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和平也不聽說話,直接跑出了大院。夜裡約能聽見那小白嗚咽的聲,余歡心裡沉沉的,倒也有些不好。
那條狗其實是余和平上初中的時候路上撿的,剛開始不同意喂,余和平都是拿自己吃的分出來一半給小白,還摟著它睡,沾了一虱子。
一晃也五六年了,人非草木孰能無,可這狗早晚都是要賣的,沒有誰家給狗養老送終的,他們又不是養哈狗的城裡人。
大半個鍾頭之後余和平回來了,眼睛都是紅腫的,余歡看了看他,也沒說話。
但也沒看出余和平有什麼不開心的,還是和往常差不多,一直到高考,要說余和平緒不高,他一直都是那個死樣子,何曾變過。
陳平出去找了一圈,沒找到,余歡又去了幾個認識的同學家裡,都說沒有見余和平。不過余歡知道了一個震驚的消息,跟余和平分配到同一個考場的同學說:“他今天都沒來參加考試!”
余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強忍著眼淚,走出那同學家裡就哭了出來,而且是嚎啕大哭,夜都遮不住的悲傷絕。
其實記憶中,他們母子倆也不是沒有過親的時候。
記得余和平三四歲的時候,是日子最難的時候,父母都和斷絕了往來,好幾次都想點煤氣和余和平一起死了,有一次發脾氣打了余和平一頓,余和平倒在地上沒有了聲音,余歡以為他死了,僵了好一會,然後抱著他哭,哭了老半天,余和平蘇醒過來,抓著的襟,低低地了一聲媽。
余歡嚎啕大哭,將他抱得更。
恨余和平,覺得余和平的出生摧毀了的人生,可無親無友無男人時候,也只有余和平。
如今余和平來報復了,犯下的孽,終究都還是要償還。
梁東沒有去找余和平,心裡卻一直記掛著,就怕余和平一時糊塗耽誤了考試。晚上和朋友聚會的時候都心神不寧的。因為喝了酒,所以沒有開車,到了小區門口下了出租車,覺有些眩暈,就在門口站了一會,一條白的小狗忽然跑了過來,跑到垃圾堆那裡找吃的。
他看到那條狗,就又想起余和平來,記得余家也養了這麼一條狗。余和平還告訴他,說那狗是他撿的,還是他生日那天撿的,跟他很有緣。
“梁叔叔,你喜歡狗麼,想不想養狗?”他記得那次下雨天,余和平來他家,曾問過他。
“不喜歡。”他說。他是真的不喜歡,貓貓狗狗的都不喜歡。
余和平抿了抿,也沒有再說什麼。
其實夜裡看這條狗,他竟覺得莫名可憐,像是余和平,可憐兮兮的找吃的,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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