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好一陣不說話。

顧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靜默著，而後非常有默契的無聲掛了電話。

是夜。

顧西在床上轉輾反側，難以眠。

口好像著石頭，堵的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以致不得不塞了兩個枕頭在背後，半個子靠起來，呈半躺的姿勢才好似舒服些。

霍思翎在申城進行新劇宣傳，已經好多天忙的不見影子了。

今晚卻是特意發信息過來……

沒跟顧西客氣，開口便問，「嫂子，你難過麼？」

「……」

「雖然我不喜歡葉家的人，但我知道葉暮庭對你來說，意義不同。如果你難過，睡不著覺，可以找我聊聊天呀。我保證，誰都不告訴，爛在我肚子里。」

「……」

「嫂子……其實我覺得，葉暮庭也只是在配合調查吧。即使葉家有麻煩，也不一定是他有麻煩……只要他沒幹什麼骯髒事，問個話而已，這有什麼。何況，他那麼有本事的男人，也不會因為這些事就影響到公司的運營，對吧？」

手機攥在顧西掌心。

看著霍思翎那一句接一句的話，還有那些可有趣的表包，忍不住失笑。

覺著……

如果再不說點什麼，霍思翎這貨大概會為了安，不惜違背自己的意願，使勁兒的把葉暮庭說是一個好人了吧？

也不知道家大哥看了，作何想。

只是，當真沒什麼特別想要說的話。

難過？

自然是會的。

若不是玩了這麼一出，說不定葉暮庭早就飛晉城了。

到了晉城，他如虎添翼，會做什麼誰也不知道。

但可以猜測的是，他今天或許不會被帶走。

不過，讓顧西難過的並不是葉暮庭被帶走，而是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流逝。

這跟選擇跟誰無關。

而僅僅是一種緒上的極度不適。

就好像，你曾經最親最親，你認為一輩子都不會變的事，不過在眨眼之間便面目全非。

顧西最後給霍思翎回，「我很好。」

「嘁……」

霍思翎是貧慣了。

「我還不知道你？你很好的意思就是你很不好。」

「……還不睡覺？是不是又跟林緒寧鬼混？小心我告訴你哥……」

顧西覺得，能讓霍思翎迅速閉的法子，大概只有這個了。

果真——

顧西剛點了發送。

霍思翎就嗷嗚了聲……

「嫂子你良心讓狗吃了！我這大晚上犧牲睡眠來關心你，你竟然這樣對我！」

「乖，去睡覺。」

「……」

——

顧西睡的迷迷糊糊。

或許是孕婦的質，深秋的半夜，蓋了被子嫌太累，不蓋又冷的雙無安放。

有夢，夢裡七八糟，昏昏沉沉。

忽然之間。

靜謐的莊園發出一道響聲。

悶悶的，敲擊在顧西的心上，讓在本就不安穩的睡夢中，驚醒！

猛然開了燈。

來不及趿著拖鞋便往臥室門外趕。

迴旋樓梯上，顧西向下眺，發現尋日里只留著照明路燈的別墅，竟是如白晝一般明亮！

顧西抬首往窗外看。

明明外面還是天黑，猜時間不過半夜三四點。

這燈火通明的屋，莫名就有一種詭異！

顧西抹了抹額間的冷汗……

不知道是被嚇出來的，亦或是被子里悶出來的。

拾步疾走，順著樓梯一個個往下。

臥室里有地毯，倒不覺得冷。

可如今踩在樓道上，顧西忍不住起了腳趾……

大廳里。

梅姨在，玉姐在，還有一眾家傭。

地板上躺著一個裝飾用的花樽，像是剛剛誰在匆忙中絆倒的。

顧西看向玉姐，面變了變。

「你不是在醫院照顧老爺子和夫人麼？怎麼這時候回來？」

玉姐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哭腔：「太太……太太……」

顧西走上前，冰涼的手攥住玉姐，想要拉起來，「你慢慢說。」

一出口，顧西才發覺，自己的聲音的並不比玉姐差多。

玉姐泣不聲。

顧西又將詢問的目轉向梅姨。

「太太……醫院著火了……」

梅姨面亦非常難看，只是還沒出聲，玉姐先是哭道，「老爺子和夫人……怕是兇多吉……我聯繫不上先生……姜醫生又在手室……霍小姐人也不在臨城……太太……我實在不知道找誰了……這才半夜趕回來……」

『咚』的一聲。

顧西癱的雙，再也撐不住的重量，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

發白，「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整個醫院著火了……還是只有老爺子的病房著火了？怎麼好端端的，會著火……」

「我不知道！」玉姐一直搖頭，眼淚鼻涕糊了滿臉，「我不知道！太太說頭痛的厲害，難睡不著，我就去護士站問問有什麼辦法可以緩解……們讓我去藥房拿點葯……就走了那麼十幾分鐘……回去的時候病房的火苗就已經竄的讓我進不去了！我拚命喊夫人，想要進去救他們，可是醫院的保全非拉著我，不讓我進去……」

「太太……我們該怎麼辦啊？該怎麼辦？！」

玉姐哭的整個人跪倒在顧西面前，雙手抱著顧西的膝蓋，嗓音嘶啞——

跟著霍夫人半輩子。

兩人的，甚若親姐妹。

如果霍夫人出了什麼事，那玉姐在這個世上，大概也是無所寄託了。

顧西能夠理解的。

可是，嚨堵的厲害，完全不知該如何安這樣一個幾近崩潰到沒有理智的子。

就連梅姨，也是淚流不止。

顧西張了張口，好一瞬才道，「不著急，等我打個電話……」

電話打給了沈東揚。

他顯然沒有睡。

凌晨三點二十五分，他帶著疲累問，「你知道了？」

「怎麼回事沈東揚！我不是拜託你，好好盯著醫院那邊的麼？」

顧西第一次給沈東揚打電話約見面的時候。

是這樣說的……

「哥，我不知道他們會用怎樣的手段，但爭個你死我活是必然的。生意也好，案子也罷，我做不了什麼。但葉暮庭能弄死一個涉案的葉伯良，就能弄死第二個。老爺子那邊雖說霍靖沉部署周全，但總歸我們不能輕敵，多加保護總是沒有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