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古家的孩子,古知酒。出生在九月,所以小名就是小九。
古家夫婦原本先有過一個小姑娘,沒立住,間隔了四五年才又有的小九。對這獨苗自是無比的上心,吃穿用度無一不是心挑選。
不過古家夫婦都是好子的人,哪怕家中富貴,對窮困鄰居卻都很是和善。左鄰右舍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也都會幫忙。若是遇上災年啊,也會的給他們送些糧食。
平時遇上各家的孩子,總會給一點吃的。或是一顆糖,或是一塊點心的。當然這些鄰居中偶爾有一兩個會有點小心思,但是本都不壞,相起來自然也都不錯。
有這樣的一對父母言傳教,縱然是千百寵的長大的,小九自小都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街坊鄰居都喜歡他,就連最護食的小崽子,都舍得將自己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吃食塞給小九吃。
但是自從出事之後,小九就不會說話了,不會笑,也不再跟小夥伴們一起玩耍。
“那孩子以前多好看,笑起來就跟菩薩跟前的小金似的,讓人看著心裏就歡喜。現在幹幹瘦瘦的,小小年紀看起來就沒半點生氣。周邊的孩子也都變得小心翼翼,隻敢把藏起來的食的放到他房門口。”說起這些事,黑臉嬸子就忍不住抹眼淚。
那麽好的一對夫妻呢,他們這些鄰居以往得了他們多幫助?不說其他,就是家的幾個小兔崽子,哪個都是吃過不古家夫婦給的零。當年生老幺的時候沒,也是古家夫人給買了一頭羊送過來。要不是那頭羊,家老幺都立不住!
黑臉嬸子抹了一把眼淚,歎息著道:“我們就是平頭百姓,也沒那本事跟那殺千刀的……鬥,能做的也就隻是給這可憐的孩子一口吃的。”
顧七月誠懇的道:“一口吃的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把孩子養活到現在了不是嗎?”而且一個才七八歲的小崽,若是沒有這些街坊鄰居有意的庇護,有那麽大一個仇人在,恐怕也不能活到現在。
黑臉嬸子是歎了口氣,沒接話。
能說什麽呢?他們得了那對夫妻那麽多的幫助,臨到頭來卻隻能給他們唯一的兒子一口吃的,別的什麽都做不了。
是想想,他們心裏都難的很。
顧七月又跟說了會兒話,這才起告辭。雖然有些心疼那個小崽,但是小崽到的刺激太大了。他們隻是陌生人,若是他們直接找上門,隻會讓他更加的抗拒和害怕。
不過事就是這麽湊巧,他們才剛從黑臉嬸子家出來,就正好看到古家的宅子角門打開了,一個長的幹瘦,一雙大眼睛沒有半點波的小崽子,站在角門口,死氣沉沉的看著。
顧七月有些挪不腳了。
自從來了這裏之後,這裏的崽哪怕是家裏窮的,也都能得到很不錯的照顧。如今世人重男輕,但是那些孩最多也就是要多幹不活,或者是吃東西。至在認識的人裏頭,就連這些孩也都得到了家長的庇護。
唯獨這個小崽,明明才那麽點大,可他的眼睛裏沒有,更沒有希。
他是活著,可也僅僅隻是活著。
小崽又有什麽錯呢?原本想要走開的顧七月挪不,下意識的看向容天洐。
容天洐微微頷首,示意盡管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哪怕小姑娘要將人帶走也無妨,他們養得起。至於會不會得罪蔣家,這種事並不需要他的小姑娘去擔心。
更何況,他們也得罪的起!
顧七月原本就了心思,又得了容天洐的讚同,深吸一口氣,試著往上走了一步。
雖然不是木係異能者,但是神力還在。釋放出一神力,努力將自己的友好傳達給小崽。
小崽初初看到他們的時候隻當他們不存在,在到這一友好和疼惜的時候,下意識的了手中的菜苗,大眼睛裏閃過一緒波。
顧七月暗鬆一口氣,至能有反應就好。
“我顧七月,是從京城來的。我聽說你小九,對嗎?我在京城有個小表弟,他小七。也不知道你們誰大一些,不過七月比九月早,說不定他就比你大呢!”
小崽的眼神沒有什麽波,不過也沒有抗拒,任由顧七月又靠近了一步。
走了三步之後,小崽的眼神中多了一抗拒,顧七月也就沒再繼續靠近。
半蹲著看著小崽,輕聲問道:“小九,你願意跟我們離開山城,去其他地方看看嗎?比如京城,京城非常的大,也非常的繁華,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小崽沒說話,隻是垂眸看著。
顧七月知道他的心結很難解開,但是這是第一次遇上讓心疼的小崽,實在是有些放不下。
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什麽反應,顧七月也不知該如何勸說了。
讓懟人倒是沒力,讓安人,真的有點詞窮。
一大一小互相看著對方,沉默了下來。
顧七月沒辦法,想著要不明天再來,多帶點吃的來。空間裏倒是有不吃的,但是也沒法拿呀!
正想要站起來,小崽忽然開口。他一年多沒開過口,聲音嘶啞,就連舌頭也不靈便了,吐字有些含糊不清。
“你,煤,是從集塵來的?”
顧七月又驚又喜,小崽肯開口說話了?
“對,我們是從京城來的。”
小崽原本毫無緒的眼中,驟然發出期待的芒。
“那,你們,幫窩,報仇嗎?”
他說到報仇二字之時,咬字尤其清晰。
顧七月沒作答,抬頭看向容天洐。
若是要報仇,自己就能親手替他報了。但是小家夥想要的,分明就是讓整個蔣家都付出代價。
這種事,也同樣可以以自己的方式去做。但是,不能,所以隻能看容天洐的態度。
容天洐上前幾步,垂眸靜靜的看著小崽片刻,忽然問道:“那麽,你能為我做什麽?”
小崽立刻道:“什麽,都可以!”
容天洐聞言微微頷首,年紀不大,決心倒是十足。
“那麽,我們也可以幫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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