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曙翻了個白眼，趕把他頭一按，啪地把蒸籠蓋給蓋上了。

看著自家太子那模樣，鐘溧覺得，他完全是多慮了。

沈珞言再往外走時，鐘溧便不再攔，北辰臨楓也沒有毫想攔的意思，只有趙盛元覺不對，厲聲道：“姑娘，得人錢財，與人消災，哪有消災消一半的道理？”

北辰臨楓眼神微冷，道：“趙尚書，說的對，人已經救活，又留下了藥方，你何必抓不放？”

趙盛元道：“三殿下，你有所不知，你是孤標傲世的君子，可這世上小人比君子更多，下也是擔心端木太子的毒只解表未解里！離去后太子若是毒發，可如何是好？此事事關重大呀！”

北辰臨楓不由看了沈珞言一眼。

眸清冷，如冰霜中一支雪蓮，眼神中又有淡淡譏嘲之。他越發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這樣一雙眼睛，驕傲，從容，清涼，淡漠。他收回目，道：“有什麼事，我自會承擔！”

趙盛元心中惱怒，但北辰臨楓發話了，他只得悻悻不語。

沈珞言接到北辰臨楓信任的眼神，腳步頓了頓，道：“看在你還比較明事理的份上，五天后我再給那什麼太子復查一遍。留個地址，到時候我自己去！”

北辰臨楓拿出一塊玉佩，道：“端木太子住在皇家別苑，姑娘去時，可邀本人一同前往，南皇街三皇子府！憑此玉佩進府，下人自會待姑娘為上賓！”

端木景澄風流紈绔，才來幾天啊，京城青樓楚館的頭牌紅姑娘，他悉得不但能說出們的姓名，還能說出們的特長。

北辰臨楓覺得，若是這位姑娘去復診，以端木景澄的膽大包天，胡鬧混帳來說，能不能全而退，還很難說。

沈珞言收了玉佩，道：“多謝！”轉離開。

待沈珞言走出酒樓，在人群中不見，院蒸籠里響起震天地一聲慘。

眾人大驚，大活人放進蒸籠蒸原本就聞所未聞，這一不小心還不把人蒸了？

聽這聲多慘！

趙盛元急道：“殿下，我看那子就是江湖騙子，快著人把抓起來。另外，端木太子這邊，不能蒸了呀！”

鐘溧也是心中沒底，急步到蒸籠前，聲音都變了，道：“揭開，揭開，快揭開！”

正看著炭火的松永年三醫也是一頭黑線，心中惴惴，戴興文和賀玉一起手，把蒸籠蓋子揭開。

寬大的蒸籠里，端木景澄得赤條條的，一細皮白白花花，他雙手抱膝蹲在里面，熱氣一往上冒，他腳放一會兒就會燙，為了不被燙傷，正不住地左腳跳右腳落，右腳跳左腳落，樣子狼狽。哪怕是這樣，跳得慢點，就燙得他鬼哭狼嚎。可偏偏他一臉，一邊慘，一邊瞇著眼睛哼哼：“舒服！”

蒸籠下的熱氣直撲而來，順著他全的孔浸進，就好像要把他上皮揭開一層。但是隨之而來，卻是熱汗炸開，那種酣暢淋漓，那種痛到極致又爽到極致的覺，真是冰火兩重天。但也新奇而特別，越是痛，之后就越是爽！

那種孔撐裂般的疼痛，接踵而來的是舒張的舒爽，那種全刀扎般的刺痛，接踵而來的是沉滯盡去的清爽。

若是沈珞言在這里，定要罵他一句：簡直人格分裂！

當然，端木景澄這麼慘，也是故意的。

本來可以用溫和一些的方式，用另外的方法除毒，讓端木景澄不會這樣的折磨，可是端木景澄那張實在太招人厭惡。

拿人錢財，自要救人一命，所以哪怕端木景澄言辭輕薄，但他只是上占便宜，并沒有什麼實質的作，難道和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計較不？

答應救人沒錯，可沒答應除毒的時候不疼！

這也算是端木景澄自己找的。

這蒸籠是姜曙令人買來的，這種大號的難找，去太府寺里才尋到。據說是每年正月祭祀時候用來蒸整頭牛祭天用的。

端木景澄正在蒸籠里又一次發出一聲鬼哭狼嚎的慘，接著，便是舒服得眼睛都瞇起來的覺。見線突然進來，端木景澄和院中眾人大眼瞪小眼，他指著戴賀兩人怒道：“誰你們揭開的？放下來放下來！”

眾人：“……”

這是蒸上癮了不？

兩人急忙把蒸籠放下。

北辰臨楓失笑，贊道：“真可當神醫二字，果然醫獨到！”

趙盛元道：“殿下，端木太子可快蒸了！”

鐘溧也反應過來，他家太子是橫著放進去的，現在在里面雖然狼狽，可手腳都能了？跳得還靈活？這才蒸了多大一會兒啊？

看來這毒醫弟子，真是名不虛傳。

他在外面聽著些，太子得中氣十足，顯然沒有危險，等他聲弱下去，再中途中止好了。

幾個人齊聚在蒸籠邊，張兮兮地盯著，聽著聲音，分辨著端木景澄的承能力。

里面端木景澄的聲不斷傳來：

“啊……好熱好熱……燙燙燙……慢慢慢……輕點……好疼疼疼……不了了……好疼好疼……啊啊啊……”

“噢……舒服……嗯……真舒服……太爽了……”

“嗯……討厭……輕點……疼疼疼……”

“唔……真舒服……爽……再來再來……爽爽爽……”

……

眾人：“……”

幸好他們都在這里，親眼看見蒸籠里只進了一個端木太子，不然，聽這聲音，還以為端木太子把京城的青樓全搬到這蒸籠里來了呢！

整個過程，端木景澄得嗓子都啞了，聲音忽高忽低，抑揚頓挫，婉約轉折，聽得外面的人面面相覷，一個個牙酸。這位太子的聲音也太……浪了！

他到底在蒸籠里面怎麼伺候自己來著？

趙盛元為禮部尚書，一向以守禮正自詡，聽著端木景澄肆無忌憚不堪耳的聲，角都搐變形了。知道的是端木太子在里面蒸藥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里面沒干好事呢。

這位太子實在是……實在是讓人不知道如何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