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陪著姜莞走在最后面,甚至跟趙然他們還拖出一段距離。
他們也不理會,趙奕的突然出現更沒在眾人心底掀起一波瀾,哪怕是周宛寧,起初想問,后來也被裴清沅幾次不經意的阻撓打消了那樣的心思。
趙行的氅忽而被人輕扯了下,他低頭看姜莞:“怎麼了?”
姜莞撇著,從袖口里拿出那枚平安扣給他看:“你怎麼不問我呢?”
“你先前同我說過,我就沒什麼好問的,你做什麼事說什麼話,既有章法,又有分寸,若是想說,肯定會告訴我,若不想說,也有你的原因,我不會追問。”
趙行溫聲解釋一番,才看那小小的平安扣。
皎潔月下,羊脂白玉在小姑娘白的手心里躺平,更見溫潤,三五赤紅,也化火簇熱烈。
他嗤問:“他說讓你留著這東西保平安的?”
姜莞點點頭:“他非要給,我不收他肯定還會再來送,我想著收下就收下吧,以后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趙行面沉沉:“外祖母特去靈寺給他求的,佛祖也不會護佑旁人,并不是誰拿著這東西,誰就能得佛祖庇護,于你沒什麼用。”
他說著略挑眉心,仔細觀察著姜莞神:“你若喜歡這樣的東西,等以后有空,我陪你去一趟杭州。”
沒興趣。
而且自從覺明方丈說過那番話,姜莞心底對佛家生出些敬畏,雖還是不信佛,但……覺得還嚇人的。
這種逆天改命奪回一條命的人,還是往佛寺去,免得佛祖看不慣,把收了去。
于是姜莞搖頭:“不是說那個,要說求佛祖庇佑,還用得著他啊?更不必往靈寺去,我看覺明方丈就喜歡我的,他也許覺得我很有佛緣。”
“又胡說。”
趙行無奈笑著點,心也好了不:“那就收著吧。這種東西雖沒什麼用,但也沒多大壞,想回稟就去跟皇嬸回稟一聲,不想回稟就自己放好了,反正他不會到與人說將此送了你。”
到底是外祖母一番心意,趙奕有心,不會得罪鄭家,自然不會輕易寒了老夫人的心。
至于什麼私相授一說,他都不說什麼,旁人更沒資格說。
姜莞笑著把平安扣收回到荷包里去:“我沒打算告訴姑母,最好大家都不曉得這東西被趙奕轉送給了我才好。
我說了呀,來日說不定派上大用場。”
趙行眸微沉,這時才明白所說是何意,本想勸說提點幾句,轉念一想又作罷,只隨去:“都隨你。不過也可見他不余力想挽回你的心意,否則這種東西,怎麼肯輕易送人。”
一個弄不好,都是把柄。
珍貴之,從來都是保管妥當的。
姜莞說未必:“也可能是覺得我是個傻子,又無害,不會存著害人之心,就算給了我這樣的東西,我也不會拿它大做文章,你覺得呢?”
趙行笑笑沒說話。
還是對的心意太過篤定,不然哪日倒戈,一心向著自己,小姑娘沒那些心眼子,他卻有,趙奕怎會不防范著?
所以也就是珠珠自己,總說從沒真心慕過趙奕。
實則他們這些人,連同趙奕自己在,誰又看不出來,是到了骨子里去。
大過年的,趙行不想給找不痛快,這話就沒再說。
只看著收好平安扣,眉心了下:“這只荷包,我見你常用。”
說是啊,不明就里問趙行:“你不是知道嗎?這是我回京前阿娘親手做的呀。”
邊常用的東西,趙行是都清楚的,怪莫名其妙的,好好的蹦出這麼一句來。
等姜莞準備再問他什麼意思,自己眼底先一亮,笑彎了眼,把剛裝好的平安扣又拿出來,兩手指著朝趙行遞過去:“你替我收著,等晚些時候送我回家,再給我,我回去找個小盒子裝起來,放進庫房去,就算以后要用時,也只找個尋常不用的小荷包裝著,這總行了吧?”
趙行眉目才舒展,理直氣壯接過平安扣,隨手丟進自己袖袋中,說了聲好,再沒后話。
前面周宛寧是看他二人說了半天話,忖著也該說完了,才小跑過來,拉著姜莞就要走:“我發現一家攤子,有好玩的,你不是要給清沅姐姐套好東西嗎?快來看!”
姜莞被拉的形一,只得邁快步跟上周宛寧形,還不忙回頭趙行:“二哥哥快來。”
周宛寧一撇,在手腕上了下。
趙行長,一步邁開頂得上小姑娘家兩步,跟上來的也快。
周宛寧說的就是一家套圈攤子。
攤主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圓圓的臉,慈眉善目,邊坐了個五六歲的小孩兒,白白胖胖,很可。
周宛寧指給姜莞看:“那個小老虎,看見沒有?瓷那個,是不是很致,又很可?你套那個,清沅姐姐屬虎的,套那個最合適!”
西市這邊套圈的攤子上擺的東西都不會太廉價,畢竟這邊多是高門顯貴的小娘子們來逛,太次的東西實在不眼,連玩兒的興致也沒有。
姜莞略掃過,大有數。
紅珊瑚的手釧,碧璽石的念珠,赤金寶石簪子,白硨磲與綠松石相間的小擺件,大點兒的件有瓷瓶,有圈口套得住的盆景。
而在這些東西后面,攤子的最后兩排,是臥。
陶制貔貅,白瓷玄武,青瓷麒麟……正中間就是周宛寧指給看的瓷小老虎。
百之王,窩在一眾神中,再加上燒制出來是瓷,是真的有些可。
且只有手心大小。
的確適合小娘子。
姜莞一眼就喜歡上,跟攤主要了十個圈,拿在手上,裴清沅:“表姐喜歡那個嗎,我給你套了來!”
裴清沅笑著說好,發頂:“十個圈你能套到嗎?”
揶揄調侃,姜莞一怔,面頰旋即掛上一層薄,氣的跺腳:“我肯定給你套到!”
卻并不說要用多好個圈兒。
臨了了,不放心,虎著臉囑咐趙行和姜元瞻:“這是我要送表姐的,你們誰也不許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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