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章 東院
傅良瀾聞言,先是一怔,繼而才道;“司令當真住在書房?”
良沁點了點頭。
傅良瀾不知心里是何滋味,臨來之前,只以為這些日子,謝承東定是早已要了良沁的子,先不說西橋的別墅只有他們兩人,單說他費了這樣多的心思,等了這樣久,如今好容易人在懷,他又怎麼可能忍得住?
是以,當得知謝承東宿在書房後,傅良瀾心里卻是一沉,丈夫的份在那擺著,這世間也不知有多人心積慮的想把人往他的床上送,不論是原先的那些姨太太,還是江北的那些戲子影星,傅良瀾統統不會放在心上,知道謝承東畢竟是個男人,又是位高權重的男人,這樣的男人,邊自是不了人,而男人,總歸是要玩的。
他若要了良沁,只會覺得尋常,畢竟,良沁的過去在那擺著,明珠蒙塵,終究不是完璧,要了就是要了。可偏偏,他竟是將捧在了手心上,猶如一個頭小子一樣,平日里只會拉拉小手,親親小口,竟是這樣久的日子,都不曾與做過夫妻間的事。
傅良瀾隔了許久,才道;“說起來,你還沒過門,司令他這是心疼你,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數。”
良沁聞言,只覺得臉龐滾燙,點了點頭,輕聲道;“姐姐放心,我都明白。”
傅良瀾住心里的酸,繼續道;“再過幾日就是中秋節了,到時候咱們一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等過了中秋,司令就會把你送回江南,風風的迎娶你過門。”
經傅良瀾一說,良沁才想起如今已是歷八月初九,距中秋節的確只剩下短短幾日的功夫,傅良瀾此番過來,怕也是存了請謝承東回邸過節的心思。
良沁想到此,頓時慚愧起來,不等說什麼,就見傅良瀾拍了拍的手背,又是言了句;“時間過得可真快,端午節時,我和司令回江南省親,這一眨眼,就到中秋了。”
良沁聞言,也是微微出神,猶記得傅良瀾與謝承東回到金陵,傅家花園張燈結彩,一切都好似還在昨日,不過短短幾月的功夫,卻已是要嫁到江北,嫁給謝承東。
傅良瀾在別墅里並沒有待得太久,待離開後,良沁著汽車駛出別墅的大門,不知姐姐單獨離開時心里是什麼滋味,只知道自己站在臺上,想起往後的日子,卻仍是一陣陣的發虛,發冷。
驀然,有人從後抱住了自己,將帶到一溫熱寬闊的懷抱里去,良沁回過神來,心知是謝承東。
“在想什麼?”見不說話,謝承東低聲開口。
良沁轉過子,看著謝承東的眼楮,知道,自己往後的日子全系在眼前的這個男人手里,甚至不僅僅是自己,就連自己遠在江南的生母,們母的命運,一道由著他掌控。
縱使傅良瀾貴為嫡正妻,也還是要如同菟花般依附于他,更遑論自己。
並沒有姐姐那般好的福氣,膝下兒雙全可以傍,也沒有白燕雲那般的娘家可以依靠,甚至就連跟隨謝承東最久,第一個為他誕育子的齊自貞也相比不得,沒有家世,沒有子,甚至,沒有一個清白的子。
“謝承東。”輕聲喊著他的名字。
“嗯?”謝承東著的臉頰,低聲笑道;“你喜歡這樣連名帶姓的喊人名字?”
良沁沒有回話,只輕聲問他;“以後,你會不會為了別人,遣走我?”
良沁話音剛落,謝承東角的笑意便是去了,他在心里嘆了口氣,將良沁的面容捧在手心。
“良沁,”他凝視著良沁的眼瞳,緩緩開口,與低聲說了句;“我對你有十分,你只要對我有一分,我就夠了。”
他的聲音溫和,目中著淡淡的無奈,說完,便是俯下子,吻住了良沁的瓣。
江北,邸,後院。
“夫人,司令回來了。”秋霞進了屋子,見齊自貞正在陪著謝珊練字,聽得秋霞開口,齊自貞站起子,讓兒繼續寫著,自己則是離開了書房,與秋霞一道向著外面走去。
“他自己回來的嗎?”齊自貞問。
“自然是和良沁小姐一道回來的。”秋霞頓了頓,低了聲音道;“夫人是沒瞧見,司令將那傅良沁寶貝什麼樣了,都下了車還牽著,一路上都沒撒手,太太倒還好,那白燕雲可是氣得眼珠子都快翻出來了。”
齊自貞聞言,倒沒說什麼,只問了句;“他子,還好嗎?”
“夫人是問傅良沁?那個病秧子,聽說在西橋,西醫和中醫每日里番給瞧子,也不知司令到底瞧上了哪一點兒,看那板,也不似能生出兒子的樣。”
齊自貞有心想問的是謝承東的形,是知道當日傅良沁被梁建的人擄走後,謝承東不顧的跳江去將救了回來,然而此時見秋霞誤解,也沒有多說,只默默舀了一勺水,澆在院子里的花圃上。
“對了夫人,”秋霞想起一事,又是道;“太太說,中秋那天讓您和珊兒小姐一塊去主樓那邊,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我已經替您回絕了。”
“為何要回絕?”齊自貞白皙的面容滿是雲淡風輕,對著秋霞開口;“去太太那邊說一聲,就說中秋那天我定會帶著珊兒趕過去。”
“夫人?”秋霞吃了一驚,面不解。“這麼多年了,您可從沒去過啊。”
齊自貞倒仍是淡淡的樣子,只說了句;“在這後院待得太久,也是時候出去氣兒了。”
“夫人……”
“哪怕不為自個,為了珊兒,我也不能再這麼消沉下去。”齊自貞轉過頭,目向著謝珊的房間看去。
“夫人說的是啊,珊兒小姐如今越來越大了,這往後哪一樣不要指著司令?夫人能想開是最好,憑著司令當年和您的分,們哪兒能和您比啊?”
“是嗎?”齊自貞輕聲吐出了兩個字,一語言畢,微微苦笑。
良沁回邸之前,傅良瀾便是吩咐了下人,將東院收拾了出來,江北司令府除了前院與後院,中院則是由東,南,西,北四宅院環繞著主樓組,原先府里的那些姨娘便是零零散散的分住在這四宅院里,自謝承東讓傅良瀾將姨娘們遣走後,這四宅院便是空了下來,傅良瀾平日里住在主樓,如今這四院子也只有白燕雲領著謝振琪住在西院,東院和南院北院都還空著,傅良瀾想也未想,便讓人收拾了東院,里面的家一應俱全,就連裳首飾也是應有盡有,除了阿秀外,傅良瀾又是挑了幾個手腳麻利,踏實可信的老媽子去了東院服侍,良沁從別墅回來後,便是直接住了過去。
晚間,阿秀拎著食盒,回到東院後,就連良沁已是在屋子里等著自己,剛瞧見,就是輕聲開口道;“東西拿來了嗎?”
阿秀點了點頭,“小姐放心,都在食盒里裝著呢,我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也沒人發現。”
良沁莞爾,從阿秀手中接過食盒,溫聲道;“辛苦你了。”
阿秀連忙擺手,瞧著良沁背著人,將冥幣香燭一一從食盒里拿了出來,阿秀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奇怪,“小姐,好端端的,您讓我去找這些香燭冥幣做什麼?”
良沁將香燭點燃,在火盆中燃起了冥幣,見阿秀開口,才輕聲道;“這些,是燒給福瑞祥的掌櫃和伙計,還有那些枉死的侍從的。”
阿秀聞言,頓時想起當日良沁在福瑞祥被梁建的人擄走,整個福瑞祥的伙計和掌櫃全被梁建的人殺害,連一個活口也沒留下,就連傅良瀾帶去的那些侍從也沒人幸免。
“小姐,那梁司令,下手可真狠啊。”阿秀蹲在良沁面前,陪著一道燒紙,說起來,也是忍不住咂。
“是啊,建他……一直都是心狠手辣。”火映著良沁的面容,在的臉蛋上映上一層紅暈,而的眼神帶著淡淡的淒涼,想起當日枉死的掌櫃,和那些年輕的伙計,心里也是難過。
“小姐,您也別難,福瑞祥的掌櫃和那些伙計,司令都是賠了一大筆款子給他們家人,至于當日跟著您和大小姐的侍從,司令也讓人發了一筆恤金,這事兒和您沒關系,您就別往心里去了。”
良沁輕輕“嗯”了一聲,將手中的紙錢盡數投進火盆,說到底,那些人皆是因而死,于深宅,做不了什麼,只能燒些紙錢,算是盡點心意。
燒完紙,主僕兩一道清理好屋子,阿秀收起食盒,有心和良沁說些別的,于是開口;“小姐,您瞧著這東院,白夫人當年進府的時候,腦袋都削尖了想住在這院子里住,司令都沒答應呢。”
“是嗎?”良沁有些不解,雖也明白東為貴的道理,可想著自己與白燕雲都只是姨娘,不論住在哪個院子,也還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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