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一條信息從手機屏幕上躍了出來。

聶相思目微定，將手機拿了起來。

“聶小姐，我是陸兆年的舅媽。”

陸兆年的舅媽？

聶相思看了看發送人，是剛纔給打電話的陌生號碼。

給打電話幹麼？聶相思疑，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

沒等猶豫出個結果，手機在手心裡響了起來。

聶相思怔了怔，看著手機屏幕。

還是陸兆年的舅媽打來的。

聶相思抿住下脣，還是將手機接聽了。

“您好。”聶相思對著手機話筒道。

“聶小姐，是我，兆年的舅媽。”溫如煙聲線輕，帶著一江南子的嗲。

“我知道。您給我打電話有事麼？”聶相思禮貌道。

“上次在墓地我們約好要一起喝茶的。我今天正好有時間，聶小姐呢？你能出來麼？”溫如煙倒也直接。

聶相思看了眼桌上的一摞試卷，有些糾結。

“沒時間麼？”溫如煙嗓音低了低，聽著有些失落。

“有！”聶相思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還有一大堆紙卷等著完，但聽到溫如煙憾的聲音，就忍不住答應了。

“那太好了。”溫如煙的嗓音亮了亮，很欣喜。

聶相思不由夠了角，“我們約在哪兒？”

溫如煙默了默，道，“你那兒去哪裡比較方便？”

“……我都可以。您決定吧。”聶相思說。

“世茂商城有一家環境不錯的茶餐廳，靠窗臨海，我經常去那裡喝茶。可以嗎？”

“可以的，我知道世茂商城。”

“茶餐廳的名字藍鳶。知道嗎？”

“我到了世茂問一問就知道了。”聶相思笑。

溫如煙也笑了笑，“好。到了如果不知道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嗯。”

“聶小姐，待會兒見。”溫如煙語氣裡含著期待。

“待會兒見。”聶相思笑著說。

兩人結束通話，聶相思便起去帽間換服。

昨晚潼市下了很大的雪，上午雖然融化了些，不過外面仍是一片銀白。

聶相思怕冷。

穿了保暖，加了一件絨的背心，背心外套一條棗紅的針織長，下亦穿著保暖和加厚的棗紅打底，外套是靛藍的長羽絨服。

好吧。

大冬天的，聶相思雖然一直覺得大很麗，每個冬天也試著只穿大不穿羽絨服，但試過一次就認輸了，還是覺得羽絨服更保暖。

聶相思往脖子上纏了一條黃的圍巾，便挎上包，拿著手機離開了臥室，往樓下走。

張惠看到聶相思一副“整裝待發”的打扮，驚了驚，“小姐，馬上到中午了，您這是要去哪兒？”

“我跟一個……朋友約好一起喝茶。”聶相思說。

“朋友？夏小姐嗎？”張惠問。

聶相思的朋友不多，心的也就只有夏雲舒一人。

所以聶相思一說朋友約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夏雲舒。

“不是。”聶相思道。

不是？

張惠疑的盯著聶相思，“不是夏小姐麼？那……”

“張阿姨，我三叔中午回來吃飯不？”

張惠沒說完，聶相思便接過了話。

“……先生還沒打電話。”張惠看著走到玄関口，從鞋櫃裡拿出一雙黃雪地靴換上的聶相思道。

“噢，待會兒三叔要是回來吃午飯問起我，您就跟他說，說，我去找雲舒了。”

聶相思道。

啊？

張惠爲難，“小姐，您出門不打算跟先生說？”

聶相思悻悻的，“我跟他說了，就出不去了。三叔肯定會刨問底。”

“您如實跟先生講不就好了。”張惠說。

如實講？

怎麼如實講？

說出去跟陸兆年的舅媽喝茶去了？

皮了不是！

聶相思連連擺頭，對張惠道，“張阿姨，三叔問起來，您就這麼跟他說。”

“這……好吧。”張惠無奈。

“謝謝張阿姨，那我走了。”聶相思對張惠揮揮手。

張惠點頭，“路上小心。”

“我知道。”

聶相思人已經閃出門口，聲音是從別墅外飄進來的。

張惠，“……”到底是去見誰？這麼迫不及待。

……

聶相思讓張政將送到世茂商城，便讓他回去了。

本來還想著找個人問問“藍鳶”在哪兒，不想一下車就看到了偌大一塊廣告牌寫著藍鳶茶餐廳，明確寫著藍鳶的位置。

聶相思很輕鬆便找到了藍鳶茶餐廳。

從餐廳口進去，聶相思邊往裡走邊在四周找尋溫如煙的影。

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

聶相思停了下來，難道人還沒到麼？

“聶小姐。”溫婉的聲從前拂來。

聶相思看過去，就見溫如煙站在前方朝招手。

聶相思扯脣，快步朝走了過去，“我還以爲您沒到呢。”

溫如煙笑笑，手便牽起了聶相思的手，“跟我來。”

聶相思愣住，大眼直直看向握著手的那隻手。

溫如煙應該是很會保養的人，皮很好，那隻手比許多的手還要白，被握著，聶相思能覺到掌心的細膩。

溫如煙帶著聶相思去了二樓某包間。

走進房間，聶相思便嗅到一海水的水氣。

從窗口看出去，果真是一片綠油油的海域。

“快坐吧。”

溫如煙鬆開的手，走到窗口將窗戶關上了，“天怪冷的，靠海風很大，別跟我出來喝一次茶還凍著了。”

“我穿得厚。”聶相思找了個位置坐下，將包和圍巾都取了下來，放到邊的凳子上。

溫如煙回，將包房裡的暖氣打開後，方坐到了聶相思對面的位置。

暖氣一開，聶相思乾脆把外套也了。

“想喝什麼？”溫如煙溫藹的看著聶相思。

“……這裡只有茶麼？”聶相思問。

“當然不止。你看看你面前的飲品單。”溫如煙笑笑道。

聶相思點頭，翻開面前的飲品單，瀏覽了遍，擡頭對溫如煙說，“我要一杯鮮橙。”

“好。吃點什麼？”溫如煙看著聶相思的目特別的溫。

老實說，聶相思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裡還可以吃東西麼？”聶相思傻兮兮問。

溫如煙笑，將自己面前的餐單遞給，“這裡雖然茶餐廳，但其實跟普通餐廳差不多，只是他們這裡的特是茶。你看看喜歡吃什麼。”

聶相思接過菜單，打開。

翻看了幾頁，點了一份蒸糯米藕丁排骨和一個小龍蝦。

“喜歡吃蝦？”溫如煙見點了一份蝦，便問。

聶相思將菜單遞給，“嗯。”

溫如煙接過菜單放到面前的餐桌上，翻閱了兩頁菜單後，才輕輕說，“我兒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蝦。”

聶相思，“……”

溫如煙又看了頁菜單，擡起頭看著聶相思，笑著說，“不是我繼，是我親生兒。”

“……是嗎？”聶相思每次聽提氣自己的兒，都覺得很怪。

溫如煙沒說什麼，點了幾個菜，按鈴讓服務員進來，將點好的菜單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離開包房後，溫如煙輕靠在椅子上，容恬靜看著聶相思，“我兒要是活著，年紀跟你差不多。”

“……”聶相思傻了。

什麼“我兒要是還活著”？

難道……

溫如煙瞇眼，眼眸裡閃過一道強烈的痛意，可面上卻保持著微笑，“我很我的兒，我很想念。”

聶相思不知道該說什麼。

“聶小姐，我可以你的名字麼？”溫如煙說。

“可以的。”聶相思忙說。

“思思。”溫如煙盯著聶相思，緩緩道。

聶相思心頭沒來由一震，耳邊快速掠過同樣一道喚的聲音。

思思，思思……

聶相思提氣，纖的睫有些迷的扇。

“怎麼了思思？”溫如煙關切的看著聶相思。

“……沒，沒什麼。”聶相思吐氣，著笑了笑。

溫如煙不放心，“真的沒事？”

聶相思點頭。

溫如煙著聶相思，直到服務員一一將菜端上桌，都沒再說什麼。

“了吧，快吃吧。”

溫如煙拿起筷子，給聶相思夾了只龍蝦。

聶相思看著碗裡多出的龍蝦，脣輕抿，擡眸看向對面的溫如煙，“謝謝。”

溫如煙溫的笑。

聶相思眨了眨眼，拿起筷子，低頭默不作聲的吃東西。

溫如煙盯著聶相思看了會兒，隨後放下筷子，拿起桌邊的一次手套帶上，拿起一隻龍蝦剝。

剝完，徑直將龍蝦放到了聶相思面前的空盤裡。

聶相思一頓，看向溫如煙。

“吃吧。”溫如煙對笑，語氣溫和，甚至帶著的寵。

聶相思嚨咽了下，“溫阿姨，您自己吃吧，別管我。”

溫如煙搖搖頭，角含著點點笑意，繼續剝蝦。

剝好的蝦便往聶相思前的空盤裡放。

聶相思看著盤子裡越來越多的蝦仁，另一隻手的指尖扣著指甲蓋。

“快吃啊思思。”溫如煙見聶相思傻坐著不，含笑催促。

聶相思眼睫輕閃，緩緩擡起眼皮，去看溫如煙。

溫如煙神嫺靜而好，眼眸裡閃著淺的暈，剝蝦時角上揚，彷彿，剝蝦這件事於而言，是件很幸福的事。

聶相思抿抿脣，看著溫如煙，忽然小聲道，“溫阿姨，您是不是把我當了您的兒？”

聶相思這話一出，溫如煙剝蝦的作猛地頓住了。

聶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