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老劉皺眉,“我離開還不到兩年,就有人不安分?”
“可不是,”劉卉撇抱怨,“你剛走半年,就已經有人坐不住,大哥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才沒人敢來。
即便如此也一直不安生,最近半年更是什麼牛鬼蛇神都跑出來,甚至家里管事都有被收買,我來的時候,大哥正要理這件事。”
老劉氣的天靈蓋都快冒煙,“我還沒死呢,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墳頭草都長三尺高!
“你活沒活著咱們自家人當然知道,可不代表外人也這個想法,逢年過節都沒一面,即便咱家沒辦喪事,外人也只當你重病不起,奄奄一息。”
“啥?”老劉茫然,“這怎麼可能!”
是他離開府城兩年落伍了嗎?
說的跟真的似的,誰親眼看見?
重病不起,他們自己嗎?
自己好著呢,修習后,定然能長命百歲!
“爹,您真該回府城了,”劉卉表認真,“哪怕只是一面,外人也不會胡猜,即便大哥已經能獨當一面,可府城大多數人也只認您這個家主。”
聽到這些后,老劉陷沉默。
他對這些事早就有所預料,更確切的說,正因為有心鍛煉幾個孩子,才有意無意造今天的局面。
幾個兒子從小跟在自己邊耳睹目染,該缺的手段也不缺,就是好日子過的太舒坦,缺戒心和狠戾。
商場如戰場,要麼越來越好一路往上,要麼越來越差逐漸沒落,即便你自己想中庸都不,有的是人想取而代之。
劉家與府關系單薄,自己“重病”,可不正是別人眼睛里的!
“再等等,”他沉聲解釋,“如今這樣,最主要的就是劉家有引人垂涎的財富,卻沒有保護它的手段,即便我回去,也只能暫時延緩這種局面,解決不了本問題。”
當初劉家能在府城站穩腳跟,很大原因是得到一位大人的人。
那人一路水漲船高,自家才越發如魚得水。
三年前那人去世。
雖說家族依舊有人在朝廷做,可不管地位還是人品都相差太遠,不僅無法給劉家提供庇護,還恨不得把整個劉家掏空。
自己來落安鎮,也有避開他們的意思,沒想倒讓一些跳梁小丑鉆了空子。
“再怎麼也比現在強,”劉卉不以為意,“現在連樂家都不把咱家放在眼里,更別提外人。”
聽完,老劉然大怒,“樂家那些人是不是欺負了你們母?”
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沒他劉仁銘,這家人早就被流放,哪來的臉欺負自己閨?
劉卉抿抿,眼睛紅了,“兒當初就瞧不上樂家,你偏不信,現在后悔也晚了!”
哪怕再厭惡樂凱那個混蛋又如何,也只能將就著過下去,不可能和離。
樂家丟不起這人,劉家也一樣。
最多也只是容忍自己回娘家幾天氣。
老劉吶吶無言。
良久,憋出一句,“不開心就回家,芳香院永遠都給你們娘倆留著。”
這門親事,本質就是一場加深兩方關系的聯姻。
樂家需要劉家的錢,劉家需要樂家在必要的地方給予便利,兒也可以借此越階層為家夫人而不是人輕視的商戶。
原本百利無害,可他萬萬沒想到,小兩口竟然相看兩厭。
結婚三年才得外孫,從那后,再沒傳出什麼讓人高興的消息。
“嗯!”
劉卉點頭。
若非娘家支持,恐怕本堅持不到現在。
和劉家即便有矛盾大家也團結一心不同,樂家各種傾軋斗,明明沒多家業,卻能拼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有時候甚至因為哪房多得一只釵子,都能鬧得犬不寧。
好歹五品的府邸,眼皮子卻淺的連普通百姓都不如。
“既然已經離開府城,就別想那麼多,”老劉嘆口氣,“落安鎮很好,比預想的還讓人驚喜,既然來了,就別讓自己空手回去。”
劉卉并不相信這話,甚至直接發問,“爹,你另有所指的東西,該不會就是胡蹦噠吧?”
“別看不起它,”老劉一臉正經,“這可是能讓人延長壽命的!”
“怎麼可能,”劉卉被逗笑了,“世上若是有延長壽命,早就被獻進皇宮,爹你肯定被人騙了。”
自家老爺子剛懂事就開始做生意,鮮賠本,誰那麼大本事連他都能糊弄?
“不信?”老劉挑眉,“去把大夫回來,我讓你開開眼!”
“行,”劉卉有心掰正老爺子思想,想也不想答應,“你等著,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雷厲風行布置下去。
大夫們脾氣很好,即便剛安頓好又換地方也沒生氣,但是對一起給老劉看病卻很抗拒。
一事不勞二主,看病更該如此,否則出問題算誰的?
“樂夫人,依老夫看,讓呂大夫診治就好,他醫高超,我等自愧不如。”
“各位,非妾不懂規矩,”劉卉表沉重,“我懷疑老爺子得了腦疾。”
“腦疾?”
眾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說話。
但凡涉及到腦子的病,就沒一個簡單的。
他們雖說有點本事,卻不敢保證能治好這等頑癥。
劉家這位嫡,是不是太瞧的起他們?
這趟過來會不會連自己吃飯的招牌都砸掉?
早知道就不該貪圖允諾的重金!
一時間,大夫們全懊惱不已。
呂大夫從京城過來,名最高,資歷最老,年紀也最大,他巍巍地捋捋胡子,小心試探,“要不夫人另請高明?”
“說笑了,”劉卉笑容勉強起來,“這都還沒號脈,您怎麼知道自己治不好?未免太過喪氣。”
不都說大夫醫者仁心,為何這幾位另類,慫噠噠的,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呂大夫不死心,試圖再一次拯救自己,“今上也有頭疾,若是老夫真有這等本事,早就被招進皇宮。”
“那是他們不識璞玉,妾相信你們。”
說完,劉卉揚起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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