩意的翻開菜單,不時掀起眼皮看一眼對面的人。
末洺捧著茶杯,低頭輕輕吹著茶邊的熱氣,細長濃的眼睫一一的。
“你那張卡里的錢我沒。”韓劭烐說,手上淡然的翻著菜單,“自己去銀行掛失補辦吧。”
末洺抬起頭:“為什麼?”
韓劭烐頭也沒抬:“那有違我做事的原則,雖然有些事讓我懊惱的,但你缺德是你的事,我不能跟著你一起缺德。”
末洺:“....”
韓劭烐放下菜單,端起桌上的茶:“這件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縱使你有再多的理由,這氣我也消不了。”
茶杯靠近邊,韓劭烐抬眸暗暗看了末洺一眼....末洺微低著頭,目看不出什麼緒的盯著手中的茶杯。
“當然,我知道我生不生氣都對你沒有任何影響,我也不會因為生氣再對你做什麼。”韓劭烐繼續說,“所以就這樣吧,我現在對你也沒什麼想法,就當你是只咬過我的兔子...我不會跟一只兔子計較什麼。”
末洺:“.....”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韓劭烐問。
末洺沉默片刻:“指什麼方面的事?”
韓劭烐放下茶杯,靠著沙發椅背,對面的家伙去羽絨外套后,里面穿著件寬松的白,像只剛剝殼的蛋,越發襯的那雙眼睛烏黑,潤著平和的水。
韓劭烐靜靜的看著末洺,許久才說:“這三年來,你有認真看過我,了解過我嗎?”
末洺怔了下,剛要開口,韓劭烐又接著說:“算了,我不想知道,沒意義。”
末洺乖乖保持沉默。
十幾秒后,又聽對面的男人煩躁的說:“同床共枕三年了,我不至于在你心里一點位置都沒有吧。”
“我...”
“算了。”韓劭烐立刻打斷,“我不想聽。”
“....”
過了不知多久,末洺就見對面的男人在百般糾結之后又要開口問什麼時,他預判著先開口說:“你是個好人。”
“....”
兩人吃完離開餐廳,六點多的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還下起了大雨。
離回川海起碼要有兩三個小時的路程,末洺并不想在這黑夜冒大雨回去,準備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等明早天亮雨停了再回去。
韓劭烐跟末洺的想法差不多,車直接開到市五星酒店門口停下,在服務臺一本正經的要求末洺給他付房費。
末洺覺韓劭烐好像生氣了...就從他在餐廳說他是好人開始。
在電梯口等電梯時,韓劭烐又突然道:“之前一怒之下砸了你的公寓,我后來已經把你的損失賠給你了。”
末洺皺眉,他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突然說這些。
“所以...”韓劭烐說,“你不能因為這種事就對我有偏見。”
“....”
末洺沉默幾秒,低喃著:“你弄壞了我的花...”
聲音很低,但韓劭烐聽著了。
韓劭烐冷道:“不然呢,弄壞你嗎?”
“....”
末洺小小撇著,選擇不說話,韓劭烐看著他倔生生的樣子,有點想手去他的臉,最好哭他。
電梯抵達一層,門緩緩打開。
韓劭烐正準往里走,卻是攸的一怔,看著電梯里的人,瞬息間出笑意:“舅,這麼巧啊。”
龐元清走出電梯,薄薄的鏡片后,那雙偏長的眼睛也只是淺淺怔了下,便也笑著說:“是小韓啊,沒想到會在這見面?”
末洺目直直落在這個男人上,和韓劭烐一般高,西裝革履,頭發眉修剪的干凈整齊,戴著副金邊框眼睛,三四十歲的模樣,鼻梁高,形薄,一張氣質溫文,廓分明的東方臉。
他知道這個人....
龐元清,韓劭烐沒有親的舅舅,鼎晟集團總裁。
“來這邊有些私事,舅呢?”
“出差,正要去見客戶。”龐元清目落在韓劭烐旁的末洺上,“小韓,這是你朋友?”
韓劭烐正要介紹,末洺已先彬彬有禮的開口:“您好龐總,我是末洺。”
頓了一秒,末洺盯著龐元清的眼睛,輕聲說:“是周敘的朋友。”
龐元清微微頷首:“嗯,我記得那是個火的歌手,所以末先生也是娛樂圈的人?”
“是。”末洺謙和的說,“曾聽周敘提過龐總,今日得見,實屬榮幸。”
龐元清朝末洺微微笑了下,但并未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韓劭烐:“小韓,你外公病加重,一直念叨你,有時間就過去看看。”
“嗯,這兩天正有打算。”
龐元清并未和韓劭烐聊太久,簡單幾句后便跟助理轉離去,收回的目不經意般的在末洺的臉上多留了半秒。
人已走遠,末洺依然若有所思的看著。
“很見你對誰這麼積極過。”韓劭烐道,“另外周敘不是我舅的偶像,你說是他的朋友有什麼用。”
末洺后知后覺的轉頭看著韓劭烐:“啊?”
韓劭烐冷呵一聲,抬腳邁進電梯,末洺跟著走了進去。
“龐總平時很忙嗎?”末洺問。
“鼎盛現在他扛著,自然忙。”
“我記得鴻一是鼎晟旗下的公司,龐總平日里會關心鴻一的藝人發展況嗎?”
“這種小事哪得到他心,他要是睡了哪個小藝人,興許會順手捧一下。”韓劭烐說完,皺眉看向一旁的末洺,“你問這些做什麼?”
“...就是好奇。”
韓劭烐傾湊近末洺的臉,末洺抿,輕輕眨了眨眼睛。
“你是不是看上我舅了?”韓劭烐冷不丁的問。
末洺立刻搖頭。
“你剛說周敘以前跟你提過我舅。”韓劭烐問,“他跟我舅認識?”
“...我就是隨口一說。”
周敘沒有跟他提過龐元清,但剛才龐元清的反應卻讓他覺得和周敘是認識的。
韓劭烐微瞇起雙眼:“你不對勁...”
“....”
韓劭烐直起,轉看著電梯門:“不對勁也跟我沒關系。”
末洺的房間在三十三層,他記得先前與韓劭烐在樓底等電梯時,那載著龐元清的電梯就是從三十三層下來的。
也就是說那個龐元清跟他在同一層。
長長的走廊房間眾多,本無法直接判斷龐元清住哪一間。
末洺在房間洗完澡,又下樓到服務臺,稱在自己洗澡期間,放在房的兩千塊現金不見了,要求查看監控,知道是否有人趁他洗澡時進過他的房間。
酒店也相當配合,當即領他到監控室,調出他所在樓層的走廊監控。
工作人員一點點調錄像進度,末洺很快看到了龐元清出來的房間,就在他隔壁。
“監控顯示,除您以外并沒有人再進您的房間。”
“好的麻煩你們了。”末洺說,“興許是我把錢放在了其他地方,我再回去找找。”
回到房間,末洺躺在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面凝沉,幾分鐘后驀的爬起來到天小臺上。
三十多層的高度,寒風刺骨,底下的車輛人影如移的小石頭。
末洺手著護欄,歪著腦袋幾乎探出半個,力看著隔壁房間的那只小臺,兩邊相距不算遠,中間墻上嵌有飛禽的石像,順利攀過石像的話就能夠著那個臺。
末洺蹙眉頭,目在那石像上下徘徊...是有支撐點的,他不算重,攀上去不是問題。
韓劭烐懷疑末洺看上了那只巨鷹石像,他就到臺上煙,結果抬頭就看到末洺站在側上方的臺上,一直盯著那尊石像研究著什麼,手還隔著空氣莫名其妙的比劃著。
“你是打算把那石像拆回去嗎?”韓劭烐突然開口說。
末洺一愣,這才注意到樓下的韓劭烐,他發現韓劭烐的房間正好就在龐元清的正下方。
“沒...”末洺雙臂趴著護欄,眨了眨眼睛俯著底下的韓劭烐,“我就隨便看看。”
末洺穿著寬松的白睡袍,自下而上的特別角度,韓劭烐能很清晰的看到那兩條白的晃眼的長,從纖細的腳踝往上,睡袍底擺堪堪遮到膝蓋,晚風一吹起半邊底擺,便是一片惹人遐思的....
韓劭烐收回目,用力了口煙。
艸。
腦海中恍恍惚惚,他想起以前末洺總喜歡躺在床上故意拿腳他,蜷著腳趾頭抵在他的口,甚至撓他的脖子,然后咯咯的笑,而他則會趁機捉住他的腳踝,任他怎麼往回也不松開,然后順著他的小一路往上又親又咬,直到把他欺負的哭的渾打。
但這家伙從來不吃教訓,一雙長被他.了不知道多遍,但回回都是,下次還敢。
韓劭烐再次抬頭,冷風中就見末洺似乎冷了,抬起一只腳,用腳背蹭了蹭了另一條的小,又在若有所思的觀察旁邊的石像。
“回去把子穿上。”韓劭烐沉聲道。
就算以后不著了,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雙在這家伙上挨冷凍,擱以前,他肯定立刻沖上去給人來一出取暖。
不能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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