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葦知道歐北是在故意搞的,他把按在睡袋上翻來覆去幾個小時, 雖然為了個人臉面問題各種憋著不出聲, 但各種曖昧的聲音不是能沒有就沒有的。特別是脖子上連痱子也無法遮掩的可怕痕跡, 還有一就痛的腰和。
醒了后不想起來見人, 因為會打臉。心里也在暗暗慶幸自己為了穩妥,使用的是注避孕。這個方法是去一次醫院能管兩三個月, 現在算算約莫還有半個月才到期, 不然真要被搞死了。
歐北發泄后緒很輕松, 穿好服對道,“剩下兩天乖乖的,別搞小幺蛾子, 懂?”
伍葦在睡袋里,小聲反駁,“哪有?”
他直接掃一眼的手機, 很心虛, 翻背對他。
歐北笑一笑,哼著小曲走出去收拾睡袋和帳篷, 還特別好心地沖劉思和陳曉點了點頭。
劉思憾地看著那細腰大長, 對陳曉道, “人帥格棒, 奈何有主。”
“有個屁主, 就是個小兒。”陳曉火眼金睛。
“哎,長得好看有選擇權的人就是不一樣吧,你要不換個對象?”
阿吳自然知道這兩天里一男兩之間的暗洶涌, 好心提醒一聲道,“人家是正經男朋友呢,歐的份證和卡都在小伍那邊的。就是小兩口鬧脾氣,耍花腔玩——”
劉思一臉果然如此的表看陳曉,陳曉依然堅持道,“你們不懂。他們倆之間味兒不對——”
伍葦當然不知道自己為外面人討論的焦點,磨磨蹭蹭到太升起來了,才走出帳篷,然后埋頭收拾東西,不敢去看劉思和陳曉。現在特別佩服林琳的心理堅強程度,到底是怎麼做到和金主的其它人和平共又競爭發展的呢,簡直是一個謎團。
接下來一整天的路程都很平靜,只除了當阿吳帶他們去觀景的時候發出一些贊嘆聲外,兩個有心結的人都當對方不存在。又到傍晚的時候,已經已經快到了整個旅程的尾聲,所以人又多了起來。
阿吳特別介紹道,“出了營地沒多遠是一個小山谷,那邊有一條旅游線路,所以設了蹦極的點。你們想要玩的可以過去,走路只要不到十分鐘的樣子。我也要去,順便補充一些資——”
伍葦當然蹦極毫無興趣,只想去補充資,抓了包包就要跟阿吳走。
歐北懶洋洋跟在后面,陳曉沖劉思一個眼,也跟了上去。
阿吳說得沒錯,這里是一個旅游線路,但卻是一個非常荒僻的點。投資這里的老板不知腦子怎麼想的,居然將驚險刺激的蹦極地設在這麼深的深山里,如非特意來玩這一項,絕對不會有其它人路過。所以,這里的人煙稀。
一行人到的時候,雜貨店和蹦極的工作人員都想要收工了。
伍葦馬上蹦過去,買了水和各種零食,包括日用品,刷完卡出去就只剩阿吳在了。
“他們去蹦極了。”阿吳解釋道,“大概要下班了,有打折,你要不要去玩?”
對此毫無興趣,但也道,“可以去看看熱鬧。”
兩人拎著大包小包過去的時候,劉思整個人嚇得要死一樣抓在圍護的欄桿上,陳曉則穿著蹦極的裝備站在一邊發呆。
“怎麼?不跳嗎?”伍葦好奇道。
陳曉回頭看一眼,惡狠狠的。
這招惹誰了?
劉思小聲道,“陳曉和歐一起玩的,各跳了一次后說要比賽。”
比賽?一個人居然和男人比這個?
伍葦這人雖然沒啥奴思想,但也沒什麼權思想。就一實用主義者,對男人使用暴力絕對不在的思考范圍,畢竟男力量的原始差距擺著呢。這要取勝,也該揚長避短嘛。
“歐呢?”阿吳好奇道。
正說著呢,教練員將人給拖了上來。
歐爬上來,全輕松,居然還活活,仿佛之前的本不值一提。他雙手叉腰,了兩下后,直接走上那遠遠到半壁凌空的跳臺上去,道,“再來。”
陳曉猶豫了一下,跟上去。
此時夕的打在這一片山崖上,十分耀眼。兩個人的影子落在晚霞中,有種油畫剪影的覺,彩濃烈。
歐轉背對著深崖,挑釁地沖陳曉笑一下,張開雙臂就這麼往后倒下去。
伍葦嚇了一大跳,尖一聲。歐視線掃過來,面無表,但卻沒放過臉上的驚慌,然后整個人就不見了。陳曉遲疑了很久,還是跟著跳了下去,良久才有一兩聲尖出來。
阿吳沖教練員問,“跳幾次了?”
那邊張開一個掌。
五次?這是不要命了嗎?
片刻后,歐北又被拉了上來,他甚至更興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協助,直接站到跳臺的最邊緣,大半個腳掌都在外面。
“這是要瘋啊!”伍葦呆呆道。
“不行了,再跳下去陳曉該不了了。”劉思也十分后怕的樣子。
陳曉被拉上來,劉思立刻上去勸說。兩人似乎有點爭執,陳曉執意還要跳,拉都拉不住。最后還是阿吳上去,找教練員說了會兒話,強行將陳曉給放了下來。下來后,靠在欄桿上拼命煙,誰跟說話都不理睬。
又一會兒,歐北又被拽上來了。這次他沒看到陳曉,很樂了,沖出大拇指后,緩緩倒下去。陳曉自然是看見了,臉煞白。
伍葦覺得這男人有點過份了,何必依仗優勢對一個人這麼刻薄。
因為陳曉沒參加后,便是歐北一個人的表演賽,他以各種不同的姿勢往下跳,仿佛一只鳥一樣被拋在深谷中。這麼連續十次以后,伍葦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不,是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了。等到后來他再跳,現場已經每人敢說話了,全被震懾住了,包括阿吳。
“會死吧?”伍葦道,“去把他弄下來啊!”
所有人才如夢初醒一般,等他再上來的時候,工作人員一致關了跳臺,將他上的保險繩和裝備給解開了。
歐北滿臉憾地下來,道,“一群膽小鬼,不過癮。”
他本來上就自帶一種天王老子的氣質,是這一群人的中心,現在更是牛叉到了極點,沒人再敢反駁他的話。
回到營地后,簡單吃了晚飯,伍葦膽戰心驚地躲在帳篷里給王文遠發短信,“我覺得老板心不好,他今天連續跳了幾十次蹦極,幾百米高的峽谷啊!”
“正常。”這是王文遠回的短信,是人話嗎?
“他心不好吧?”伍葦嘆一口氣,手指飛快輸文字,“我覺得他這一趟出來玩就是找的,肯定是在邱家吃了虧,心里不爽快。”
“這不是很明顯嗎?”
“那沒辦法啊,人家那邊是合法正房。”
“誰說的?”
伍葦奇怪地看著“誰說的”這三個字,以前也問過他老板是不是私生子的事,怎麼就忘記了?
“上次請你吃飯的時候,我不是就問過你呀?!”道。
“哦,那上次我怎麼回答你的?”那邊還附了個笑臉。
說多做保平安!
伍葦翻了個白眼,道,“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會打太極,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公司里大家都這麼說的。”
“哦!”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安他一下?雖然他只是老板,但繼續這樣下去多不好,是不是?”
“我已經有新工作了。”
“別這麼冷淡嘛,做不同事那就做朋友了,你安安他唄。”伍葦心里其實在苦,老板要繼續這樣瘋下去,遭殃的可是自己。王文遠好歹和他工作了那麼多年,說幾句的意總該是有的吧?繼續輸文字,“他以前給你開那麼高的工資,看在過去那些錢的份上,打個電話總是可以的吧?”
“你覺得有必要嗎?”
“有的。至讓他知道這世界上還是有人關心他嘛,雖然是錢換來的,但總歸是有。”要不然他后面還嫌蹦極不夠爽,繼續花樣作死,怎麼辦?
“哦,你確實是用錢就能買到。”王文遠又開始了日常毒舌。
伍葦真是不想和這個勢利眼的狗子繼續說下去,但既然都快要說通他了,只好繼續,道,“你別這麼說,我以前什麼狀況你也知道的。缺錢缺得要瘋掉了,讓我去大街上隨便拉個買主說不定也能干得出來的。偶爾我也謝你和老板的,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個買賣幫了我。”
“所以你到現在都沒跑?”這個問題又馬上回了過來。
伍葦丟開手機,有點不太想回答,最后還是又撿回來,道,“我希他過得好一點。”
這條短信過去后,王文遠很久都沒回過來,顯然他對無語了。
也是,出了社會才知道,真心的朋友其實沒有幾個。大家都戴著溫良恭謙讓的面在各行各業掙生活,每個月拿著一點點米糧的錢,踩別人的同時也被其他人踩著,哪里還有那麼多的善心給別人?
如果,如果最開始遇到的不是歐北呢?
不不不,沒有如果。
伍葦深深嘆一口氣,抱著嬰兒一樣,好像這樣就能比較安全一些。
帳篷的門劃拉一聲被拉開,歐北的聲音出現,他說,“伍葦,出來。”
只好認命地爬起來,這樣一個折騰人的大魔王,后悔自己對王文遠表達過善心。他不用過得好,他就一直這樣去死吧。
走出帳篷,有點涼,伍葦打了個冷戰。
歐北沉著聲音道,“跟我走。”
著脖子,吸氣道,“干嘛?好晚了,該睡覺了。”
他不回答,一直走到營地的最邊緣,沒什麼人的角落坐下。伍葦著他坐下,以為他有什麼要說的,結果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遠方的天幕發呆。
一顆流星劃過一道流,沒了。
“不許愿嗎?”他開口道。
想起那天勸他去拜神,他說神忙不過來,笑一笑道,“地球上幾十億人,人人都許,它也忙不過來的。”
過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這樣太不浪漫了,又道,“如果真要說愿的話,大概就是——”頓了一下,“好人有好報吧。”
自然的,惡人也該有惡報。
伍葦以為歐北會嘲笑,但他沒有。
坐了約莫半個小時,野外的蚊蟲實在過分厲害,將在外面的手腕和腳腕盯得幾乎紅腫。一邊抓,一邊看那些永恒不變的星空,不知道歐北到底要玩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歐北才站起來,道,“回去了。”
伍葦求之不得,起小跑著回了帳篷,猶如解放的奴隸奔向自由一般。
歐北看著飛奔的背影,無奈地笑了一下,他肯定是瘋了才想和一起看星星。
徒步終于到了第四天,伍葦有點小激地看著終點接送的大,忍不住歡呼了一聲,自己這條狗命算是保住了。
立刻爬到大上去,選了最后排的座位,不管不顧閉眼睡覺。
陳曉手拍拍肩膀,道,“多錢,我給你。”
伍葦半瞇著眼睛,“一萬。”
咂舌一下,“一萬?有點虧了!”
伍葦眼睛全張開,“明碼標價,叟無欺,不然你去問阿吳!”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陳曉出手機,“微信給我掃一下——”
到底是誰計較了?自己貪圖歐北的樂意加這樣的坑爹團伙,怎麼能因為沒吃到就說虧?投資自然都是有沉沒風險的,搞管理的人能不懂這個?
付款完后,陳曉坐到前座去了。
伍葦收了錢,依然睡覺,但心里卻在算著要不要再鼓勵鼓勵去接盤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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