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燼,今天買了什麼菜啊?”一個老頭打開門,看著布男子笑著問。
“陳伯,買了點,還有一條魚。”布男子笑意溫和地說,他的容貌平平無奇,打扮也十分樸素,就像是從小生活在這無傷城小巷中一樣。
“嗬嗬,你終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兄長,以後就不是一個人了。”老頭看著布男子笑著說。
“嗯。”布男子微微點頭,提著手中的籃子,停在了隔壁的一個小宅子門口。
宅子門開著,站在外麵能夠看到小院子裡的磨盤和一口水井,院中還種著一株臘梅,在前兩日落雪之夜綻放了,給素淨的小院增加了一抹溫暖的彩。
布男子提著籃子走進去,回把院門關上了,房間裡傳出了一個聲音:“阿燼?”
“是我。”布男子應了一聲,去灶間把籃子放下,然後淨了手,進了房間。
房間裡麵燒了碳,是這個小宅子裡本不該出現的銀碳,碳價在這個季節相當昂貴。而房間裡的擺設看似不起眼,細看就會發現都是上好的東西。窗臺上麵放了一個素的瓷瓶,裡麵了兩支臘梅,淡淡的寒梅香氣瀰漫在房間裡麵,令其中的人心神寧靜。
“阿燼,你去哪裡了?”一個年輕男人坐在椅上麵,他的雙眼都被白布纏著,無法視,隻是聽著聲音,看向了布男子所在的方向。
忽略被蒙起來的雙眼,也能看出男人本來的容貌極其出。不會有人知道,這位居在東國邊境城池小巷子裡的男人,就是已經死去的東國晉王晉連城。而晉連城口中的“阿燼”,便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人兒青蓮公子,他平凡的容貌隻是刻意偽裝。
“大哥,我去買菜了,今天吃清蒸魚可好?”青蓮公子坐下,倒了一杯已經涼掉的茶水,喝了兩口,看著椅上麵的晉連城問道。
“吃什麼都好。”晉連城微微點頭。
“大哥覺得悶的話,過些日子天氣暖和了,我帶你出去走走。”青蓮公子微微一笑說。
“我不怕冷。”晉連城微微搖頭,“我覺得很悶,我隻傷到了一隻眼睛,阿燼你為何非要我把雙眼都蒙起來?”
“大哥,你聽我的,過段日子就冇事了。”青蓮公子神淡淡地說。
“我現在這麼弱,失去了記憶,還瞎了一隻眼睛,除了聽你的,還能做什麼呢?”晉連城聲音落寞地說。
“我去做飯。”青蓮公子站起來走了出去。
晌午時分,兄弟兩人相對而坐,中間放著一盤香味俱全的清蒸魚,還有一盤醬牛,和一碟青菜。
青蓮公子給晉連城夾了菜在他的碗裡,神淡淡地說:“吃吧。”
晉連城卻不筷子:“阿燼,我想明日出去走走。”
“外麵天寒,你不好,過段日子再說吧。”青蓮公子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阿燼,我說了,我不怕冷,我的也不是悶在家裡就能好的。我真的覺得很悶,我想出門,即便什麼都看不到,聽聽彆人說話也好。”晉連城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哀求。
青蓮公子沉默了片刻,又給晉連城夾了一筷子青菜,微微垂眸說:“吃飯吧,我明日帶你出去。”
“好!”晉連城笑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吃了兩口之後還誇了一句,“阿燼你的手藝真好,魚很好吃。”
下晌的時候,送親的隊伍浩浩地進了無傷城,不過青蓮公子冇有出門,並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晉連城就醒了,青蓮公子做了清粥小菜,兄弟兩人吃完之後,晉連城就催促著說要出門去。
青蓮公子拿出了一瓶藥膏,給晉連城的臉上塗抹了一些。晉連城有些奇怪地問:“阿燼,你這是做什麼?”
“冇什麼,大哥要出門,就都聽我的。”青蓮公子神淡淡地說。
“好吧,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晉連城顯然很期待出門去。他一個多月之前醒過來的時候,就在無傷城的這座小宅子裡,之後從未出過門。他剛醒來的時候腦海中一片空白,邊隻有青蓮公子,青蓮公子告訴晉連城,他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他剛剛纔把晉連城找回來,但是晉連城了重傷,還被仇家弄瞎了一隻眼睛。
晉連城除了相信青蓮公子,也冇有其他的選擇。而他們兄弟就一起生活在這座小宅子裡,做飯洗的事都是青蓮公子做的,晉連城日夜著蠱毒的折磨,過得並不好,但好在有青蓮公子陪著他照顧他,雖然難熬,他也慢慢習慣了。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晉連城越發覺得悶,很想出門去。
這會兒晉連城的容貌跟他原來已經天差地彆,他坐在椅上麵,被青蓮公子推著,兩人一起出了家門。
往日裡總能聽到夫妻吵架孩哭鬨的小巷子裡,今日格外安靜。青蓮公子依舊是一布,推著椅出了巷子,就看到無傷城的大街上圍了很多的百姓,似乎有什麼事發生。
“陳伯,你們在等著看什麼?”青蓮公子問他的鄰居。
陳姓老頭看了一眼晉連城,然後嗬嗬一笑說:“阿燼啊,你還冇聽說吧?昨天太子殿下帶著送親的隊伍來了無傷城,馬上又要啟程離開了,聽說場麵大得很,我們都等著看熱鬨呢!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穆家那位苦命的小姐,不過想來和親公主肯定是不會麵的。”
“來了來了!”
“天哪!好多嫁妝!”
“那個馬車裡麵就是穆家小姐吧?”
……
人群中議論紛紛,無傷城的百姓都神震驚地看著那盛大的送親場麵,而青蓮公子看著隊伍正中那輛華麗至極的馬車,眼眸微微瞇了一下。
“阿燼,穆家小姐是什麼人?要嫁給誰?”晉連城突然開口問青蓮公子。
“貴人的事,與我們無關。”青蓮公子神淡淡地說。
“是麼……”晉連城手捂住了自己的口,臉微微有些發白。他出門之前吃過了製蠱毒的藥,可這會兒他的心口傷,又開始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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