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抬了抬手,連忙過去攙扶著,然后開那層珠簾緩緩朝著陸寶曦走過去。
雍容大雅的步伐讓陸寶曦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直到一雙緞孔雀線珠芙蓉底鞋躍陸寶曦的視線里,才聽見聲音響起。
“抬起頭來。”
陸寶曦定了定心神,抬起一張平靜的臉,乖巧又懂事的模樣,太后的目在上細細打量,“模樣生得不錯,有幾分姿。”
陸寶曦的聲音不卑不,“太后謬贊。”
太后垂著眼皮子從陸寶曦的旁走過去,自顧自的澆起桌上的花兒來,將陸寶曦晾在一旁。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直到那香爐里的香料燃盡,陸寶曦仍然筆的跪著。
而此時陸寶曦的雙早已麻木,可知道太后是有心找的麻煩,那麼就算今天跪死在這兒,太后不讓起,就不能起。
見陸寶曦跪了這麼久,沒有半點埋怨的意思,反倒對這個小姑娘有些另眼相看了。
對太后輕聲道:“香該換了。”
太后抬起眼皮,這才又看向陸寶曦,卻仍然不讓陸寶曦起,只道:“換龍涎香吧。”
看了一眼陸寶曦,了皮子,終究是什麼話也沒說,拿來香料重新點上。
當香爐里重新燃起煙,太后才開口問道:“此香如何?”
陸寶曦輕聲回道:“香味濃郁,含琥珀甜香,芳潤木香和果香,似百花盛開,可謂眾香融。”
太后暗自驚訝,這丫頭跪了這麼久,還能凝神,這等毅力實在不簡單。太后本是有些欣賞陸寶曦的,只可惜這個丫頭不是從兒肚子里爬出來的。
太后一笑,“很好,此香賞你了,去拿吧。”
陸寶曦的心臟猛地一跳,雙眼盯著那香爐里頭燒得通紅的料子,不由握了拳頭。
沒有,像是聽不懂一般,只道:“此香太過貴重,若寶曦收下,父親一定會責罵寶曦的。”
太后臉一變,有些惱怒,疾言厲道:“你敢違抗哀家!”
陸寶曦立馬匍匐在地,作出害怕的模樣,膽怯道:“太后息怒,臣不敢。”
“那還不快將爐子里的龍涎香拿出來,難道要哀家親手拿給你嗎!”
陸寶曦的額頭滲出一層細細的冷汗,一旁的輕聲道了一句,“陸小姐得罪了。”
而后便是一手扣押著陸寶曦的肩膀,一手著陸寶曦的手腕,往香爐里去。
陸寶曦咬牙關,忍著指尖被火星灼紅,上一世那種被火燒焦皮的刺痛一下子涌上心頭,紅了眼圈,一聲不坑,見狀實在不忍,剛想松手,又聽太后大呵一聲,“快拿出!”
心一狠,將整個手掌都了下去,只是一瞬間,陸寶曦痛得幾乎昏厥,后背冷汗直流,就在這個時候,大門被人撞開,一個怒氣沖沖的男子闖了進來,一把將掀翻在地。
元耀握著陸寶曦的手腕,只見那手掌上燙得紅腫,燒傷的地方還起了泡,抬起一雙赤紅的眼睛,“皇祖母,你這是做什麼!”
跟在后的元冢看到這幅場景也被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
太后臉上帶著淡淡的凌冷,“怎麼,你在質問哀家,質問你的皇祖母麼?”
元耀一臉要吃人的表,對面太后更是劍拔弩張,趕勸解道:“殿下,太后只是賞了陸小姐龍……”
“滾開!”
的話還沒說完,肚子上就挨了元耀重重一腳,頓時嘔出一口來,太后氣得七竅生煙,大怒道:“元耀!你反了不?連哀家的人你也敢手!”
元耀將陸寶曦摟在懷中,一腳踹翻香爐,“皇祖母要寶曦拿起這塊香,好,孫兒替。”
不等所有人阻止,元耀已經將那塊燒得火紅的碳塊碎在手里,皮被燙得滋滋作響,那聲音落在幾人的耳朵里都慌了神。
“元耀你瘋了!”陸寶曦沒有發現,的聲音在發抖。
太后幾乎是要站不穩腳跟,捶頓足,心如芒刺,“好啊!不愧是哀家的好孫兒,你現在出息了!竟學會了與哀家做對,存心要氣死哀家是嗎!”
元耀看過去,“孫兒不敢。”又極為認真道:“只是皇祖母非要為難元耀喜歡之人,元耀恕難從命。”
見元耀的牛脾氣上來,元冢連忙跪下道:“皇祖母,陸姑娘是孫兒的恩人,若無故罰,孫兒也覺得不在理之中。”
太后似乎是順過一口氣來,聽完元冢的話后一時覺得難以相信,元冢又深深一叩頭,接著道:“皇祖母,治療霍的藥方是陸姑娘為我求來的,這等大功陸姑娘不僅讓給了我,還親自下平江照顧病患,解救百姓與水火之中,皇祖母!您這樣做,天下百姓們會心寒!”
太后驟然睜大了滿是皺紋的雙眼,這個消息讓那顆堅如頑石的心,猛地搖了,遲緩了片刻,還是讓人拿了傷藥來。
太后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傳到皇帝的耳朵里,否則這兩個孫兒都要到責罰,所以不方便請太醫,清理包扎都是由元冢完的,陸寶曦看著元耀那模糊的手,竟然落了淚,這可把元耀嚇壞了。
“你哭什麼……小傷,我皮厚,這對我來說本算不得什麼,別哭啊!”
陸寶曦匆忙抹了眼淚,咬著不說話,而太后卻突然將陸寶曦過去,元耀一臉警惕的將人護在后,見狀太后只嘆,“混賬小子,哀家找說兩句話,你張做甚!哀家答應你,定不為難罷。”
元耀這才肯放人過去。
太后的寢殿除了親信從未有外人踏,陸寶曦還是頭一個,但陸寶曦并不覺得榮幸,一路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太后緩緩坐下,面上的神也緩和不,陸寶曦發現只要不橫眉冷目,看著就是個和藹的老太太,但手掌上的疼痛時刻提醒著,讓陸寶曦不敢掉以輕心。
“手傷得如何了?”
陸寶曦一愣,連忙回話,“不礙事。已經不疼了。”
太后這才點點頭,瞇起深邃的眼睛。
“治療霍的藥方你從何而來?”語罷又似恐嚇道:“不要欺瞞哀家。”
陸寶曦也沒有打算說謊,太后明,騙得一時,很快便會暴,還不如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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