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茗玉正說著話,旁邊的左瑩忽然輕輕推了一下道:「你們家今天還有人要來麼?怎麼又來了一輛許府的馬車?」
許茗玉遲疑了一下,心裡有了一不好的預。向左瑩示意的地方看去,眼簾便登時映了一輛許府馬車。
許茗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許錦言來了。
許錦言的馬車剛一出現就吸引了一眾目,大多人都認識這是許府的馬車,幾位和許家相的夫人都疑的看向李知書,既然李知書和許茗玉都來了,那這輛許府馬車裡是誰?
李知書看著馬車,眼神有一瞬間的冷,但很快就換上溫笑意道:「是言兒來了,前些日子了傷,本不想讓出來顛簸,卻不想還是自己來了。估計是想哥哥了吧。」
李知書的話一出口,卻勾起了幾位夫人的回憶,前些日子許錦言和章慶王府那樁事鬧的沸沸揚揚,說是許錦言救了章慶王妃和世子。大多數人第一反應都是不信,但誰知章慶王府居然聲勢浩大的把許錦言送回了許府,這一舉直接坐實了許錦言救章慶王妃和世子的事是事實。
但許錦言是什麼人?鼎鼎有名的蠢貨千金。
這樣的人居然了章慶王府的恩人?試問京城裡的夫人小姐哪一個心裡能舒服?
李知書剛才說許錦言了傷所以才沒有帶來,但現在許錦言自己卻的趕來了。加之今日本就皇子蒞臨,貴族小姐們都嚴陣以待,誰都能從李知書這話里聽出別的意思來,許錦言了傷還趕來的目的不是為了皇子還能是什麼?
想到這一層,這些夫人小姐的面上就不太好看了。
清秀的丫環自馬車掀起車帷子,只見自馬車上下來了一周散發貴氣的,那一緋紅三重領綉合歡花紋廣袖百褶,緋紅太過艷麗,一般的小姐都撐不起這樣的,稍不注意就會流於艷俗。
可那如雪,容如花,一雙眸子如琉璃般清明亮,竟然將那緋紅襯的出塵俗了起來。
周圍人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子,驚訝的聲音不絕於耳,隨可聽的問題就是「這是誰?」
這是誰?
是被稱為蠢貨千金的許家長還是涅槃重生的許錦言?
許錦言自馬車下來后掃視了一圈書院門口的眾人,這些人不乏前世的人,比如圍在許茗玉旁的那位刑部侍郎家的兒左瑩,在前世,這個年紀的自己可沒左瑩欺負。
但後來刑部侍郎因為效力太子,被登基后的趙斐尋機斬首,左瑩當時已經嫁給了青州按察使鍾家的公子,因為此事,青州按察使也跟著倒了霉,沒幾年也被撤了職。
鍾家人覺得都是左瑩害了他們,先是將左瑩貶妻為妾,在最後窮途末路的時候,鍾家還把左瑩賣了院換錢。
但從始至終,左瑩現在的好姐妹許茗玉可半句話都沒有為左瑩說過。左瑩當時跪在許府求許茗玉,被許茗玉當作垃圾一樣,譴僕人丟了出去。
今生的許錦言看了眼左瑩和許茗玉靠著的胳膊,角便浮上了一個嘲諷的微笑。
左瑩看著許錦言的笑意有一些疑,但當注意到許錦言眉間的那朵桃花時,這才驚出聲道:「許錦言?」
許錦言?
隨著左瑩這句話,清塵書院門口像是炸開了鍋一樣。
許錦言不是那個一臉艷俗妝容,行為舉止愚蠢至極,大字不識一個的蠢貨千金麼?
可面前這貴氣人,面容清婉,眉間一點桃花,更是平添了幾分恰到好的意。向前方緩緩而行,步伐娉婷而端莊,便是擔上「步步生蓮」四字都不為過,在場的夫人都是行家,任誰都能看出這子的氣度高華到連宮裡的公主都難以企及。
這樣的子怎麼可能被稱為蠢貨?
這還是以前那個被全京城詬病嘲笑的許錦言麼?
許錦言在一眾驚異目下向李知書的方向走去,自李知書面前停下腳步,微微彎腰道:「娘,兒來了。」
李知書扯出一個笑意道:「你還著傷,看哥哥也不急在這一時,怎麼這麼不注意子。」
許錦言聽出了李知書的弦外之音,當然知道今日清塵書院有皇子蒞臨,這些小姐今日都打扮的跟花兒一樣,準備一博皇子青眼。
此時李知書說著傷還趕來,落這些人耳里,不就是變相的說也在覬覦皇子麼?
不過前世就看清了這些北明皇子到底是個什麼德行,今生,可半分也不想和這些皇子扯上關係。
「哥哥來信筆力虛浮,兒想著哥哥定是生了病,所以這才趕來探哥哥,兒傷是小,哥哥明年的春闈才是大事。」許錦言含著笑意輕聲道。
周圍的夫人小姐一聽此話,心裡略略寬了一些。原來人家真是來看哥哥的。
李知書一聽此話,卻疑道:「宗兒給你來了信?」
許錦言勾,「是大哥,恪哥哥來的信。」
許恪當然沒有給來過信,可憐哥哥許恪,現在還以為一心厭惡他。怎麼可能會給來信。前世哥哥總是在背後為持一切,卻從不輕易在面前表現出來,哥哥為做的事,很多都是在牢里的那三年裡才慢慢領悟出來的。哥哥那個人,從來不善言辭卻一心為。而在哥哥死後才終於明白了,哥哥為了這個不又愚蠢至極的妹妹到底付出了多。
李知書還以為是前世的,一心厭惡許恪,絕不會來書院見他。所以想都沒想以為是許宗來的信,本來李知書說此話並未太大問題。但許錦言此時刻意提出許恪,落在其他高門夫人耳朵里,這就變了味了。
許錦言說哥哥,李知書就只會想到自己兒子,卻完全想不到原配夫人的兒子,這不明擺著暴自己苛待長子麼。
要知道李知書在京城裡,可是以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出名的。
這裡的夫人都極為通曉高門曲繞,一番話下來,果然有高門夫人側了目,李知書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立馬住了,暗自憤恨的看了眼許錦言。
李知書目冷,知道這件事不能解釋,越解釋就越描越黑,這小賤人心思太重,剛才只點明了是許恪,別的什麼也沒說。
此時李知書要是解釋,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許錦言看著李知書的冷目暗自失笑。
李知書,我說哥哥你就只會想到你兒子?不好意思,我的哥哥可不是那種搶別人榮譽的無恥之徒。
我的哥哥是這世上最英勇的將軍,最俠肝義膽的男兒。
你兒子許宗那種無恥小人也配稱為我哥哥?
”伴隨著這聲清冷的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聲音,蘇年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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