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的瞳孔微,神之間沒有半點起伏,他總是這樣,在最不該平靜的時候平靜,讓我猜不他的半點心思。
我打開了旁的車窗,涼風湧,讓車裏原本抑的氣氛稍稍放鬆了些,車外夜魅人,玄月掩映著霓虹,這樣的城市似乎永遠都不會寂寞,可偏偏在這其中生活的人寂寞叢生。
他沒有帶我回家,而是把我帶到了飛躍集團總部大樓,現在員工都以下班,裏麵漆黑空,他打開了燈,帶我進了電梯。
外麵的那些求職者做夢都想在這棟大樓裏擁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但哪怕隻是一個辦公桌,一臺電腦,都是絕大多數人可而不可及的,飛躍集團每年的招聘會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博弈,比公務員考試競爭還要激勵幾分。
我之前隻是從外麵路過過這棟大樓,從未進來過,在我印象裏,辦公大樓都是大同小異,就算是陸氏集團這樣的企業,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樓層高點兒,地方大點兒,可這裏的布局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電梯一直向上,最終停在了最高的一層,電梯門打開,他牽著我走了出去,迎麵就是空曠敞亮的總裁辦公室。
他的品味確實很好,雖然我隻是略看過第一層和這最高的一層,但整的建築風格很是別致,以藍白灰黑這些沉穩的調為主,簡約之中著大氣,嚴肅正經卻又不失愜意。
他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燈明晃刺眼,我忍不住瞇了瞇眼睛,他辦公室裏除了一些必要的家文件之外,沒別的東西,一般人都喜歡在自己辦公桌上放上親人的照片,可他的桌上卻空無一,寂寥得讓人心疼。
“白涉深,你是工作狂嗎?一點兒調都沒有。”我四張著,他的辦公室並不算大,甚至還比不上爺爺之前在宋氏的辦公室,各種家都擺放得十分湊,張和抑撲麵而來,氣低得讓人不過氣來。
“以前算是吧,我這兒很差嗎?”他走到我的後,微微點頭,邊的那一抹淺笑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肅穆和沉寂。
“不差,就是太張,太抑了,不像人生活的地方,你怎麽也不在辦公桌上擺張照片?”我聳了聳肩,直言不諱,要不是知道這是他的辦公室,我或許都想象不出誰會長期在這種地方辦公,每一空氣都是冷冰冰的,讓人直打寒。
“擺誰的?”他還有幾分錯愕,好像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我還是頭一次見像他這麽沒有生活氣息的人。
“你最親的人,比如你媽媽什麽的。”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試探著說出了口,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也的區,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
“在我十歲那年就過世了,我沒有的照片。”他說得雲淡風輕,好像這件事的主角是跟他毫不相關的人,他從不曾置於其中,也沒有經曆過那些惶恐與滄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聽,心裏不一,微微垂下了頭,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他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一旁的櫃子前,從裏麵拿出了幾瓶酒,都是高度的白蘭地,在我眼前晃了晃,繼而側打開了不遠的一扇側門。
剛進來的時候我還沒發現,原來這間辦公室別有天,從那扇門出去,是一方敞亮的天臺,沙發桌椅一應俱全,角落裏還擺放著幾盆綠植,腳下是純白的地毯,踩在上麵的,舒服極了。
向下去,眼底是一片絢爛的霓虹,整座城市盡在腳下,稍一抬頭,玄月好像就在手邊,點點繁星綴在四周,仿佛是一塊被上帝特意眷顧的角落。
我到過陸氏集團的頂層,去過盛世酒店的最高,可現在看來,這裏才是真正離天空最近的地方,恐怕放眼全市,再也找不出能跟這裏比肩的建築。
他坐在沙發上,開了一瓶酒,倒了兩杯,放到了我麵前,我還有幾分猶豫,畢竟這麽烈的酒下肚,今天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他倒是沒有理會我,徑直拿起了酒,仰頭一飲而盡,我看著他的模樣,不打了個寒,他喝得猛而急,但卻麵不改,仿佛就算是吞刀子,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我知道他酒量不差,可是這般機械地豪飲,不是一般人能承得住的。
“你喝點兒,這酒烈,喝多了不舒服。”我站在一旁小聲提醒了一句,想上去勸,卻又不知該從何勸起,他現在的心低落到了穀底,我不敢去輕易。
“淺淺,過來。”他抬眼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言語中帶著幾分命令的意味,劍眉蹙,眉宇間泛著涼意,比頭頂月還要涼薄幾分,清冷的月灑在他上,將他的氣質渲染得更加清華尊貴,令人隻配仰,遙不可及。
我心裏容,終於還是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麵,拿起那杯酒小口喝著,他扯鬆了頸下的領帶,解開兩粒紐扣,晚風拂了他打理得一不茍的短發,眉宇間帶著幾分氣,幾分蒼涼,我很見他這樣借酒澆愁的模樣,在我的印象裏,他一向都是狂傲到骨子裏的,隻有他肆意妄為的份兒,沒人敢在他麵前放肆。
他喝酒很悶,一直仰頭一口接著一口,也不說一句話,不像我,一喝多就說胡話,所謂酒後吐真言,形容的大致就是我這種人,他跟我剛好是相反的極端,他不說,我也不敢問。
最後,也不知喝了多久,三瓶白蘭地都空了,絕大部分都是他喝了,盛著半杯酒水的玻璃杯從他的手中滾落,掉在地毯上寂靜無聲,他倚在沙發邊,眼簾微垂,臉頰早已燒得通紅,滿眼盡是醉態。
我怕他會一不小心滾到地上,便起走了過去,想把他拉起來,扶到屋裏,沒想到他用力一扯,我徑直跌了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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