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語挑眉:“那麼,我那三哥其實也沒說錯,你真的就是一殭,對吧?”
“沒錯!”沈千尋呵呵笑。
龍天語卻不笑,怔怔的看著說:“千尋,有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
“什麼?”沈千尋見他一臉認真,以爲他說的是那個不能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這個就是,”龍天語突然揚脣輕笑,出一口白亮的牙齒,“其實吧,我也是殭!”
“啊?”沈千尋手捶他,“你耍我?”
龍天語大笑投降:“別打了,再打就掉下去了,啊……”
可沈千尋哪裡肯饒?兩人在樹上糾纏不休,而樹下,白人與黑袍人的搏殺已接近尾聲。
木槿擡頭看一眼樹上的一對男,沒來由的嘆了口氣。
他們家主子,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長此以往,可怎麼好?
可是,這事兒好像他心不了,他嘆口氣,吩咐邊人:“打掃戰場!”
一隻又一隻黑令牌,從那些黑人上被翻了出來,木槿的臉越變越難看。
他將那些令牌拿給龍天語看,龍天語只淡淡掠了一眼,說:“知道了!”
“殿下?”木槿焦急的看著他,似是有話要說。
“你帶人回去吧!”龍天語卻不搭他的話茬,“我送千尋回府!”
木槿低嘆一聲,只得領命退下,帶著那羣白人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
沈千尋的心頭突然涌起濃烈的不安。
木槿的表太不正常了。
那驚悸惶恐的模樣,就好像大禍臨頭一般。
雖然不太清楚龍天語的力量,但看這形,一個越王府他還未必放在眼中吧?
那爲什麼木槿會那麼張擔心?
轉龍天語,低低問:“這些人,不是龍逸的人?”
“怎麼會這麼想?”龍天語反問,轉而又說:“木槿天謹慎,你別被他影響了,不過,以後這樣大規模的圍剿追殺怕是不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沈千尋“嗯”了一聲,仍怔怔的盯著他看,龍天語自己的下,挑眉問:“我臉上有灰?”
“沒有!”沈千尋搖頭,“是起霧了!”
索著抓住他的手,終還是將心頭的疑雲了下去,有些,龍天語若是不想主說出來,也就不想問,事實上,龍天語對來說,就是一個謎,他的份,他的力量,全都是謎團。
可他說過,這是,不能說的。
所以,只需要選擇單純的信任就好。
“如果兇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我該怎麼辦?”
回去的路上,沈千尋頗有些無助的問龍天語,剛纔那二百多號武功高強的殺手令驚心,沒想到龍逸居然會這般歇斯底里,好像本就沒有顧忌到龍熙帝。
“抓住一個,自會牽涉到一羣!你只管找到實際行兇的人就好!”龍天語篤定的答,“對了,你去清水湖,可有什麼發現?”
“兇手很變態,”沈千尋苦笑,“除了一汪,他連沫也沒有留下,船裡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屬於他的,哦,對了,我發現一朵奇怪的花,不知道是不是兇手留下的。”
“奇怪的花?”龍天語皺眉,“是什麼樣子?”
“說不好!”沈千尋從懷中掏出那個油紙包,龍天語點燃起火摺子,燈搖曳下,那朵花竟不似白日裡那般紅豔濃烈,變夜一樣的濃黑。
沈千尋下意識的了眼睛,驚:“這怎麼可能?怎麼還會變呢?”
“黑寡婦!”龍天語口而出。
“真黑寡婦?”沈千尋愕然,“我還以爲是你三哥胡說八道!”
“三哥?”龍天語眸微閃,“他跟你一起?”
“早就跑了!”八妹在一旁撅。
“不說他了!”沈千尋急急問,“這黑寡婦生在何?怎麼這麼怪的名字?”
“這花生長在龍熙國北方懸崖,白天是紅,到夜裡便會變黑,傳說是一位寡婦跳崖後所變,是以取名黑寡婦!”龍天語淡淡道,“這種花極爲見,只生在北關的懸崖峭壁之上,這麼說來,兇手倒跟北關人有些牽扯!”
“北關?”一直默不作聲的龍從文突然驚,“怪不得竟如此兇殘!原來竟是北關人!聽聞那裡的人喜歡茹飲吃生,最是嗜殘忍呢!”
“你去過?”龍天語淡淡的掠了他一眼。
“這個……只是聽說。”龍從文訕笑。
“道聽途說的話,還是不要講吧!”龍天語明顯是教訓的口氣,“龍大人爲朝廷命,卻說這樣的話,一者人心,二者也對北關人不公平,兇殘之人到都有,又何止北關一方?這是地域歧視,會引起平民暴的!”
龍從文被訓得一頭霧水,只得乾笑道:“是,殿下說的是,是我口不擇言了!”
“龍大人口不擇言也不止這一次了,希以後說話做事先過過腦子,三思而後行纔好!”龍天語又冷冰冰的丟出一句。
龍從文啞然,他不過是順口一說罷了,怎麼惹得這位爺老生常談個沒完?但人家老爹是皇帝,怎麼說,他就得怎麼聽,他連自家兄弟都可以忍,自然也可以忍這位皇子的,他流著冷汗應:“是!是!下以後說話做事,一定要細加思量,再不敢胡言語了!”
他那點頭哈腰的模樣,惹得八妹等人都竊笑不已。
沈千尋卻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形。
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的神一直在高度張之中,又經一場惡戰,已是疲憊至極,如今窩在龍天語懷中,那顆久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夜沉寂,萬籟俱靜,只聽得馬蹄聲篤篤的響,類似於某種模糊的背景音樂,頭一歪,沉沉睡去。
夜,皇宮,仁德殿。
龍熙帝還沒睡,披著寢,在燈下看書。
外頭胡德厚低低的報:“皇上,三殿下來了!”
“唔,請他進來!”龍熙帝眸間閃過異樣的芒。
龍天若氣吁吁衫凌的跑了進來。
“看你這形,定是沒佔到上風吧?”龍熙帝淡淡的問。
“父皇料事如神!”龍天若急急湊到他耳邊,低聲道:“老四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覷!這不試不知道,一試就試出來了!咱們的人……”
“咱們有什麼人?”龍熙帝不悅的打斷他,“是龍逸的人!”
“是!是龍逸的人!”龍天若連忙糾正,“龍逸的人,就不是老四那些人的對手!那些白人,個個武藝高強,不過一柱香的功夫,竟然全軍覆滅!”
龍熙帝脣角浮起一冷笑:“龍潛門的人,自然非比尋常!普通人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了!這麼說來,老四對那個姓沈的丫頭,是了真了?”
“這一點,已經不用懷疑了!”龍天若抹了把臉上的汗,說:“爲了那丫頭,他不惜暴自己的力量,他一向小心低調,什麼時候這麼衝過?”
“人啊,就怕,任你是怎樣頂天立地的英雄,任你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一旦,必死無疑!因爲,便會心有所繫,心有所繫,便是心有所忌,一旦有了顧忌,行事便會大掣肘,兒若長,英雄氣便短!”龍熙帝微微一笑,“若兒,你可不要學你四弟那樣!”
“兒臣倒是想學!”龍天若嗤嗤笑,“可迄今爲止,兒臣還沒發現哪個人有那樣的力量!”
龍熙帝輕哧:“哪個人若是死心塌地的上你,倒是的劫了!”
“只是不是自個兒的劫就好!”龍天若嘻笑道:“父皇,那以後兒臣要怎麼做?還是要跟著那丫頭嗎?”
“當然要跟著!”龍熙帝輕哼一聲,“龍逸這戲法兒玩得有點過,朕倒真心想瞧瞧,這丫頭怎麼破!你呢,也長點心,男之,令人利令智昏,能打探出點什麼也說不定!”
“兒臣明白了!”龍天若連連頓首,“時候不早了,兒臣退下了,父皇歇著吧!”
龍熙帝“嗯”了一聲:“你去吧!刀無眼,多注意安全,被自己人傷到就不好了!”
“謝父皇關心!”龍天若一臉激,“兒臣上這點小傷無妨,是兒臣自己弄出來的,以防別人看出破綻就不好了!”
“你一向機靈,你辦事,父皇放心!”龍熙帝揮揮手,龍天若恭敬的退了出去。
深夜的仁德殿,一片安寧寂靜,然而寂靜之中,卻似有一異樣腐朽的氣息緩緩瀰漫或許是銅鼎中的安息香太濃了些,或許是花園裡的草葉黴爛,又或者,是這座皇宮立得太久,所有這一切,匯積一難以名狀的氣味,令龍天若幾作嘔。
他掩著鼻子,飛快越過閃著暗芒的青石板路,直到走出這片幽深的樓亭殿宇,這才輕輕的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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