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柯的話就好像罌粟,即便用這種隨意的語氣說出來,也分外人心。
秦玨不想到,如果是一個月前的他,他想,他會答應的。
見秦玨不答,廉柯繼續道。
“你是秦國太子,正統的皇位繼承人,就這樣被廢掉,你甘心嗎?如果你不甘心,我們可以幫你,幫你回到京城,幫你恢複位分。
甚至直接借兵給你,幫你打回江山!”
秦玨聞言,眸一閃,“這麼說來,秦國已經被澤國的勢力滲了?”畢竟又是送他回京,又是幫他恢複份,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廉柯笑著說,“這你就不用管了,隻說要不要合作吧!如果你答應,我們陛下就會冊封你為秦國君,以最高封賞禮遇你。”
秦玨問,“如果我不答應呢?”
廉柯一愣,隨即沉下臉道,“那就冇辦法了,冇有用的人在我們澤國,隻有餵魚這一種下場!”
說完,他的手下打開窗門,讓秦玨可以看到外麵。
此時他們已經在湖上了,門窗一開,寒風帶著一奇怪的味道撲麵而來。
周圍除了他們這艘船,還有二三十艘中型貨船,因為湖麵狹窄,它們不得不分列而行,這麼看著,還真是浩浩的一大片。
秦玨掃過數量後,狀似無意的問,“這些船上的人,都是潛伏在秦國跑商的澤國人?”
廉柯笑了,“怎麼可能?要翻越國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他們都是我的人,是彎江上赫赫有名的水匪!整個項城水域,都是我的底盤!至於這些船嘛,自然是我們從商隊手裡搶的!”
秦玨聞言頓時明瞭。
項城位於秦國邊界,而秦國和澤國的邊界線,就是彎江。
因為彎江乃兩國接,不好管理,彎江附近的城池,又多是惡人流放之地,久而久,這裡便彙聚了一幫水匪,大大小小的水幫,加起來能有三五千人。
他們有時會擾澤國,有時會打劫秦國,兩國皇帝都曾派兵去圍剿過,卻因為彎江太大,連水匪的影子都抓不到,久而久之,便這樣放任了,可以說,水匪既不算澤國人,也不算秦國人,他們於灰地帶,難怪會被利用。
秦玨有些好奇的問,“所以你現在是要帶你的人逃往彎江?”
“當然。”
許是覺得秦玨冇有威脅,廉柯也冇有瞞他,直接道。
“剛剛為了請殿下來做客,鬨出的靜不小,這會,估計他們正在到找我們。
不過沒關係,隻要過了紅沙穀,就能直彎江了,到時候,天王老子也抓不住我!”
紅沙穀。
秦玨聞言,搖頭輕笑。
之前謝琳瑯喊出對方是澤國人時,他就猜出這些人的藏之了。
畢竟整個項城都在他的監控之下,不可能混細,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一直藏在城外,藏在一個既方便打探訊息,又能隨時撤離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他隻能想到一個,那就是他們來時路上,看到的貨船。
既然對方是坐船來的,那肯定也會坐船走,而最能避開追捕、逍遙法外的地方,除了彎江不做他想。
但想去彎江,必須經過紅沙穀,所以他纔會毫不反抗,任由這些人抓他走。
反正對方看上去並不打算殺他,而他,也需要知道對方的底細。
見秦玨沉默,廉柯輕蔑的笑了,“行了,你也彆試探了,冇有用的,不會有人來救你,你也絕對逃不掉!畢竟我一劫走你就坐商船明正大的走了,眼下那夥人說不定還在城裡挨家挨戶的搜呢!
等他們想出頭緒,我們早就走遠了!所以你不用心存僥倖,直接說出答案吧!
是合作,還是死?”
在對方冷的盯迫下,秦玨蒼白一笑,輕輕歎道。
“難道我還有得選嗎?眼下我已經是階下囚,澤國的皇帝想讓我做什麼,不如直說。”
見他識相,廉柯冷笑幾聲。
“你倒是爽快,也罷,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們陛下之所以想要幫你,就是看中了你正統嫡係的份!
我們可以幫你得到大秦的江山,作為報答,事之後,你需要將祁連以南,泊以東孝敬給澤國,這個買賣,很劃算吧?”
秦玨忍不住笑了,祁連以南,泊以東,這相當於是將秦國東南麵的天險之地全部圈走,跟直接吞併有什麼兩樣?
不過麵上他卻答道,“原來如此,承蒙澤國陛下看重,我秦玨已經一無所有,想來也冇什麼可怕的,隻要陛下能信守承諾幫我報仇,彆說割地,就是向澤國俯首稱臣,也是應該的。”
他這話果然極大的取悅了廉柯,看來這秦玨比想象中的還要識時務啊!
“很好!”他大笑起來,“你有這份心,想來陛下也會更看重你!來人吶,拿酒來!今日我廉柯,要與未來的秦國君痛飲三百杯!”
“是。”
他的屬下連忙去拿酒,眼下他們的所在的船艙十分奢華,琴棋書畫樣樣都有,酒菜這些自然也不缺。
秦玨表現得也一點都不著急,那個替與他長得那般相像,就連他自己看了都覺得真假難辨,想必謝琳瑯也不會那麼快發現,或許……本就不會發現。
所以他有充足的時間來應對眼前的人,也有充足的時間來料理他。
原本他對秦國已無留,就算知道廉柯是澤國人,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敵意,但謝琳瑯那天晚上的話點醒他了。
並不是你不犯人,人就不會犯你,臥榻之側豈能容他人安睡?
所以廉柯等人必須死!
因為項城是他的。
澤國想在秦國安再多眼線他都不管,唯有項城,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酒很快就上上來了,期間廉柯連連勸酒,而且一直都在向秦玨灌輸與他們合作的好,並誇他做了一個多麼明智的決定!
當然,在他看來,秦玨也冇有理由拒絕,畢竟他一個廢太子,有人想匡扶他,那是天降的好事!
哪怕從此以後會為澤國的傀儡,那又如何?不比被貶了關在項城等死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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