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和溫明珠就這樣生活在了一起，為了報答黎的救命之恩，溫明珠在他家裏養了幾天上的傷就決定出門和黎一起賺錢，雖然不是什麽高大上的地方，但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飯，是沒有問題的。

溫明珠為人和善，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但是從來不擺架子，偶爾來點外麵來的客人，也是點到為止，笑著把人送走，賺了錢回來還能請自己人吃頓夜宵。

黑街那條巷子的大大小小酒吧裏看上的男人不計其數，不人背後討論著說——“娶這娘們的彩禮我可得回村裏找父老鄉親好好湊一湊。”

“得了吧，人家明珠瞧得上你似的。”

但是黎不喜歡。

他對溫明珠說過不止一次，“要不不幹了，我不喜歡看你陪笑。”

溫明珠搖著頭，將一筆現金遞給黎，讓他替自己開個賬戶存好，隨後說，“這是我第一次找到自己的生存價值。”

也能靠著自己賺錢。

這種活著的覺雖然下賤，可是……太真實了，就好像是疼痛的，但又是自由的。

不再像是活在溫家裏那種行走的覺，溫明珠看著黎，“我想攢一筆錢，然後去繼續學調香。”

黎好多話言又止，到了邊的時候他隻得攥了攥手指說，“你一定會功的。”

溫明珠的錢都被黎存在一個小賬戶裏，一分沒私吞。不能存在自己賬戶裏，溫禮止會查到。

如同此時此刻，從回憶裏，溫明珠看著黎來到病床邊，從兜裏掏出一本老式的存折來，人的眼眶通紅，“你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有一天一定會走。”

黎將存折塞到了溫明珠的手裏，“這些年你賺的錢我全都給你存在這裏，碼是你的生日……”

溫明珠著存折，差點說不出話來，“你在趕我走嗎？”

“怎麽會呢，我怎麽舍得，相信我，有一天我一定會帶你走……”

黎的表像是強忍著什麽似的，“我也想說點豪邁的話，可是現在的我不配。溫禮止是你的哥哥吧？明珠……我不想你苦，如果你回溫家能過上以前榮華富貴的日子，那麽我寧願做出對你好的選擇。”

聽到黎說這些話，唐詩都覺得有些心痛，這個男人好像把一切都看得太了，很有男人能直麵尊嚴麵對自己的無能為力，因為他們死鴨子，但是到現在……黎的放手反而顯得，愈發真實和殘忍。

這是一種對自己的殘忍，去為了讓溫明珠過上更好的日子，親手割舍掉自己的殘忍。

或許黎一直知道，溫明珠對自己是激，沒有。這五年，如果真的有，他們之間一定早就發生什麽，或者……至會確認關係為男朋友什麽的。

但是溫明珠從沒有提過，每次看見在他家吃飯時良好家教下安靜的側臉，黎就會覺得此生足矣。

何須再擁有更多。

“哪怕不是回到溫家，這筆錢也足夠你自己在外麵重新開始。等你出院了，去外麵闖試試吧。”

黎對著溫明珠說，“了委屈盡管回來找我……家裏的碗筷永遠為你留著。”

溫明珠一邊哭一邊手去抓黎，“你這就是趕我走，你分明就是趕我走……”

“怎麽是趕你走呢，我還想著以後帶你走呢。”黎閉上眼睛，仿佛著酷刑，有什麽親手推開自己心的人還要痛苦的呢？

“那你現在就帶我走！”

“現在的我沒本事，你留在我邊幹什麽呀！”黎拔高了聲調，痛不生，“我不想你跟著我吃苦！”

他會咬著牙的，一直到家裏東山再起的那一天，那一天他一定會鼓足勇氣，跟溫明珠好好告白的。

在那之前，不如放溫明珠自由，也省得，跟著他盡委屈。

說完這些，黎手去了溫明珠的臉，五年，他從來沒有過，而現在，隻是了一秒，男人閃電般回手，從他的作和他的眼裏，唐詩看見了他的珍惜和小心翼翼。

是將溫明珠捧在手心裏一下都舍不得的那種憐。

隨後黎說，“明天再來看你，你要好好吃飯知道嗎？”

“我好好吃飯你會多陪陪我嗎？”

“會的。”

溫明珠哭得不上氣，卻握住黎的手說，“我一定好好吃飯。”

黎點頭，隨後深深看了一眼唐詩，像是一種無聲托付，才起離開。

病房裏寂靜下來，頓時隻剩下溫明珠斷斷續續的泣聲，隔了許久，唐詩發現了一個疑點，“你為什麽不告訴他，他是孩子的父親……”

“他背負了太多了，告訴他一定會更力更大的。”溫明珠低著頭，著眼睛說，“不如不說……他隻知道我懷孕了，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因為溫明珠從未對黎說過自己對他是什麽，導致上個月溫明珠坦白自己懷孕那一天，黎從未想過孩子是自己的。

發生關係那一晚黎喝得太醉，第二天醒來溫明珠在客廳做早餐呢，他哪裏還記得？

便以為……溫明珠的懷孕，是錯付了他人。

作為溫明珠永遠的靠山和港灣，他不願溫明珠打胎吃苦，在沉默許久後說願意做孩子的父親。

隻是孩子已經沒了。

“你和黎的意外，是你補償黎的嗎？”唐詩看著溫明珠蒼白的臉，隻覺得現實可悲，兩個小人以自己的方式在替對方背負和守護著……

黎是個好男人，溫明珠也是個好人，他們都沒做錯什麽，可是命運就是沒給他們安排對的結局。

溫明珠喃喃著，像是陷回憶似的，“我以前一直為了溫禮止活著……我他也害怕他，知道‘溫禮止妹妹’這個份本就是我來的，我不配……真正的溫明珠，在當年的綁架案裏不幸亡了，而我茍活下來，頂著這個名字，就像是頂著罪孽招搖過市。”

每一天，都覺得自己活在煉獄裏。

唐詩輕輕去順著溫明珠的頭發，“或許有一天溫禮止也能想開的……你值得被。”

溫明珠聽見這個跟聽見笑話似的，自嘲地笑了笑，“怎麽會，他不會放下仇恨的。”

他們都忘了，要如何……去當一個正常人。

這天夜裏，唐詩回去後，溫禮止渾酒氣地來到了溫明珠的病房裏，在溫明珠睡的時候，他一下子掀開了溫明珠的被子。

到刺激，溫明珠掙紮著開燈，發現溫禮止驟然放大的臉，驚呼一聲，“你做什麽！我要醫生——”

“外麵都是我的人。”溫禮止說話的時候嗓音嘶啞，酒意撲麵而來，他將手放在溫明珠的領上，似乎隻是輕輕拽了一下，那病服的紐扣便脆弱地崩了一地。

溫明珠抖著，“你放手，你要做什麽，溫禮止……”

“你以前喊我哥哥，現在從來不喊。”

溫禮止呼吸紊，著下說，“再喊一聲。”

再喊一聲？

“我不是你的妹妹……”溫明珠倔強地咬著牙齒，“憑什麽喊你哥哥？”

溫禮止瞳仁，像是從夢裏驟然清醒，“你還敢提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