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燕逝

白燕雲眼底的熄滅了。

傅良瀾說完這一句，便沒有再待下去，離開了祠堂，見走後，幾個下人方才收手，將白燕雲繼續關在了祠堂里。

白燕雲面如死灰，將那一紙休書攥在手心，不論如何狠命的拍著門板，直到那一雙養尊優的手拍的紅，卻依然不曾有人上前將門打開，不知何時，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拼命的搖頭，啞聲吐出了一串字來；“司令不會這樣對我的，我是琪兒的母親，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天亮了。

白燕雲一宿未睡。

終于，有人打開了祠堂的大門，一束了進來，刺的睜不開眼楮。

不過短短一夜的功夫，白燕雲蓬頭垢面，雙目紅腫，看起來分外狼狽，再沒了從前的艷。

抬起頭，就見管家立在自己面前，與自己開口；“白小姐，白家的人來接你了。”

白小姐！他竟喚自己白小姐？！

白燕雲眸中有怒火閃過，掙扎著站起子，剛出祠堂，果真見自己的大哥白鵬雲立在那里。

看見娘家人，白燕雲的委屈不可抑制，待兄長走近，剛喚了聲；“大哥”，淚水便是滾落了下來。

“行了，別在這丟人現眼了。”白鵬雲沒好氣，一雙劍眉擰的死，開口便是對著妹妹低聲訓斥；“你跟在司令邊的日子也不短了，怎還會這般糊涂？咱們白家因為你，也算是丟盡了面，你趕與我回家，與父親好好解釋此事。”

“不！”白燕雲聲音尖利，看著面前的兄長，“我不走！我的琪兒還在這里！我要去見司令！”

“你以為司令還會見你？”白鵬雲怒目圓睜，呵斥道；“司令昨日便派人去了白府，和父親說了清楚，他是再不會要你了，你明白了嗎？”

“不，不會的……”白燕雲眸心放空，緩緩向後退了兩步。

看著這幅樣子，白鵬雲更是氣不打一來，惡聲道；“你自己做出來的好事，連累了白府一大家子，父親這些年在你上花的心，都是白費了。”

“大哥，我這些年也沒幫娘家，”白燕雲忍著熱淚，與兄長開口；“我如今讓傅家姐妹欺凌，司令狠心要休了我，你和爹爹不為我出頭也就罷了，您又何必口口聲聲來怨怪我？”

白鵬雲沖著妹妹冷哼，“你如今已經得罪了謝司令，連帶著我們白家都讓司令厭棄，你當父親還會為了你出頭？我實話告訴你，父親已經打算送了鷺雲過來，司令邊，總要有個白家的兒。既然你不，也就別怪父親和哥哥狠心。”

聽完兄長的話，剎那間白燕雲的臉上褪去了所有的。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哥哥，不知過去多久，卻慢慢笑了，的笑意淒慘，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眼角落下，卻渾若不覺。

“大哥，我這還沒離開司令府，你和父親就找好了人來替我，你們……可真是燕雲的好父親，好哥哥。”白燕雲笑聲嘶啞，披頭散發的樣子，倒是有些可怖。

“行了，別廢話了，快些跟我回去。”白鵬雲早已失去了耐心。

有僕人上前攙住白燕雲的子，卻被盡數甩開，眼底紅，一笑道；“我十七歲就跟了司令，拼死給他生下兒子，我把最好的年華全給了他，可就為了幾顆藥，他就要休了我！”白燕雲說完，一手指向白鵬雲，又是聲開口；“我這些年為了娘家用盡了心思，我小心翼翼，討好著司令，我為的，不還是白家？不還是父親和大哥？可你們，你們卻這樣對我！”白燕雲聲聲泣，一手抵在口，只覺那里猶如讓人用刀子扎進去般，痛徹心扉。

“去，把押上車。”白鵬雲沒心思再和妹妹說什麼，只對著一旁的下人使了個眼，頓時便有白府的人上前，想將白燕雲帶走。

“你們誰敢踫我！”不等他們沾上自己的子，白燕雲便是向後退了兩步，眼底紅，角噙著淒涼的微笑，與眾人道；“我是謝承東的人，我是他兒子的母親！你們若敢踫我，就不怕他拿槍崩了你們？”

“還愣著做什麼？”白鵬雲聲音已是嚴厲了起來；“還不把給我帶走！”

“不！我不走！我要我的琪兒！我要去找我的琪兒！”白燕雲發瘋般掙開僕人的手，向著中院跑去。

“快攔下！別讓驚了謝司令！”白鵬雲皺眉，連忙對著下人吩咐。

西院。

一歲多的謝振琪尋不到母親，正在娘懷里哭號，任由幾個嬤嬤流哄著，也是不起作用，眼見著一歲多的孩子哭得這樣淒慘，打小帶著謝振琪的娘也是不忍；“二爺年紀還這樣小，司令也真能狠下心。”

“噓！”立馬有嬤嬤將手指豎在邊，對著娘小聲道；“不想活啦？這種話也敢說？”

那娘也覺後怕，一面哄著謝振琪，一面囁嚅著開口；“我這不也是可憐二爺嗎？”

幾個人正這樣說著閑話，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喧鬧，娘和嬤嬤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你們聽，倒好像是四夫人的聲音。”

“司令都休了，哪兒還有什麼四夫人。”其中一個嬤嬤回，話音剛落，屋子里的門便讓人一把推開，從外面闖進來一個披頭散發，形容憔悴的子，細看才知此竟是白燕雲！

白燕雲奔進屋子，雙眼便落在了兒子上，跌跌撞撞沖向娘，從娘懷中一把搶過了孩子。

“琪兒，娘回來了，琪兒不哭，琪兒乖，娘不會把琪兒丟下的。”白燕雲抱著兒子，淚水一顆顆從眼眶里往外冒，許是與平日里的樣子大有迥異，又許是太過用力，弄疼了孩子，總之，謝振琪剛到母親懷中，便是扯開了嗓子嚎啕大哭，遠比方才鬧得還要厲害。

“琪兒……我是娘啊……”白燕雲手忙腳的哄著兒子，管家也是領著下人盡數追了過來，瞧著白燕雲這樣，便是冷聲道；“白小姐，您還是趕兒把二爺給娘，自個快些走吧，不然驚了司令和太太，不會有您好果子吃。”

“我要見司令！我要親口問問他！他怎麼就這樣狠心！”白燕雲再沒了平日里的囂張跋扈，瞧著下人們漸漸近，抱著孩子不自的向後退去，一面退，一面與管家吼。

恰在此時，就聽有人喊了一聲；“太太！”

白燕雲一驚，淚意迷蒙的向外看去，果真見傅良瀾領著趙媽走了進來。

“鬧這個樣子何統，一群人都看管不住一個人，由著跑回來？”傅良瀾蹙眉，訓斥著管家，管家躬下子，不敢還口。

說完，傅良瀾轉過眸子，向著白燕雲看去。

看著眼前的母子，傅良瀾也不羅嗦，直接對著後的嬤嬤與丫鬟吩咐；“去，把二爺帶過來。”

幾個嬤嬤與丫鬟立時稱是，一起向著白燕雲母子走去，白燕雲驚慌失措的抱了孩子，在眾人的撕扯下，謝振琪的哭聲簡直是撕心裂肺，白燕雲起先不論如何都是攥著孩子不願松手，直到兒子的哭聲一聲聲的絞著的心，著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嬤嬤抱回了謝振琪，送到了傅良瀾面前，傅良瀾瞧著那孩子哭得一臉鼻涕一臉淚，只使了個眼，讓娘把謝振琪抱了出去。

“琪兒！”白燕雲聲音淒厲，一雙胳膊讓人按住，讓堪堪跪在了傅良瀾面前，傅良瀾打量了一眼，淡著聲兒開口；“往後，琪兒就是我的兒子，和你再無關系，你就當從沒生過他。”

“傅良瀾！”白燕雲眼底幾乎沁出來，死死的盯著傅良瀾的眼楮，眼淚流了一臉，“你搶了我的琪兒！你是在我去死！”

傅良瀾一記輕笑，看著白燕雲這幅淒慘的樣子，心中剛生出幾分同，可又想起這些年與自己作對，幾次三番的讓自己臉上無，此時瞧著落到這個地步，倒也覺得痛快。

傅良瀾不再和多，只對著下人們道；“把送出去，給白家人手里，往後，再不許踏進邸一步，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眾人齊聲開口。

“嗯。”傅良瀾邁著步子，款款踏出了門檻，向著院子里走去。

驀然，後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著便是一陣尖，傅良瀾停下了步子，沒有回頭。

直到趙媽著聲音告訴自己；“太太，白燕雲自盡了！”

傅良瀾手指一抖，勉強平靜著自己的呼吸，每一步都是端莊而平穩，一直，都沒有回頭去看上一眼。

白燕雲額上的鮮蜿蜒而下，襯著五十分淒艷，的眼楮大睜，瞳孔里的已是散去，再沒了昔日一一毫的風采，躺在那里，卻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