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你疼,但若是了京城,恐怕你還要多些罪。”趙泠湊近他的耳畔,輕聲囑咐,“阿儀,不管別人給你用什麼刑,你也一定要撐住,不管別人說什麼,你一概不要認,只要你不松口,他們就拿你沒辦法,知道麼?”
謝明儀的眸閃爍,在看不見的地方變得晦難懂,可語氣仍舊迷茫:“為什麼呢?”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保你一命。”趙泠起,輕輕了他的臉,“你還有一個親妹妹,在家等著你呢,你一定不要死,知道麼?你若是敢死,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再理你了。”
謝明儀重重點了點頭,出一口編貝般的牙齒:“好,我不死,我會好好活下去,我說過的,我要娶你。”
趙泠忍不住笑了一聲,終是忍不住落了滴淚,將眼淚干,起要走,袖就被人從后面拽住。回一瞧。
謝明儀伏在地上,一手按著鐵鏈,一手拽著的袖,微昂著臉問:“娘子,我怕我會熬不住,你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我?就當個平安符,我日夜戴在邊,就像是你陪著我一樣。”
趙泠微微一愣,深思慮一番,到底將此前繡完的那枚荷包放他的手中,“這個我繡完了,我希你經過此事,往后能像白鶴一般,不染纖塵,翱翔天際,不墜青云之志。”
“原來是只白鶴,我還以為是只鵪鶉。”謝明儀低聲笑著,“我記住了。”
待趙泠回到房間時,蕭子安已經在那等候多時了。
一見回來,忙起迎了上去,“泠泠,大晚上的,你去了哪里?”
趙泠將披風解了下來,隨手掛在屏風上:“這里所有人都是九王的眼線,九王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蕭子安神微微一頓,很快又道:“你去看謝明儀做甚?他現如今是臣賊子,而是你堂堂郡主,若是傳揚出去,別人該說你對謝明儀余未了了。”
“傳就傳罷,我同謝明儀大難不死,孤男寡在一起共多日,回到京城定然傳得沸沸揚揚。也不在乎多這一條,這一條了。”
趙泠忽然出了手,“鑰匙。”
“什麼鑰匙?”
“你鎖他琵琶骨的鑰匙。”趙泠蹙眉道:“他已經重傷至此,決計不可能逃出生天了,你何必對他此大刑?”
“謝明儀狡猾多端,萬一把鎖鏈打開,他若是半途中跑了,這罪責誰擔?”蕭子安嘆了口氣,眸子里滿無奈,“阿泠,你也知道謝明儀素日為人,若是尋常人倒罷了,我都聽你的,可唯獨他不行。”
“他怎麼不行了?”趙泠抬起臉來,分外不解道:“謝明儀即便再厲害,他也不是銅墻鐵壁,刀槍不,之軀,如何能熬得住這苦刑?”
“你心疼他了?”
“沒有,”趙泠搖了搖頭,否認道:“我只是覺得,他已經淪落至此,何必再落井下石,仗勢欺他。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九王,謝明儀的罪行一日未定,他始終都是當朝首輔大人,你和他同朝為,怎可對他私刑。”
蕭子安卻道:“如此看來,你就是心疼他了。可是泠泠,你要知道,即便我不對他手,待回到京城,必然要將他提去刑部,之后三司會審,即便是鐵打的骨頭,也不住。謝明儀必定一死,沒別的退路了。他若是不幸死在了回京的半途中,也不算最差的結果。”
趙泠原本就不打算讓謝明儀死,聽到此話,心尖一涼,同室戈令不喜,骨相殘讓作嘔。時到今日,能做的,僅僅是救阿儀一命。
阿儀是阿儀,謝明儀是謝明儀。
可以對謝明儀的生死坐視不理,但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阿儀去死。
許久之后,才重復道:“我只要鑰匙,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蕭子安深深凝視著的面容,最終還是沉沉嘆了口氣,敗下陣來,輕聲道:“我在你面前,永遠都是個輸字。這樣罷,稍后我讓下面的人去幫他開鎖,你眼里見不得,就不要去跟前看了。”
如此,趙泠這才將手收了回來,道了句謝,之后便是逐客令。
蕭子安苦笑道:“以前我分外討厭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之徒,現如今才知,我只是沒遇見自己喜歡的人罷了。”
說完,他緩步踏出房門,一青,背影極清瘦,顯得腰細長,輕緩帶,走間腰上的青玉環輕輕搖曳,說不出來的飄逸俊。
蕭子安果真言出必踐,當真讓人替謝明儀將鎖鏈卸下,趙泠怕他熬不到回京,特意找了個大夫過去給他理傷口。
謝明儀的命,果真是,若是旁人像他這樣,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可偏偏他能下來。
回京前,趙泠最后一次去探他時,他甚至能坐起來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濃漆黑的睫薄如蟬翼,輕輕一,就仿佛炎炎夏日中,蜻蜓點水的那一抹影。
去了枷鎖,他明明可以挾持,然后逃出去的。趙泠不僅一次給了他這種機會,可他像是個傻子,一頭往南墻上撞。
時至初秋,九王蕭子安將元嘉郡主平安帶回,生擒謝明儀,將之打大牢,聽候發落。
趙泠再次見到阿瑤時,是在寧國公府。
那日兵荒馬,謝明儀將阿瑤從刺客劍下救起,為了去追趙泠,直接將阿瑤推至了沈非離懷里。
也不知是誰走的風聲,現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阿瑤是謝明儀的親妹妹。
原本刑部派人要將阿瑤抓去關押,人都堵在寧國公府了,是被沈小公爺趕走,按他的話就是,阿瑤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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