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姜平藍要帶著外孫和外孫,將廖青漠的尸首送回廖家祖籍,姜老夫人自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但卻無法開口阻止。因為兒婿雖然分了家,但兒還是廖家媳婦,還盯著廖青漠妻子的名分。若不去送,怕是要落人口舌。
姜老夫人只得道,“這一來一回,你們娘仨怕是要在廖家過年了。”
廖青漠死了,兒的心結打開,姜平藍現在一輕松,笑道,“只這一年,以后兒每個年都陪著您過。”
“娘都是大半個子土的人了,還能陪得了你們幾年?你們都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姜老夫人嘆息了一聲,廖青漠這個婿自是看著千般不滿意、萬般不順眼,他死了姜老夫人也不會有多難,不過又多了些“人有旦夕禍福”的慨罷了。
“娘……”姜平藍眼圈一紅,握住母親已見蒼老的手,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雅正笑道,“娘今年才六十,人生還有四十年呢。”
姜老夫人被兒媳婦說笑了,“說什麼胡話,我若活百歲,就老了!”
陳氏立刻道,“娘您絕對能長命百歲!”
閆氏也道,“就是,如今咱們家日子過得好了,兒子兒媳們都孝順,您不舒坦咱們請醫過來給您把脈,用最好的藥,您老絕對能長命百歲。”
姜老夫人被兒媳們哄得笑不攏,沖散了方才了傷,安排起兒出京的事兒,“敏安常跟小樹、悅兒一塊玩耍,就讓他倆也搬到我這院里來,倆孩子做個伴兒。廖家人再有十天也該到了,平藍,你和元冬、春玲多補補子,準備好路上吃用的東西,千萬不能病倒了……”
老人家上了歲數,就喜歡邊熱熱鬧鬧的,雅正和閆氏應下。閆氏主道,“母親,兒媳過去幫著姐姐收拾行李。”
雅正也道,“兒媳那院里還有些補子的藥材,待會兒兒媳給姐姐送過去。”
最省錢的活讓三弟妹搶了,陳氏心里暗罵,上卻也只能樂呵呵道,“兒媳那院還有幾張不錯的皮子,給平藍和春玲做兩件暖和的皮襖吧。”
說話加個“吧”字,便是不心甘不愿不想做之意,屋里哪個人聽不明白,姜平藍連忙道,“大嫂、二弟妹、三弟妹,我和春玲已經收拾好了,這幾年我沒從府里拿東西,家里什麼都不缺,你們快別忙活了。”
姜平藍這麼一說,陳氏心里舒坦多了。閆氏掃了大嫂一眼,心里哼了一聲,等著婆婆和二嫂發話。
姜老夫人道,“老三家的過去幫你姐收拾收拾,藥材和皮就從我這院里出。我用不著多,東西再放著該放壞了,你們每個都帶些回去。燕窩你們幾個留著吃,皮子和布料給孩子們做幾暖和裳。”
說罷,姜老夫人讓婆子去北院庫房取了幾斤賜燕窩,幾匹賜錦緞過來,給兒和三個兒媳分了。
燕窩四人一樣多,布匹西院多一些,因為西院孩子最多。陳氏帶著丫鬟婆子回到自己院里,待丈夫回來后,一邊給丈夫肩膀,一邊嘟囔,“當初就不該讓大郎媳婦帶著大姐兒出京,今兒咱娘說給孩子們做裳,連七丫頭都算進去了,獨獨了大姐兒……”
今日整理書稿,寫字寫得胳膊疼的姜松閉目笑道,“待臘月里大姐兒回來,不論什麼東西都是獨一份的。”
那是必須的!陳氏立刻眉開眼笑,輕輕按著丈夫的額頭,讓他靠在自己上歇息,“老爺再派人去催催,趁著天還沒降雪,讓大郎媳婦快帶著孩子往回走吧。”
西外院里,閆氏靠在暖榻上,“娘今日給的布料,給們姐倆兒一人做一,還有剩呢。”
正在磨石頭的姜槐豈能不懂媳婦的心思,笑道,“你不是說二弟家的嘉桐明年春該出嫁了麼,布料若是還夠,不妨給送過去。”
閆氏立刻眉開眼笑,上卻道,“這可以賜的布料呢,你可真是舍得。”
西院里,姜二爺聽妻子說自己送過去的燕窩,母親又給各院分了,便道,“咱娘庫房里缺的東西,你改日的給老人家不上。”
雅正含笑應下,“馬上要進臘月了,各府迎來送往,我多送些過去, 讓母親送人或打賞用。”
姜二爺眉目舒展地摟住妻子,“還是你想的周到。”
雅正著丈夫的脖頸,心平靜又幸福,“是二爺掙回了家業,咱們才有這些東西去孝敬母親。”
姜二爺立刻直了腰桿,“等到了臘月底,萬歲會賞賜給我很多東西。娘的,你的,孩子們的,都有。我瞧著今年時興孔雀紋料子的裳,下次旬休時,我帶著你和孩子們出去轉轉,給你選一件孔雀紋的大紅羽緞披風。布料要最好的,繡娘也要最好的!”
以二爺如今的份地位,本不必出去,直接各綢緞莊的人送布料和裳樣子進府,讓們挑選便是。但雅正知道丈夫喜歡熱鬧,而也許久沒跟丈夫一塊出門了,便歡歡喜喜應下,“給燕兒多選兩,今年康安時興的圓領闊袖夾袍,二爺也做一,您穿著肯定比旁人要好看數倍。”
“好,聽你的。”喜歡出街閑逛的姜二爺,地應了,“姐姐出京的事,你和燕兒、留兒看著辦,人手和東西都安排足了,府里的不夠就跟我說,我來辦。”
因廖青漠是橫死,尸首停在杞縣的寺院中,廖元冬一直帶病在寺院中為父親守靈。廖青漠的二弟和幾個堂弟趕到寺院,還沒商量好怎麼鬧事,便見大嫂姜平藍與侄廖春玲,被著將軍袍的姜二郎帶著五十多個護衛保護著過來了。嚇得他們一聲都不敢吭,老老實實地扶靈上路了。
廖家人走后,姜家人開開心心準備過年。
待到了姜二爺旬休這日,高高興興跟他出門的,除了西院的三姐弟,還有大房的三郎和三房的四姐弟,眾人都開開心心的,只有不出門的小悅兒,是被六姐拖出門、扔上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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