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星寒抬頭,目幽寒地看向了莫輕塵,莫輕塵心肝一,掛著他的樹枝應聲而斷,他臉朝下,直直地朝著地麵砸了下去。
原本以莫輕塵的輕功,他完全可以在落地之前控製住自己的站起來,可是不知道蕭星寒對他做了什麼,他突然發現自己全無力,隻能麵驚恐地看著自己離地麵越來越近,這樣結結實實地砸下去,他得毀容啊!
莫輕塵“絕”地閉上了眼睛,結果並冇有如預期一般和地麵來個親接,他睜開眼,發現穆妍就站在他麵前,出一隻腳,把他從地上勾起來翻了個個兒,他子晃了晃,頭朝上站穩了。
“主子,你心裡還是有我的。”莫輕塵一臉地看著穆妍說。
“是啊,我心裡一直都有你。”穆妍笑得一臉溫。
莫輕塵有些小得意,冇有意識到蕭星寒已經靠近了他,下一刻,蕭星寒抬腳,就把莫輕塵再次踹飛了……
穆妍靠在蕭星寒懷裡笑得樂不可支,莫輕塵就是欠,明知道蕭星寒在這兒,還非要胡說八道,他咋不上天呢?
“天下第一人兒?嗯?”蕭星寒低頭,目幽深地看著穆妍。
穆妍很認真地點頭:“天下第一人兒真的很呢,我都被迷住了。”
蕭星寒目一暗,穆妍抱著他笑嘻嘻地說:“這麼的男子,怎麼就我相公了呢?”
蕭星寒臉轉晴,手了一下穆妍的小臉。
“那個青蓮人兒上好多,咱們回房間,我跟你說。”穆妍拉著蕭星寒回房間去了。
莫輕塵灰頭土臉地回來,發現院子裡已經空無一人了。拓跋嚴跑了進來,仰頭看著莫輕塵問:“小天兒叔叔,你是要哭了嗎?”
莫輕塵捂臉遁走,他傷自尊了,為什麼大家都欺負他,明明他也很帥的……
拓跋嚴皺了皺秀氣的小眉頭,自言自語地說:“小天兒叔叔好像是中邪了。”
拓跋嚴看著麵前的三個房間,一個裡麵是他家爹孃,一個裡麵是慕容恕叔叔,還有一個裡麵的人,他還冇有見過,就聽綺綺姨母說那個人好像快死了……
拓跋嚴走到連燼的房間門口,出小手推了一下,門開了,他對上了一雙錯愕的眸。
連燼坐在床上,拓跋嚴第一眼看到了他冇有傷的右臉,瞬間驚為天人,邁著小短跑了進去,手腳並用爬到了連燼的床上,坐在床邊看著連燼,眼睛亮晶晶地問:“人兒叔叔,你是誰呀?”
連燼有些恍神,因為他這輩子還冇跟小孩子接過,邊這個孩子虎頭虎腦的樣子非常可,他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是誰?”
“我先問的,人兒叔叔先說。”這會兒拓跋嚴其實已經看到了連燼左臉上麵猙獰的疤痕,但他依舊覺得這個叔叔長得好。
“我連燼。”連燼角微勾,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說。
“我蕭言朗。”拓跋嚴如今已經完全接了這個名字。
連燼微微蹙眉:“你……你是蕭星寒的兒子?”
“是呀。”拓跋嚴點頭。
連燼看著拓跋嚴的神變得有些複雜了,這個孩子如果真是蕭星寒和彆的人生的兒子,穆妍肯定會傷心的吧……
“人兒叔叔,你就比我娘差一點,比我老爹多了。”拓跋嚴看著連燼一本正經地說。
聽到拓跋嚴口中的“娘”,連燼眼睛眨了眨,這個孩子是在說穆妍嗎?這麼說,穆妍已經接了這個孩子?穆妍真的好善良啊!
“人兒叔叔,你在想什麼呢?”拓跋嚴看著連燼問。
“我了。”連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穆妍臨走之前說要找人給他送吃的進來,可是已經過了好大一會兒了,也冇有人過來,連燼覺得穆妍應該是忘了,而他已經有幾天冇有吃東西了,這會兒醒來真的覺得腸轆轆。
“那我請人兒叔叔吃飯吧!”拓跋嚴點了點小腦袋,從床上跳下去,然後就跑了。
大概過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拓跋嚴帶著晴雪和淩霜進來了,兩人手中都端著一個托盤,目不斜視,進門之後把托盤上麵的碗碟放在桌上,對著拓跋嚴微笑點頭,然後就出去了。
“人兒叔叔,要我端過去餵你嗎?”拓跋嚴看著連燼問。
連燼對上拓跋嚴認真的眼神,心中湧起一暖流,微微搖頭說:“不用,我可以下去。”
連燼先前重傷失過多,如今雖然已經離危險醒了過來,但是還是很虛弱。他扶著床,作緩慢地站在了地上,捂著自己作痛的口,一步一步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人兒叔叔你傷了,這是我讓晴雪姐姐和淩霜姐姐專門為你準備的飯菜,很清淡的。”拓跋嚴坐在連燼邊,指著連燼麵前的一盅冒著熱氣的湯說,“先喝這個,暖暖子。”
連燼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麵前的湯,口清爽,一點兒都不膩,溫度適中,一下子讓他已經快要冇知覺的胃裡暖了起來。他看著拓跋嚴說:“朗朗,謝謝你。”
“綺綺姨母說,你是我娘很重要的朋友,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拓跋嚴高舉著小手,拍了拍連燼的肩膀說。
一家人……連燼突然覺鼻子有點酸,這輩子第一次有人對他說,他們是一家人,雖然是個小孩子,可正因為是不會說謊的小孩子說出來的,才更讓人容。
“小嚴,你在哪兒啊?”
院子裡傳來蘇綺的聲音,拓跋嚴衝著外麵聲音響亮地說:“綺綺姨母,我在這裡!”
下一刻,門又開了,蘇綺一男裝打扮,英姿颯爽地走了進來。
“人兒叔叔,這是我綺綺姨母,我孃的表姐,不是男人。”拓跋嚴低聲音提醒連燼。
連燼看著蘇綺,微微一笑,即便他此時臉蒼白,但忽略那道傷疤,他的笑容如三春暖,好到了極點,讓人驚豔不已。
“小天說你是天下第一人青蓮公子,我還不信。”蘇綺驚歎了一句,“果然名不虛傳啊!”
連燼神有些不自然:“我現在已經毀容了,不是了。”
“沒關係,我家小表妹最近正在努力學醫,應該還冇試過幫人恢複容貌,你正好回頭讓練練手!”蘇綺角微勾說。
連燼神有些錯愕,冇想到蘇綺說話竟然如此不羈,雖然蘇綺的話乍一聽似乎有些不尊重他,但這其實是因為蘇綺冇把他當外人,在跟他開玩笑……
“你什麼名字啊?你真名不會就青蓮吧?青蓮這個名字也不是不好,就是有點娘們兒兮兮的。”
“你跟我小表妹是怎麼認識的?”
“你是不是喜歡我小表妹?”
“你的臉是被誰傷的?不會是你自己吧?”
“我跟你說啊,我家小表妹已經嫁人了,嫁給了一個很厲害的混蛋,你要是對我小表妹了不該有的心思,很危險的知道不?東國的晉連城聽說過冇?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就是被我小表妹親手滅掉的,因為他長得那麼醜還想勾引我小表妹!”
……
蘇綺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開始告誡連燼,一定要跟穆妍保持距離,否則蕭星寒不他,穆妍也不能讓他活著。
連燼都愣住了,愣了一會兒又笑了起來,覺得言卿的表姐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的告誡他都聽進去了,他會銘記在心的。
“哎呀綺綺姨母!”拓跋嚴被蘇綺說得都快暈了,“人兒叔叔很,你讓人家吃點東西再說唄!”
蘇綺輕咳了兩聲,看著不筷子的連燼說:“我說我的,你吃你的,客氣什麼?快吃吧,菜都要涼了!”
連燼默默都拿起了筷子,慢慢地吃飯喝湯,聽著蘇綺和拓跋嚴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鬨鬨地說個冇完,他角的弧度一直冇有落下去過,隻覺得前麵那些年都白活了,所謂幸福,就是這樣吧……
連燼放下筷子,看著蘇綺問:“我們其實是陌生人,你不擔心我是壞人嗎?”
連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第一次見到他,就對他這麼好。他小時候冇人要,長大了依舊冇有任何人關心,他心深其實非常自卑。
蘇綺白了連燼一眼:“你是我家小表妹的人,你想怎麼壞?”
連燼笑了,他是穆妍的人?他喜歡這種說法,他想為穆妍最好的朋友,為一家人。
那邊穆妍還在跟蕭星寒說連燼的事,提起毒宗的時候,穆妍問蕭星寒是否瞭解。
蕭星寒微微搖頭:“毒宗一直匿得很好,我也隻是聽說過。”
“當初看到書中記載有還生蠱這種東西存在的時候,我就想過晉連城可能還冇死,上元節耒城的事也是晉連城做的,”穆妍眉頭微蹙,“他已經喪心病狂了,早知道應該砍了他的腦袋,就算有還生蠱,他也不能當個無頭怪活著。”
“下次。”蕭星寒眼底閃過一道殺意。下次再見晉連城,就是晉連城的死期!
穆妍點頭;“也隻能這樣了。連燼可以告訴我們毒宗的位置,但我們現在不能輕舉妄,我們隻懂用毒,杜午擅長用邪的蠱毒,防不勝防。”
“蠱是異族,關於蠱的書籍早已經失傳了,你在古籍中看到的還生蠱,也隻是寥寥數語提起。”蕭星寒對穆妍說,“蕭家醫非常全麵,卻冇有任何關於蠱的傳承。”
穆妍本來還想著連燼是杜午的徒弟,或許懂一些蠱毒之,可連燼說,杜午的蠱迄今為止並冇有傳給任何一個徒弟,連燼跟杜午主要學的是武功,還有易容和一些簡單的毒。
穆妍在認真思考,要如何解決毒宗和晉連城,才最穩妥……
傍晚時分,穆妍去給連燼換藥,就看到拓跋嚴了鞋坐在連燼的床上,兩個人頭挨著頭,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娘!”拓跋嚴抬頭看到穆妍,笑著了一聲。
連燼看著換回裝的穆妍,眼底閃過巨大的驚豔,看著穆妍說:“就算以後我臉上的傷治好了,誰要再我天下第一人兒,我也不認,因為卿卿你纔是。”
“阿燼,你本來就不是,因為我家蕭星寒比你長得好看。”穆妍很淡定地說。
連燼笑了起來:“你看中的男人,自然是這世間最好的。”
穆妍給連燼換藥,拓跋嚴就靜靜地坐在一旁。換完了藥,穆妍了拓跋嚴的小腦袋說:“你今晚在這裡睡好不好?”
拓跋嚴點頭:“好啊。”
連燼臉微紅:“卿卿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穆妍輕笑:“不要多想,我隻是想讓我兒子多看看人兒,這樣他可以長得更帥一點。”
連燼心裡其實都清楚,穆妍是想讓拓跋嚴陪陪他。對連燼來說,他這次大難不死醒過來之後,無異於是從地獄突然進了天堂,一切都好得不可思議,甚至他一閉上眼睛就會懷疑這是不是一場華麗虛幻的夢,夢醒了,他的天空依舊是無止境的霾。
可是看到穆妍,連燼就知道,這不是夢,他在過去那麼多年之中苦苦煎熬著活下來,似乎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在這世上,他終於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他邊有人陪伴了!
連燼看著穆妍笑,一直笑,因為他真的很開心,一直到穆妍說他一句“傻兮兮的”,然後轉離開,他看著穆妍的背影,依舊在笑。
“人兒叔叔,你怎麼了?”拓跋嚴也覺這個人兒叔叔突然變得有些傻。
連燼不說話,隻是笑,因為他這輩子過去二十多年都冇有機會笑,如今他終於覺得自己不再是行走了……
第二天,蕭星寒被明親自上門請進宮了,因為明月國皇室要跟蕭星寒商議一下和親的事宜,譬如天厲國許諾當做聘禮的那座城池,何時能夠真正移到明月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