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和牙提前到了約好的莊子等候,見兩人到了,趕忙上來迎接。
老邢跟他們兩人打過道,知道他們做事更喜歡直來直往。便讓這牙一邊介紹一邊帶路。
牙愣了愣,不過他向來信任老邢,雖然心裏存疑,可也沒再多問,幹脆的為兩人帶路,同時仔細的介紹了一下這莊子。
這莊子總共有土地二十頃左右,不過其中有一部分是荒地,尚未開墾出來。
隻是關於這片荒地,那牙說到這事兒之時多了一小心翼翼。
“有話直說就行了,別墨跡!”老邢拍了他一下,示意他盡管直說。
牙瞪了他一眼,不過也的確沒瞞著:“這莊子買下來之後,一直都沒理過那片荒地。按照府的規定,自己開墾的荒地有免稅,買下的同樣有。荒地是自己開墾了之後才屬於個人,而買下的荒地從一開始就屬於買主,免稅的年限比免費開墾的要長。但是,也是有限製的。”
牙看了他們一眼:“先前的客商是不得不將這莊子抵了,衙門接手之後,勉強能往後推一推。但是這要是新買主一買下,這荒地就必須立刻開墾出來了。”
這也是為何這莊子到現在也沒賣出去的主要原因之一了。
對此顧七月倒是覺得無所謂,他們不嫌地多,就怕地太。
“今年都要過半了,就算立刻開出來也不一定能種多東西。這稅收,可有什麽說法?”容天洐問道。
牙心知這是有打算買這莊子,趕道:“若是買下這莊子,今年可免稅。明年稅之時,隻需一半。”
顧七月和容天洐對視了一眼,覺得這也就可以了。
這莊子保持的還不錯,三進的宅子,裏邊原本打理的也不錯。就是有些地方看著已經有些落敗了,顯然府沒怎麽仔細保養。
出了宅子往後走,遠遠能看到山。
“那邊的山是屬於這莊子的,還是需要重新買?”
牙連忙道:“有兩個山頭屬於這莊子,周邊的若是需要就得買了。”
有一條河從莊子的中間穿而過,往右走還能看到幾戶人家。這都是原本這莊子的佃戶,現在每年都會租賃土地在種地維持生活。
這兩年這邊不算收年,也幸虧是府收的稅不重,不然他們就連日子都難維持。
牙停頓了一下,道:“那邊的佃戶,有以前逃難來的。也有在其他地方活不下去的……”
他的看了顧七月和容天洐一眼,小聲道:“有兩戶人家,他們家稍稍有些特殊。”
顧七月問道:“何特殊?”
牙支支吾吾的,還沒等到他的回答,顧七月和容天洐就現在河邊上了牙口所說的“特殊”。
河邊一個小崽,大概四五歲的樣子。長的幹幹瘦瘦的,頭發稀疏又泛黃。
他原本正蹲在河邊的盯著河裏偶爾遊過的小魚,看樣子應該是想要抓魚。
他們走的近了,他才聽到腳步聲。猛然一回頭,頓時嚇的差點一頭紮進河裏。
顧七月眉頭微蹙,快速上前兩步,一把把這小崽子又提溜了回來。
等將人放下,顧七月才看清,這小崽的眼睛是綠的。
再看他的五,比大多數人都要深邃一些。想起容天洐說過的,遊牧民和番邦人裏,有不同的眼睛。
這是個番邦或是遊牧民小崽?
小崽被嚇到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又發現顧七月看到了他的眼睛,一臉驚慌的想要躲開。
顧七月隨手往他裏塞了一顆糖,這才回頭問那牙:“這就是你說的特殊?”
既然已經被看到了,牙也就沒瞞著了:“是!小貴人,這小崽子他爹是咱們大梁人,在外邊撿到了他娘。他娘是個番邦人,被撿到後就在這裏住了下來。但是他娘被村子裏人排,加上這小崽子的眼睛跟尋常人不大一樣,最後他爹就帶著他們娘兒倆搬到這裏來了。”
既然都說了,那就幹脆都說完:“另一家是個以前被遊牧民掠走過的人,帶著生的兒兩個人過。”
牙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顧七月的反應,卻不想,顧七月隻聽完之後“哦”了一聲,這事兒就過去了。
倒是那小崽原本被人突兀的往裏塞了東西,還以為又是一個惡作劇想要欺負他的人。他知道這些人份不同,他也不敢反抗。正想要把裏的東西吐了,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裏香甜的味。
小崽不敢置信的用舌尖裹了裹,更多的香甜滋味湧來。
這,是糖?
小崽是吃過糖的,他爹以前給他買過。後來他們不得不搬家之後,他就沒再吃過了。
小崽再抬頭看顧七月的時候,眼底滿是驚喜和親近。
這是個好人!
顧七月對小崽的緒還是敏的,察覺到他在的觀察自己之後,隨後又塞給他兩塊糖。
“什麽?”
小崽瞪圓了眼睛,這一刻,顧七月忽然覺得小崽的模樣跟家那隻破貓像的。
說不定還比那破貓更乖一些!
“阿,阿寶。”
顧七月點點頭,對這個名字還算讚同:“不錯的明白。”看來那個男人還是不錯的,至在妻兒被人排的時候能帶著他們離開,且還能給孩子起個阿寶這樣的名字,顯然是真心待他們的。
頭一次被爹娘意外的人誇讚名字好聽,阿寶顯然很激。隻是從小就沒什麽跟人相的經驗,這會兒就顧著激,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好。
顧七月也不在意,問道:“你剛才在這裏做什麽?”
阿寶連忙道:“抓,抓魚。”
說著,還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放在一旁的小破木桶拿了過來,裏邊居然裝著幾條拇指大的魚。
就這麽徒手抓的,這小崽倒是夠眼疾手快的。
見他們竟然能和睦相,那牙暗鬆一口氣,又的看了容天洐一眼。
卻不想,正好與容天洐毫無波的眼神對上,這牙頓時嚇了一跳,後背沁出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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