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狗跳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吃飯,沈云深才想起一件事,臭著臉問,“小叔呢?”
沉鹿咽下咕嚕,道,“小叔出差了,走了差不多……十天了吧。”
說起這件事,沉鹿的緒就有些萎靡,方才鬧騰使得細發翹起一縷,這會兒也沒什麼神地耷拉著,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已經十天沒有見小叔了。
沈云深窺,輕哼一聲,開始怪氣,“你看著倒是想小叔的很。”
“小叔對我好,他去出差,我想他不是很正常嗎?”沉鹿據理力爭。
“你的意思是我對你不好?”
“好嗎?”
大戰又要一即發,沈云深都恨不得抓住沉鹿一陣痛扁,讓知道這里到底誰才是霸王。
沉鹿窺他要氣炸的樣子,輕咳一聲,復而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個月六號七號我們學校不上課,你要回沈宅嗎?”
“干嘛?你要和我一塊兒回去?”沈云深沒好氣地回道。
“嗯,小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小幅度點了一下腦袋,細纖長的睫垂著,烏黑的杏眼只出一下弦月,繼而又輕輕翹,白皙臉頰上便出了淺淺的酒窩,“不過我也能回去看媽媽了。”
沈云深本來是不打算回沈宅的,他不想看到沈老爺子。
不過想起沈夫人,他還是勉為其難地點了頭,“算了,我就和你走一趟吧。”
二人說定,很快飯也吃完了。
沉鹿把剩下的飯菜用保鮮包好,然后放進了冰箱,收拾了餐,這才回了房間。
差不多八點左右,荊老師給打了電話,說畫聯的績出來了。
現在的績,只在中等。
雖然早有準備,但沉鹿還是有一些失落。
荊季林在電話里安了兩句,“只要能進復賽就好,復賽給你準備的時間也長,不用擔心。”
沉鹿打起神乖巧地應了,沒多會兒,電話掛斷了。
把手機放在床上,一時間有些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
沉鹿往后躺了躺,將自己呈大字倒在了床上,放空了好一會兒,沉鹿也沒有什麼睡意,坐起來,抱住平板和速寫紙,一張又一張地畫著。
睡眠向來很好的沉鹿,今天晚上竟然失眠了,畫到了十二點,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旁邊放著的手機忽然一亮。
沉鹿轉過頭,就發現是沈泊行給發來的。
他也是后知后覺才想起來今天是沉鹿參加比賽的日子,沈泊行忙到了大晚上,等他想起后,就發現沉鹿竟然沒有給他說績怎麼樣,思忖兩秒,便發了消息。
他自然是不知道沉鹿這會兒還沒睡覺。
小叔:晚安。
看著這規整的二字,沉鹿忍了一天的壞心,在這會兒突然就覺得沒有辦法忍下去了,鼻尖酸酸的,手中的紙筆被放在一旁。
沉鹿拿起手機,想都沒想地撥通了沈泊行的手機號。
沈泊行看著來電,不由得輕輕揚眉,這麼晚沉鹿還沒睡。
他好整以暇地將電話給接了起來。
愉悅心在開口的下一秒,被徹底攪沒了。
“小叔……”
向來歡快的聲線,此刻就像是泡在水中洇,泛著一氣泡,里面藏著說不盡道不清的委屈。
沈泊行的心臟,就像是被狠狠地攥住,猛地疼了一下。
他的眉頭攏起,神冷肅,“有人欺負你了?”
沉鹿眨眨發紅的眼眶,心里那酸悶疼不住地往上涌。
真想一口氣把自己的委屈全部告訴小叔。
可現在小叔那麼忙,怎麼可能用自己的事去煩他?
沉鹿吸了吸鼻子,整理了思緒,這才重新開口,“我今天比賽,只拿了一個中等。”
沈泊行聽到這話,心中的張才松了一些。
又想怪不得會這麼委屈。
這麼些天了,對畫畫的事極為上心,對比賽也很上心,付出與回報沒有保持正比,失落與傷心是正常的。
沈泊行眉宇微松,依靠在床頭枕頭上,緩緩開口,“很委屈?”
沉鹿搖了搖腦袋,忽地發覺沈泊行并不在自己眼前,開口說道,“沒有。”
“撒謊。”
沉鹿被他穿,有些惱,泛著苦悶的聲音此刻也變得嗔起來,“小叔!”
綿的聲線像是棉花糖一樣,就算是威脅,也沒有那麼多的震懾力。
后者沒說話,只有低沉的笑聲穿過手機的話筒,多了幾分電流的不真實,一下接著一下地傳沉鹿的耳朵,震耳,讓后知后覺地有些,腳趾微微了,整個人也往床上躲了躲。
眨了眨圓圓的眼睛,干地開口,“你笑什麼啊。”
“沒什麼。”他制住笑聲,可說話時,還夾雜著幾分笑意,縷縷的,如不風的春風,讓心尖發。
沈泊行勾著角,一只手放在大上,指尖微地敲著。
沉鹿只聽沈泊行又說道,“我們家小鹿,就算畫什麼都是天下第一。”
我們家……
沉鹿大腦發漲,整個人都像是被泡進了糖罐兒中,連呼吸都是甜的。
極力忍耐著要翹起來的角,很是地說道,“我才沒有小叔說的那麼厲害。”
心變得好起來的沉鹿說話也多了,“今天在畫展上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孩兒,晏老也收我當徒弟了,還說暑假去寫生的時候和我們一塊兒去。”
歡快的聲音夾雜著甜滋滋的口吻,聽著便讓人心舒暢。
這小祖宗重新展,連帶著沈泊行的心也好了起來,他聽著沉鹿的話,問,“什麼時候去寫生?”
“唔,老師說要等到我們放暑假。”
那時候大概是七月中旬左右。
沈泊行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又聽沉鹿說道,“對了,小叔,沈云深今天回來了,他被曬得可黑了,我都差點沒有認出來他。”
沈泊行微微攏眉,“他再欺負你回來跟我說。”
沉鹿咯咯笑了兩聲,上揚著聲音,在床上滾了一圈,“他都快被我氣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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