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很多舊式大家族一樣,郁家也保留著某些傳統,譬如每周不可的家宴。
在路上,郁菁說起自家的家宴直皺眉。
“除了枯燥還是枯燥。”郁菁大半個子靠著宋傾城,懷里摟著抱枕,不停吐槽:“一大幫人坐在客廳里談時事談經濟,然后熊孩子到跑,不過我太爺爺年紀大了,就喜歡這樣一大家子鬧哄哄的聚在一塊。”
黑奔馳在郁家小洋樓外熄火,附近已經前后停著兩輛轎車。
郁菁砸吧了下:“是我四姑一家來了。”
宋傾城和郁菁進屋,客廳里果然坐著個頗年輕的人,打扮很時尚,染了酒紅短發,一個小男孩正手握汽車模型坐在地毯上,仰著頭在看畫片,郁菁的態度并不熱絡,跟對方簡單打了聲招呼,拉著宋傾城上樓。
關上臥室門,郁菁才解釋:“我四姑跟我爸不是同個媽。”
宋傾城站在靠窗位置,往樓下瞅去,恰巧一輛寶藍跑車停靠在郁家門口。
“那是我三姑姑。”郁菁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沒多久,樓下約有爽朗的笑聲傳來。
郁菁撇了撇:“我三姑跟我媽倒是一個娘胎出來的,就是有些神經質,老想著做大明星,一大把年紀還在雷劇里演小丫頭。”
宋傾城沒再繼續看,從窗帷上收回手指,莞爾:“你姑姑多的。”
“一共三個,叔叔兩個。”郁菁不想再說郁家的事,拉過宋傾城的手:“走,我帶你去見我太爺爺,知道我和你朋友,他肯定高興。”
……
郁老是個九十歲高領的老人,鬢發花白,上有著慣居高位留下的威嚴,可能因為退休后經常住在療養中心保養,整個人的神很好,沒有出現糊涂不認人的癥狀,只是有些耳背。
“太爺爺,這是傾城,我同學!”郁菁在老人耳邊大聲介紹。
整棟洋樓里開了中央空調。
郁老坐在椅上,上蓋著羊薄毯,聽了孫的話,他轉頭看向那個安靜站在邊上的孩,宋傾城對上老人的目,落落大方地微笑:“太爺爺你好。”
郁菁又道:“傾城可厲害了,我們每回考試,都考年級前三!”
那歡快的語調,好像說的是自個兒。
“好好!”老人笑著連連點頭。
從郁老房間出來,準備下樓,郁菁卻著肚子說:“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一溜煙跑了。
宋傾城在二樓過道等,正百無聊賴,聽到樓下有人打招呼:“老二來了,這不是嘉芝麼,什麼時候回國的?”
“就昨天。”一道的聲響起。
宋傾城從樓梯口附近下去——
郁庭川穿著西襯衫,不是中午所見的POLO衫跟休閑,他旁邊站著一位穿無袖套的氣質,二十七八歲的模樣,長發及腰,纖纖白手挽著郁庭川的手臂,兩個人就這樣站到一塊,出奇的登對。
原本站在玄關的男人,仿佛有所應,抬起眼朝樓上看過來。
不等視線對上,宋傾城先撇開了眼睛,將剛才注視的作襯得像是不經意。
郁菁恰巧從洗手間出來,一臉菜:“有些拉肚子。”
樓下,保姆已經把人迎進了屋。
“爺爺在樓上?”那道聲又傳來。
郁菁的三姑郁明惠搭腔:“在房間呢,讓老二陪你上去。”
氣質盈盈一笑。
郁菁已經走到宋傾城的邊,順著宋傾城的視線瞟去,看到邊掛著淺笑、文靜人的氣質,用手擋在邊低聲道:“顧嘉芝,顧家的三兒,企業家顧政深的妹妹,可能會為我二嬸的強勁候補選手。”
宋傾城不想起那晚隆重的生日宴,淡淡莞爾:“出名門,跟你叔叔很配。”
“也就那樣。”郁菁不以為然的抿,說著,拿眼睛瞅宋傾城:“要是有你這長相,那才般配,男財貌,配的一臉。”
“……”宋傾城沒接這話,目又輕輕看向郁庭川上。
那邊,顧嘉芝在郁庭川耳邊說了什麼,郁庭川稍稍側過臉看,男人的眉目廓在橘燈下更顯深刻。
宋傾城收回視線,轉頭問郁菁:“回你房間?”
郁菁也不想跑樓下去應付這些長輩,但又不愿意悶在房間:“從后門去花園吧,這飯肯定要七點左右才能吃。”
……
郁菁已逝的喜歡侍弄花草,久而久之,小洋樓后面的空地了一片月季園。
剛在花園長椅坐下,郁菁就被人因為事喊走。
宋傾城沒有跟著過去,閑坐了會兒,然后起在花園里漫無目的地瞎逛。
正值盛夏,滿園的艷火紅,映襯著晚間濃烈的霞。
風吹起烏黑的發……
抬手想將發撥到耳后,余卻有所察覺,有人在看自己。
憑著直覺轉過頭,看到的是郁庭川。
洋樓二樓的臺上,男人拔的影立在那里,雙手搭著護欄,襯衫袖挽起幾卷,正默默地俯瞰著。
那樣的目,似乎避無可避。
宋傾城立于那一大片如火如荼的月季,縷縷青拂過明晰的五,夕西下,夜晚的暗從天際緩緩而來,映著纖瘦的影,有種清靈悠遠的。
郁庭川站在臺前,他的神,卻不像是單純在欣賞這份。
“在看什麼?”顧嘉芝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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