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反省過去是不是對阿渝太縱容了,常言道慣子如殺子,為孩子著想不能太縱容孩子,可又擔心管得太嚴會讓阿渝更加叛逆。
最後是周牧澤勸住了,讓再等等。
這次闖禍,父母都沒有責怪,反而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阿渝一點也沒覺得逃過一劫,反而越發忐忑,晚飯後心虛地找了阮阮。
阮阮知道他怎麽回事,溫溫和和道:“說吧。”
阿渝莫名氣短,小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嗯,我接。”阮阮認真說:“不過沒有下次,你再騙我,我以後就不信你了。”
阿渝呼吸一,連忙道:“絕對不會了!”
阮阮點頭。
“那個……”他言又止。
阮阮看著他。
“你說……母親是不是很生氣?”
“為什麽這麽說?”
“父親母親都沒找我訓話。”阿渝低著頭,像是了委屈,以往被請家長,他都會被父母番訓話,這次卻一點靜也沒有,他突然害怕起來,父親母親是不是已經對他失頂了?
阮阮看著個頭跟自己一樣高的弟弟,想起了外麵的各種傳言,知道他心裏其實也很不好,隻是有些道理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阿渝,你還記得我們上兒園那年的元旦節嗎?”
阿渝點頭。
那年元旦節兒園舉行迎新活,也不知道誰出的主意,每個家庭都要參與表演,為了不給他倆丟臉,父母每天下班回來就練琴,最後博得頭籌,讓好多小朋友羨慕他們有那麽厲害的父母。
他一下子明白了阮阮的意思,父親母親為了不給他們丟臉願意去做從來沒做過的事,而他卻總是闖禍,讓他們麵上無。
阿渝的腦袋垂了下去。
猶豫再三,他敲開了周牧澤的書房,“父親……”
周牧澤放下手上的書,見兒子滿臉慚愧,微微一笑,溫和道:“阿渝過來。”
父親溫和的聲音讓他放鬆了些,他三兩步小跑過去,小聲道:“父親。”
周牧澤沒跟他繞圈子,開門見山道:“你母親很擔心你。”
聽到母親在擔心自己,不是不管自己了,阿渝先是眼睛一亮,隨後又神黯然,“我就是不喜歡讀書……”
“不是擔心你的學習。”
阿渝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擔心你的未來,怕你現在荒廢時,未來後悔莫及,可又怕給你太大的力,不知道該怎麽教你。”
阿渝一怔。
周牧澤了他頭頂,“你想過自己以後要為什麽樣的人嗎?”
阿渝臉上出茫然的神。
他不像阮阮那樣目標明確,即使不確定自己未來要做什麽行業,每個階段都有一個短期目標,隨時為最後的決定做準備。
“不知道也不要。”周牧澤拍拍他肩膀,示意到沙發那邊坐下,“人的一生不是靜止不變的,即使你現在有個目標,等你二十歲後或許會有另一個目標,三十歲後又有一個全新的目標,四十歲、五十歲直到一百歲或許都會有不同的理想。——就像阮阮,五歲時的目標是學習書法,十歲後的目標是學會彈鋼琴。”
“那父親,你13歲時想過未來嗎?”
周牧澤笑,“沒有。”
“誒?”
“所以你可能比較像我,阮阮像你母親——你母親13歲時已經有了很明確的終生理想。”說著他忍不住揚起角,想起了年時的秦意。
阿渝總覺得父親的笑讓人酸溜溜的,問:“那你沒被說嗎?”
“我學習很好。”
阿渝:“……說來說去就是學習決定一切。”
周牧澤沒有馬上否定他,而是問:“你覺得學習不能決定什麽?”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學習不能決定一切。”
“比如?”
“世界首富是輟學創業的。”
“他輟學的學校是哈佛大學。”
“……”
阿渝又說:“國總統的母校不怎麽樣,但他白手起家了商業大亨。”
“他的母校確實不是名校,但他祖母是銀行行長,他父親是房地產大亨。”
“……”
阿渝氣哼哼道:“那我母親是高級外,我父親是過集團董事長,我祖母是高級翻譯,祖父是政界高,伯伯們都是有份地位的人,哥哥們也都是行業翹楚,論背景——我一點也不比國總統差。”
“所以你想靠長輩扶持為人上人?”
阿渝小臉紅,滿腔氣勢一下子癟了,到底還是個年人,臉皮還不夠厚,被父親這麽一說,愧得恨不得找個鑽進去。
周牧澤沒有繼續說下去,拍拍他肩膀,“先不要想太多,最近別再惹你母親難過,等放暑假,父親帶你出去走一趟。”
半個月後,期末考結束。
周牧澤帶阿渝去周氏上班,盡管阿渝聰明,但他發現自己除了倒茶打雜,什麽都不會做,盡管隻是一個普通的報表,父親耐心地一一解釋給他聽,他仍然對背後的數據茫然無知。
更別說複雜的資本運營。
他不由想到,即使父親將周氏的運營模式做到最,到他手上,他也什麽都不會做。
挫敗油然而生,可他也漸漸有了認知——自己並不想做商人。
周牧澤並沒有停下來,又帶他嚐試了不同的領域,從到商界到文藝界,政界到科學領域,每個領域都讓他挫敗不已。
很多看起來很簡單的工作,背後都有著深厚的底蘊,就比如明曦哥哥每天一支筆一張紙,隨便找個地方寫寫畫畫,可是與他流的是世界著名數學家,他看過的書已經堆滿家裏那個最大的書房。
再比如魏橙表姐,每次站在臺上遊刃有餘地演奏最難的曲目,被無數人追捧,背後是從小練習小提琴,即使功名就,每天依舊會花大量的時間去練習。
更別說明昭哥哥和時雨舅舅這樣的科學家,他們每天從早到晚都泡在實驗室裏,完全沒有節假日的概念。
像明喻哥哥那樣在政府上班,名校畢業的他,每天下班回家也依舊在充實自己,涉獵範圍之廣泛,他真正放開了談,阿渝發現自己連他說的話題都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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