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將軍府的馬車上,落竹靠在馬車壁上,合著眸子,思緒萬千。
如今,方過封后大典,又因著不久之后的太后大壽,各國使臣群聚京城,總免不了魚龍混雜,有人心懷不軌,只怕是日后,難有安寧日子了。
只是,權力之爭何時能斷,不能這樣一輩子人桎梏,坐以待斃,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
落竹猛然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澄凈。
回到府中,春意和偃月見著落竹想問些什麼,卻又怯怯的不敢開口,總覺得,夫人回來之后心里抑極了。但是既然之前夫人不讓們聽,們自然不能去打聽主子的事兒。
“春意,我隨嫁那些田莊鋪子現下誰在打理?”落竹坐在榻上,一臉正,暗中不知道有多雙眼睛盯著,既然要培養自己的勢力,那麼,只能明著來。
春意不知道夫人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只當一五一十的說來,“老爺和夫人給您選的嫁妝鋪子都是極好的,田莊也是那些好打理的,京郊外的和江南的幾田莊都是由莊頭們打理著,那些莊子都是好地兒,每年還是能有百千兩的收。鋪子京城里有幾家綢緞鋪和酒肆茶館之類的,大多還是在江南的,因著夫人沒過問,都是讓那兒的掌事的打理,收不算多,卻也是沒有虧損的。”
“嗯。”落竹點點頭,“那些鋪子的賬目都送來了嗎?”
“那些掌事的原定的都是每個月來送一次,夫人也才嫁來將軍府不到兩個月,這會兒還沒到送賬簿的時間,該是過幾日就送來了。”春意道。
落竹明了,“那你去把之前的賬冊都拿過來我看看吧。”
“誒。”春意應下,就去拿賬冊,這些時日夫人事兒多,便把賬冊擱在一旁,都放在小庫房里了。
“夫人,你怎麼忽然想起査賬簿了?”偃月站在落竹旁邊,不解地問道。
“父親母親有心,為我準備了這樣好的嫁妝,我自然需要好好打理。”落竹淺笑,又看向偃月,“這鋪子里的事兒,你可有了解些什麼?”
有些事還不了解其中,還是需要人幫襯一把,行事才更為便利。
偃月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這些奴婢并不懂。”
也是,自小服侍在自己側,又如何能去接這些事。落竹斂下眉眼,罷了,萬事急不來,還是慢慢尋找可用之人吧。
見落竹一些失落,偃月心下戚戚,忽而又想起什麼,一臉欣喜,“對了,夫人,奴婢的哥哥正在柏家的一家茶樓里做活兒,好像那茶樓也是隨了小姐的嫁妝鋪子一起的,是在江南。”
“你哥哥?”落竹想想,好像沒聽偃月說過。
“是啊,”偃月使勁兒點頭,“在奴婢小的時候就沒了爹娘,只得和哥哥相依為命,是老爺好心收留我和哥哥才能有個落腳兒的地兒,只不過后來奴婢跟著老爺小姐來了京城,便好久沒見過哥哥了,只有間隔幾個月會捎封信兒。”
“那你哥哥現今如何?”落竹又問道,若真是個好用的,又是偃月的親哥哥,也是可以放心的。
偃月細思道,“去年哥哥就做了那茶樓的掌事,現下在常江南一帶行走。”
正說著,春意就搬了一摞賬冊放在書案上,又把每個鋪子的賬冊分好,方便落竹查閱“夫人,奴婢順道把那些掌事們做得前些年的總賬也拿來了,好讓夫人比對一下。”
落竹點點頭,也起去書案前,春意倒是個細心的丫頭,有些事也能幫襯一二。
思慮著,落竹又向偃月吩咐道,“偃月,你這些日子尋個機會傳信給你哥哥,讓他多留意一番江南各城的商業狀況,順道看看有沒有什麼有頭腦又好用的人。”
“是,奴婢明兒就人傳信去。”偃月樂呵應下,如此也算是能幫上夫人的忙了,一定讓哥哥好生留意著。
代完,落竹便坐在書案前一一翻看賬本,因著位置原因,落竹先撿著京城的幾間鋪子看著。
快到傍晚時分,落竹才看完三四家,臉已然十分不好,這些掌事們都是謹慎的,表面賬目做得極好,但是只要細究,仍然可以看出其中諸多紕。
而且最是近兩個月更甚,想來也是他們覺得換了個年紀小的新主子,主人家懶于打理,于是做事更明目張膽了許多。
“夫人,改用晚飯了。”見落竹看了一日的賬冊,定是累極了,春意在一旁好意提醒道。
“嗯。”落竹放下賬冊,了眉心。
的確,往日在柏府的時候,母親送來給看的賬目都是挑選過的,不如這般糟心,想來這些年父親母親理這些事也是勞累的。
只是,既然事兒出了,就該要及早制止解決,落竹向春意,“你著人去知會這幾家的掌事,就說我想見見他們,讓他們這兩日好好整理一番賬冊,大后日一同帶著最新的賬冊親自來府里。”
“是,奴婢明白。”春意得了令,趁著時間還不算晚便早早趕出去了。
偃月去端來了飯食,扶著落竹去餐桌前坐下,溫聲道,“夫人別太心,事總得慢慢來,找著問題關鍵再一步步順藤瓜便會輕易許多。”
“你什麼時候懂得這麼多了?”落竹淺笑,這丫頭向來是顧著吃喝玩兒樂的,這會兒怎麼也能跟說起大道理來了。
“是哥哥告訴我的呀。”偃月一臉自豪,今兒可算是說對話了,自然要再接再厲,“哥哥說,之前那位掌事就是因為中飽私囊才被老爺給辭了,他剛接手那茶館之時,里面的賬目也是的很。有些是每月進貨數目和實不符的,有些又是撿了一些不好的次貨濫竽充數的,但是哥哥后來理順了源頭,卻是好辦多了,之前老爺看過哥哥做的賬還夸過哥哥呢,可是讓哥哥高興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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