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在下雨,并且越來越大,整片天空霾得像暗夜。
我離開咖啡廳時才不過四點多,但馬路上的霓虹燈已經開啟了,雨幕下那些景有些看不真切,所以我車開得特別的慢。
我一直都在想曼麗的話,幾分真,幾分假,猜不。
但我覺得,既然能夠開五千萬的價碼,那說明手里至有重要的線索,否則沒那麼大膽的。
可我去哪里湊五千萬呢,這對我來說可是個天文數字。然而因為我背后有個秦漠飛,所以在很多人眼中,五千萬對我來說就不是個事了。
我思來想去,這事還得進一步斟酌,且不說五千萬是大數目,單就這事的真實也得考究考究,否則出來個烏龍這臉就丟大了。
于是我也沒急著去湊錢,開著車來到了秦家大宅,準備接小凡回家了。
守門的保安認識我,直接開門讓我進去了,我把車緩緩駛宅子大門,又有了一種穿越今古的錯覺。我把車開到了庭院中,看到秦老爺子抱著小凡正在走廊上學走路,爺孫倆都笑得很開懷。
老爺子看到我開車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掉了,小凡則屁顛顛地手舞足蹈起來,“媽媽,媽媽!”
我開門下車走過去,秦老爺子下意識地抱了小凡,深怕我搶走似得。
“你,你怎麼這麼早來了?”他訕訕道。
“看天一直下雨,就早點過來了。小凡今天聽話嗎?有沒有打擾到你?”雖然秦老爺子不怎麼待見我,但也沒給我臉看,興許是因為小凡,或者是秦漠飛。
“他很乖,一點都沒哭鬧。”提及小凡,他的眼神始終是和的,我想他是真心喜歡這孩子的。
黑寶可能是嗅到我的氣息了,忽然從后院的廂房沖了出來,不斷地朝我搖尾,得很。小凡看到它就去拽它的尾,它一回頭,對著他的臉就了起來,都給懵了。
大姑也出來了,笑瞇瞇地跟我打招呼,“歡,吃了晚飯再走吧,老李已經在讓人做飯了。等會漠飛也要回來,一起吃了飯再回好了。”
“這……”
秦漠飛要回來,我又點小激,但想著他一整天對我不理不問,我又有點抑郁。如果一見面他還是那副理不理的樣子,我豈不是很尷尬?
“大哥很喜歡小凡,就讓他們爺孫倆多呆一會吧,咱們去里屋聊聊天。”大姑說著拉著我就走了,我回頭看兩眼老爺子,他沒表態,自顧自地又帶著小凡學走路了。
我也沒犟著要離去,反正也沒什麼事,就隨大姑去廂房了。就住在三進院,跟秦老爺子比鄰。的院子前面有個小亭子,里面還有石桌石凳,非常的古風。
“過來喝杯茶吧,好久沒認真泡過茶了。”
大姑把我帶到亭子里,吩咐伺候的丫頭把的極品大紅袍端了出來。拿起茶葉嗅了嗅,開始行云流水般展示的茶藝,舉手投足優雅得像個神。
“歡啊,現在工作忙嗎?你住的地方離公司遠不遠?”
“不算太忙,我住在漠飛之前的別墅里,開車大概半個小時。”
“哎呀那麼遠啊,要不然你就搬過來住吧?這宅子大,沒個人也冷清的。反正你和漠飛遲早也會結婚的,早一點搬過來也是好的嘛。”
“……這不大好吧。”
我有點意外,沒想到大姑居然接了我,肯定不知道我現在和秦漠飛的關系,還真以為我們會結婚呢。我也沒好跟多什麼,但拒絕了。
秦漠飛的我越來越不喜歡了,我最討厭男人不就冷暴力。再說他也不會娶我,所以我不可能傻乎乎地搬進來,不然某一天被他掃地出門,那真把我祖上三代的臉都給丟盡了。并且,我也不喜歡古宅,住在這里面會令我產生恐懼。
大姑繼續在游說我,“我看大哥特別喜歡小凡,還說要把后面的庭院給他打造游樂場呢。其實吧,這年紀大了,想要的東西就不多了,含飴弄孫才是最幸福的事。歡,聽大姑的話,搬過來吧?”
“謝謝你大姑,我想還是算了吧,等……等我和漠飛結婚了再搬好了,這樣也不惹人說閑話。”我找了個很蹩腳的借口。
“唉,你是不知道啊,自從寶欣離開這里過后,大哥整日都郁郁寡歡,我真怕他哪一天想不開啊。”
“他……他很二夫人嗎?”
“倒不是不的問題,只是習慣罷了。這宅子里的人本就不多,他們這麼一走,漠飛又經常不回來,誰守著這樣空的房子都會難的。”
大姑的話令我無言以對,因為說得不無道理。習慣是很可怕的事,所以當某種習慣被打破過后,人就可能變得很煩躁,很茫然,我想秦老爺子就是這樣。
只是……我也兩難。
一方面,我和我媽離不開小凡,另一方面,我和秦漠飛的關系又這麼尷尬,始終不能兩全的。
我想了想道,“大姑,既然老爺子已經習慣了二夫人的存在,那為何還要離婚啊,他這把年紀了。”
“唉,寶欣這人啊,讓人想不恨都難啊。本以為嫁到秦家就要安分些,但這麼些年總干些吃里外的事,大哥固然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但漠飛那邊不好代啊。”
“呃……”
“所謂千里之堤毀于蟻,秦家這麼大的家業,不能讓這麼個人毀了,大哥也要顧全大局啊。”
大姑說這話的時候很痛心疾首,令我特別疑,難道薛寶欣做的事整個秦家家族都知道了?真的在利用秦家的勢力幫著陳家走私?這什麼事?
“二夫人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嗎?”我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地問。
“不是寶欣,是薛家,薛家老打著咱們秦家的旗號干壞事,而寶欣這人又特別護短,為們家跟大哥吵了不知道多次。”
原來是這樣,那麼說明曼麗的話是真的,確實想用消息來換錢。可的消息到底是什麼呢,萬一我知道過后就他媽的一蹶不振怎麼辦?
“爸爸,爸爸!”
“汪汪!”
我正和大姑聊得起勁時,前院響起了小凡聲氣的聲音和黑寶的聲,我心頓時就提了起來。
是秦漠飛回來了,我要不要馬上出去呢?我出去要用什麼樣的表面對他呢?
我正糾結的時候,就見得秦漠飛已經抱著小凡進來了,后跟著胖乎乎猛搖尾的黑寶。我有點慌。
“大姑!”秦漠飛跟大姑打了個招呼后,斜眸淡淡瞥了我一眼,“歡,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連忙揚起笑臉沖他笑了笑,“來好一會了。”
大姑并不知道我們倆發生過點矛盾,還笑著對他道,“漠飛啊,你快給歡說說讓和小凡搬過來,我過兩天要去四川都轉轉,到時候你爸又一個人在家了。”
“沒事,我會經常回來的。”秦漠飛又看了我一眼,補了句,“現在還不太方便搬過來。”
所以,他明確地拒絕了讓我進秦家的門麼?呵呵,我就知道他不會娶我的,他本不我。
我原本還有點期待的,聽他那樣一說臉上的笑容就繃不住了。哪怕我一直清楚自己的位置,也免不了為他這樣直白的拒絕難。
然而這些大姑都不知道,還在嘀咕,“哎喲有什麼不太方便的呢,這麼大的院子沒幾個人住多可惜啊。”
“以后會有人的,差不多要開飯了,咱們出去吧大姑。”
秦漠飛說著抱著小凡就走了,也沒跟我多說一句話。還是大姑挽著我手跟了過去,令我倍難堪。看來昨天我的任令他真的反了,他雖然沒有給我臉看,但態度卻冷漠了許多。
就餐的廳靠著廚房,桌上是清一的養菜肴:魚頭湯、百合炒山藥、水晶蝦仁等等,都很清淡。還有一份魚泥蛋羹,是專門給小凡吃的。
秦老爺子顧不得吃飯,抱著小凡給他喂蛋羹,深怕怠慢了一點點。我如坐針氈,完全沒有吃飯的。倒是秦漠飛自己,很從容地吃著飯,時不時還給老爺子和大姑夾一些菜,一點沒在意我。
我特別后悔留下來用餐了,滿桌的人就他媽我是一個外人,連句話都不敢說。大姑可能也察覺到我和秦漠飛之間有點不對勁了,給我舀了一勺子水晶蝦仁在碗里。
“歡,以后你就多來家里坐坐,你可是秦家的準兒媳哦。”大姑有意無意地道,還瞥了秦漠飛一眼,“漠飛,你們倆什麼時候結婚啊?讓大姑也沾沾喜氣嘛。”
“大姑,你去都什麼時候去啊?要不要我幫你定行程?”秦漠飛很生地把話題岔開了。
我頓時一無名之火冒了出來,沖大姑淺笑了下道,“大姑你誤會了,我不是漠飛的未婚妻,上次是他跟我說好在親朋好友面前演戲的,其實我自己有男朋友。”
我這麼一說老爺子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大姑也尷尬了。我看老爺子已經給小凡喂完了,就過去抱起了他。
“老爺子,下雨天我就不久待了,下次你想小凡了就給王媽打電話,我送過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我說完抱著小凡就走了,但還沒走到車前秦老爺子就出來了,地道,“站住!”
“老爺子還有事?”我回頭瞥了他一眼,看他臉霾得有點懾人。
“你覺得,秦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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