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屁還沒坐熱,就要趕我走。”
顧政深見郁庭川低頭在看手機,思忖片刻后開口:“今早上出門前,聽到老頭子又在催嘉芝該找個對象,還是些老生常談的話,跟男的不同,的過了三十那就市值大跌。”
說著,他又瞧了眼郁庭川,繼續道:“嘉芝什麼想法,你心里比我清楚,你這些年單著,也不肯結婚,就這麼干耗著,從22歲耗到29歲。咱兩這麼多年,有些事本來不該管,但家里著實給了我不小的力,怎麼說也是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郁庭川沒接話,剛好在手機上看到一則郵件,關于男兩的產品推薦。
顧政深放下疊的雙,語氣偏正經:“行不行,都給句話,我也好跟家里代。”
“你說,一個的,老是有事沒事在你面前晃,還一再明目張膽的說慕你,等你把在床上給弄了,什麼都沒說,收拾干凈送你走人,不要包,不要錢,也沒說要長期發展關系,這種況,是算正常還是不正常。”
顧政深愣了下,心說明明是我在問你,你倒反問起我來了,但是他很快回味過來,聯想到郁庭川昨晚的夜不歸宿,立刻明白怎麼回事。
郁庭川在男事上素來克制,像這樣遭遇鐵盧,倒是前所未見。
“倒不能用正不正常來衡量。”顧政深說:“人對一個男人態度前后迥異,而且還是在兩人發生實質關系后,一般而言,就是那男的在床上的功夫沒讓滿意……”
郁庭川剛把一煙叼在邊,拿煙盒的手指顧政深:“怎麼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素質人才,說話注意點素質。”
“哎,是你先問我的。”顧政深沒想到他過河拆橋:“男人私底下討論這些事,擱哪兒都常見,還是……真被我說中痛楚啦?”
郁庭川沒理他,用打火機點燃香煙,一口,吐出煙圈。
顧政深又說:“嘉芝的事,你好歹表個態。”
過了會兒,郁庭川才開口:“是個好孩。”
“既然知道好,你還不趕的。”
郁庭川又說出后半句話:“只是不合適。”
顧政深瞧著郁庭川的神平靜,倒不似說笑,跟著追問一句:“怎麼就不合適?是長相不合你眼,還是格不招你喜歡?”
郁庭川拿著手機,翻看通話記錄,恰巧看到昨晚撥出的那通沒標記名字的電話。
號碼,是他從郁菁那兒問來的。
除了那通電話,再也沒有其它的通訊集。
“撇開兄長的份,我說句公道話,能實心實意地等你這麼多年,家世還拿得出手的,除了一個顧嘉芝,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郁庭川把手機扔玻璃圓桌上,聽到顧政深這麼說,腦海里浮現出的,卻是早晨在安置小區公寓樓下的那幕,孩兒站在路邊,模樣安靜,晨間的風吹披著的長發,隨便地把頭發撥到耳后,又讓無安放的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臂。
顧政深看出郁庭川在略略走神,不會自作多的以為郁庭川在想顧嘉芝,反而可能是昨晚跟他有了水緣的人,忍不住道:“什麼樣的人,把你的魂都勾沒了。”
郁庭川手,往煙灰缸里點了點煙:“晚上在皇庭有個局,你記得上江遲。”
談及公事,顧政深稍稍正了正臉上的表。
今晚是一個政局。
這些天,省里來了位領導來南城視察,據知人出的消息,這位領導明年估計會調到南城補缺,以郁家跟顧家老一輩在軍政界的地位,要請到對方吃飯不難。
“你想讓江遲給這位省領導看?我的確也聽說,他以前在部隊時過傷。”
郁庭川沒否認他的猜測。
“那行。”顧政深微微點了下頭:“我下午聯系江遲那邊。”
……
顧政深離開后,郁庭川沒有立即回屋。
他靠坐在藤編長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著煙。
不同于旁邊的烈日炎炎,傘下圈出大片涼,郁庭川看著前方漣漪泛的池面,拋開那些繁瑣公事,心里頭倒是一派安詳,只不過,很快就被另一道影占據思緒,不僅想起昨晚的荒唐,還有宋傾城說送他下樓時純粹的笑容。
男人在兩關系上,最厭煩的,恐怕就是完事后,人揪著你問你不我,或者拐著彎讓你承認的地位。
如果說,這些問題是人為了尋求安全,那麼對男人而言,是消磨趣的加速劑。
他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遍宋傾城從昨晚到今早的表現,卻始終找不出有任何企圖提出要求的跡象。
繼而想起的,是多年前的前塵往事……
新婚之夜,穿紅旗袍的新娘坐在床畔,看到他推開房門進來,臉上沒有毫喜氣,有的是無盡的失,眼中漸漸蓄滿淚水,失神落魄的低喃:“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哪怕我真的嫁給別人。”
度完月回來,執意要住在郁家老宅,卻每天以淚洗面,對著他的時候,說的最多的便是那句:“庭川,為什麼你不是他,如果你是他該多好。”
當時年輕氣盛,有不甘,也有自己的驕傲,日復一日,漸漸學會了冷漠以待。
直到后來,說,庭川我懷孕了。
沒有掩飾眉眼間的幸福。
那天,他剛從恒遠下班回來,手還搭在領帶結上,滿倦意,卻翹首以盼地等在家門口,不等他掉皮鞋,已經遞上一紙離婚協議。
郁庭川緩緩吐出最后一口煙霧,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記起這些事。
或許,真是一個人待久了,容易去緬懷春秋。
這天晚上,郁庭川去皇庭參加飯局,進包廂前,下意識朝不遠那個包廂投去一眼,然而,除了閉的木雕門,不再如前幾日那樣,有道倩麗影倚在門邊跟同事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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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千瘡百孔,被人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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