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曦說完，淚水已經不控製地湧了上來，轉過，倉惶地想要逃離。

好怕，好怕自己會後悔說出的話，可是……再也撐不下去了。

意料之外的，手腕被蕭陌給拉住。

他還在病中，力氣不大，唐若曦隻要稍微使點兒力氣就可以掙開他。

但沒有。

“若曦，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蕭陌的聲音著無力和無措，“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給你一個代，好嗎？”

唐若曦有那麽一瞬間的心。

“這些事，現在我沒辦法解釋給你聽，但是你相信我，我以後一定會跟你解釋……”

唐若曦轉過，淚眼朦朧，一顆顆晶亮的淚水還在不斷地往下落，眼眶泛紅，臉卻是平靜的。

出另一隻手，輕輕握住蕭陌的手。

喬仁宇站在一旁，並沒有阻止，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蕭陌的手背上還掛著點滴，因為抬手的緣故，手背回，針管裏猩紅一片，看起來有些滲人。

掰著他的手指頭，一隻一隻地推離自己的手，狠心而決絕。

“對不起，”唐若曦低著頭道歉，聲音嗚咽，“蕭陌，對不起，從來都是你給我背影，我追著你的腳步，這麽多年，我真的累了。”

“我……”蕭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承諾才會相信，一時間竟訥訥無言。

“蕭陌，你應該知道我有多你。”唐若曦吸了吸鼻子，抬手幹眼淚，可淚水卻像永無止境一般，怎麽都不幹。

“十年了，從高中開始，見到你的第一麵起，我就發了瘋似的，不可抑製地上了你。我是自卑的，我想，如果不是阿宇，我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雖然……雖然隻有兩年，哦不，過了後天就三年了，我已經很滿足了，可能這段就不該開始，這本就是不屬於我的，我現在想通了，所以才決定放手。”

唐若曦話一說完，已經有些泣不聲。

蕭陌還沒回過神來，他了，喃喃道，“所以，你早就想起當初的事了，是嗎？”

“是。”這一次，唐若曦沒有否認，“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

蕭陌苦笑，原來是在知道他當初怎麽對的況下，竭盡全力，在他傷時，幫他打理公司。

原來是他，從頭到尾都是混蛋。

“所以，蕭陌，我等不起了，我等了一個十年，得到了遍鱗傷的教訓……我還有幾個十年可以等?”

唐若曦終於止住了淚水，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來，“我們都放過彼此吧。”

蕭陌沒再說話，喬仁宇見狀，直接走過去拉起唐若曦的手，離開病房。

馬上就過年了，即使是醫院門口也有一堆熊孩子再玩鞭炮，劈劈啪啪的聲音聽著就很喜慶。

“若曦，你真的想好了嗎？要和蕭陌離婚？”喬仁宇拉著頓住腳步。

事發生的太過突然了，喬仁宇還有些不敢置信，他想聽再親口說一遍……

他們站在街道上，旁的鬆柏都掛上了鮮紅的彩帶，樹下堆著鏟掃在一起的雪，形鮮明的對比。

新年了，喜慶的意味越重，就越襯托出唐若曦的死灰頹廢。

“這不正是你所希的嗎？”唐若曦苦地笑了笑，“為了讓我和他離婚，你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啊，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寧願賠本也要把蕭陌談好的生意給搶過來……”

“你……”喬仁宇不敢置信，這件事，唐若曦怎麽會知道的……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麽知道的？”唐若曦瞇了瞇眼睛，抬手扯下頭頂的一片葉子。

冰淩子還沒掉，上去，差點要把人的手給凍壞了。

雖然被冰給包裹著，但裏還是綠，仿佛在等著春天的到來，再一展雄風。

好歹還有個念想。

不像，連個念想也沒有了……

唐若曦轉了轉泛著冷意的葉柄，鬆開手，它便飄飄零零的落下了。

“阿宇，我現在已經不是孤兒了。”唐若曦似似歎，“我很謝你當初幫我，可能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所以我一次次的視而不見……”

“就這樣吧，阿宇，我永遠念著你對我的好，所以我們永遠是朋友，但是……就當我求你，不要再對蕭陌做那些事了，好嗎？你們當初是很好的兄弟，我從來沒想過你們會因為我反目仇。”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喬仁宇沉默了，一言不發，和剛剛的蕭陌如出一轍。

不知道唐若曦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隻知道再回過神時，麵前已經空無一人。

…………

回到別墅，疲倦地隻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意料之外的，羅文林居然回來了，好整以瑕地躺在沙發上陪夏筠妍打遊戲。

唐若曦笑了笑，打個招呼就想上樓，卻被羅文林給住了。

“哎……靈珊，你快過來，我有個禮送給你。”羅文林眼睛盯著屏幕，雙手不停地著，時不時還吐槽一下夏筠妍打遊戲的技，“你等我一會兒，這一局打完我就拿給你。”

唐若曦無言以對，雖然已經累得夠嗆了，但到底是長輩，無法，隻好老老實實等著。

大概十多分鍾之後，羅文林終於放下了手機，笑嘻嘻地出雙手，並攏，“來，閉上眼睛吹一下，裏麵就會是你想要的禮了。”

唐若曦無奈，不得不指出一個事實，“姑父，我已經二十七了。”

“那又怎樣。”羅文林不為所。

唐若曦沒辦法，隻好依著他閉眼吹了口氣。

“叮！”羅文林嬉笑著比出一個心，“靈珊，新年快樂。”

唐若曦：“……”

夏筠妍：“……”

唐若曦起轉就走，羅文林也沒覺得怎樣，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也跟了上去，笑道，“你一進門就愁眉不展，沒有人告訴你，你把心事都寫在臉上了嗎？”

唐若曦猛地頓住腳步，扶著欄桿的手了，開口道，“姑父……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