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風想了一下,“總之,不去看過清河的尸,我不甘心,如果清河姐姐是被毒死的,那兇手一定是元肅或者李湘語,你想啊,以前元肅與清河姐姐這麼恩,但是清河姐姐死了才多久?他就急著娶李湘語過門了。”
“這是清河臨終要求的,是為了照顧煊兒。”寧靖說,但是神多有些不自然,他原先就覺得有些不妥,但是想著清河一向是有分寸的人,既然這樣吩咐一定有的道理。
只是,或許是聽了高凌風的分析,他也覺得有些異樣了。
“就算是清河姐姐臨終前要求的,可你今天看元肅,他有半點心傷嗎?反而一直護著李湘語,這份寵,可不是裝出來的,要知道,他們親才多久啊?”
寧靖頓時心如麻,“但是,要開清河的棺,此事非同小可,已經土為安了,這時候開棺,會讓魂魄不寧的。”
“但是,如果是被害死的,魂魄又能安寧?兇手一直逍遙法外,你甘心?”高凌風問道。
寧靖擺擺手,“你容我考慮一下!”
高凌風霍然起,憤怒地道:“考慮什麼?你一向聰明睿智,難道你看不出其中有問題嗎?我不管,你不去的話我去,如果清河姐姐真的是被害死的,我就是碎骨,也要為報仇的。”
寧靖手一攔,“清河是葬在元家的祖墳,你開清河的棺,便等同在元家的祖墳上挖開,元肅知道了能放過你?”
高凌風豁出去了,“如果證明他是無辜的,我會負荊請罪,他殺了我也好,斷我一手一腳都好,總之,我不弄個清楚,心里難安,這種覺比死更難。”
寧靖想了一下,“這樣吧,你給我幾天的時間,讓我廣布人手去找一下娟娟。”
高凌風搖頭,“你要等你自己慢慢等,我明日便出發。”說完,解開韁繩,翻上馬,回頭凜然道:“明日一早,我在城門口等你,半個時辰,你若不來,我便自己去。”
說罷,揚鞭策馬絕塵而去。
寧靖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茫然,挖人家祖墳,這是多缺德的事啊。但是,如果清河真的是被人毒死的,那就是把元肅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這一日,楚瑾瑜一直沒有讓狼送來紙條和藥丸,清河暗暗奇怪,莫非他出什麼事了。
到了晚上亥時,小綹去了休息之后,楚瑾瑜卻親自來了。
屋中影暗淡,照影得他面容俊翳,他坐在椅子上,取出藥丸,遞給清河,“吃完今天,不需要再吃,只需要靜心等待即可。”
“高凌風說要請鬼醫過來。”清河吞下藥丸之后擔憂地道。
“鬼醫沒有這麼快來到,鬼醫如今在大周國境,有事纏!”
楚瑾瑜看著,眸子里閃著寒芒,“高凌風明日一早,會去元家的祖墳,開你的棺,看看你是不是被毒死的。”
清河駭然,“什麼?馬上阻止他!”
“沒有辦法阻止他,他既然懷疑了,便會用一切的辦法求證。”楚瑾瑜道。
“他不能開元家的祖墳,”清河跳起來,“此事瞞不過元肅,元家的祖墳有人看守,他去的話絕對會被發現,而且,他就是開了我的棺也沒用啊,只怕我的尸早就被了手腳。”
哎,元家的祖墳不是有人看守,而是設了機關,元肅肯定會發現有人闖祖墳的。
“沒錯,你的尸首早就被燒掉了,棺木里,有幾塊骨頭,卻也不是你的,因為,你是被慢毒死的,就算燒了,骨頭一樣發黑,所以,他在把你下葬的時候,便收買了人燒了你的尸,再取了幾塊子尸首的骨頭放進去。”
清河心急如焚:“要知道,開人家的祖墳,元肅告上去的話,他位不保不說,還得蹲大牢。”
楚瑾瑜平靜地道:“沒錯,而且,他開的是清河郡主的棺,清河郡主在京中得盡人心,幾乎所有權貴,都沒有與惡的,只有說的好,所以,一旦高凌風私下開你棺木的事傳出去之后,他會為所有人的敵人,畢竟,在所有人眼中,開墳,是最鷙的事。”
他還在繼續說,“不說其他人,就是寧郡王府,寧國候府便不會放過他,到時候,高凌風只有死路一條。”
清河聽得膽戰心驚,“你還說得這麼冷靜?你趕想個辦法啊,不能讓他開棺的。”
楚瑾瑜眸子出寒芒,“你很為他擔心,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你問這個什麼意思?”清河眸冷凝。
“他行事如此魯莽,救了他,以后興許會壞我們大事。”
清河冷笑一聲,“壞什麼大事?擔心你做不了你們南楚的皇帝?你與我合作,是因為看在我是清河郡主的份上,你可以得到寧國侯府與寧郡王府的支持,既然你的目的是這個,何不順帶攀附一下高家?高家能給你的支援,絕對不會比寧家,也總勝過你蠅營狗茍地在京中跑爭取支持,像個乞丐一樣。”
楚瑾瑜看著,目不轉睛地看著,臉上一緒都看不出來,仿佛一張泥塑人兒的臉,只是眼底卻陡然森起來,張狂著殺意。
清河心中一滯,剛才的話,不過是急之下沖口而出,看到他眼底頓生的風暴,涌起了一疚,“我……”
楚瑾瑜眸子里的風暴陡然褪去,眼底反而竄起了一抹焰火般的彩,有片刻像狼的瞳仁。
他緩緩地揚起一抹笑容,笑容極盡冷艷,讓清河有說不出的怪異之。
“是的,我就是一個乞丐,一名在你們大梁國搖尾乞憐的乞丐,求你們這些貴家公子小姐們賞口飯吃。”
他的聲音著說不出的寂冷,像從萬年寒冰里破碎出來的聲調,化冰,一粒粒地敲在清河的心上。
清河沒來由地覺得心中倏然一痛,看著楚瑾瑜,想說一句對不起,其實無心傷害他,只是急中便沖口而出了。
楚瑾瑜站起來,“我該走了!”
“楚瑾瑜!”清河站起來,想喊住他,但是他的影已經迅速消失在夜幕中,涼風卷,京都的秋天,來臨了。
清河好生懊惱,雖然是合作的關系,但是沒有為楚瑾瑜做過什麼,至目前還沒有,一直都是他盡心盡力地為奔走,為何要這樣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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