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咱們甜甜生日不太好,四柱純……”
哄著閨吃完半盤兒年糕,看著神頭又有些不好,蘇敏便守著,讓繼續睡。
眼見何甜甜重新進夢鄉,呼吸雖然有些不暢,卻還算平穩,何清風職業病發作,竟口嘆了一句。
在玄學上講,四柱純的孩子,命格太奇特,很容易招惹鬼怪。
年月日時出生的子,要是真有歪門邪道,定會被抓住祭煉,或是被當做爐鼎。
要是有造化的,興許還會開個眼之類的。
“又胡說!什麼純純?這世間哪有什麼鬼?”
蘇敏低聲音,叱責了丈夫一句。
就像何甜甜猜測的那般,蘇敏雖然被四里八鄉的稱作“蘇仙姑”,但本人本就不信鬼神之說。
倒是何清風,雖然也不太信,但他從小被歸元觀的老道士收養,念著道德經,畫著各種符箓長大,還是習慣說這些玄學法。
當然,他更多的是研究道教的理論,而不是真的相信世上有鬼。
畢竟他裝神弄鬼二十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只鬼。
而他畫的各種鬼畫符,也從來沒有發揮過作用。
閉著眼睛接劇本的何甜甜,約莫是不知道何清風的想法,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無奈的嘆口氣。
親爹,不是說你沒看到這世上就沒有鬼,而是你能力不夠、修煉不到家,這才——
當然,這樣扎心的話,何甜甜肯定不會對著親爹說。
甚至于,向來護短的何甜甜,哪怕自己這能夠看到鬼,知道自己的親爹親媽都是神、二把刀,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對!爸,您說的真是太對了!”
“這個都市靈異爽文衍生出來的世界,本就沒有鬼怪。”
“跟在親媽后的那團黑霧氣,只是一團氣,本不是什麼荒村老鬼。”
“而漂浮在親爸周圍的金小點兒,也不是什麼功德金,而是線產生的暈!”
爸媽說世上沒鬼,這個小說世界就沒有鬼!
小D同學:……護短的反派大佬,惹不起呀惹不起。
何甜甜這邊已經將劇本接收完畢。
毫無意外,依然是個反派,而且在劇中還占據了不小的分量,是個BOSS級別的反派。
何甜甜的父母何清風、蘇敏都是神,不過,他們還有起碼的道德底線,不會為了騙錢而故意害人。
他們頂多就是賣賣沒有任何靈力的符箓,給鄉村的老頭、老太太等一眾迷信人士做個法事、跳個大神。
他們不會看到病人病膏肓,卻還兜售自己的符水、神丹,因此而耽擱了人家的命。
頂多就是打個邊球,在道德和法律邊緣反復橫跳。
當然,何清風和蘇敏不是天生的神,他們會裝神弄鬼也是生活所迫。
何清風是個棄嬰,剛出生就人丟到了山里。
幸虧歸元觀的老道士采藥時到了,把他抱回了道觀。
否則,他不是被喂了狼,就是活活被凍死、死。
老道士救活了何清風,看他是個健康的男娃,便想把他送下山。
不管是送到福利院,還是找個好人家收養,都好過在一家破道觀里跟著他當道士。
但,山下村子里的人卻不肯接納這個孩子,還說他是天煞孤星。
還沒出生就克死了和爸爸,出生當天,舅舅就摔了個大跟頭,險些把弄骨折。
這下子,孩子爺爺、外公外婆都怕了,本不敢沾手這個孩子。
孩子親媽也年輕,不想被個孩子拖累,便想把他送人。
可這樣一個掃把星,誰敢養啊。
就算是家里需要兒子的老絕戶,人家養兒子也是為了養老送終,而不是為了提前讓自己去地府。
退來讓去、丟來丟去,弄到最后,也不知怎的,孩子就被丟到了深山里。
“老道長,這孩子實在沒人要,要不,您就把他留在道觀吧。”
村長見孩子被老道士救了,心里說不出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又提起了一弦兒。
孩子沒死,當然是個好事。
可、可這掃把星,村長也怕啊。
歸元觀的老道士雖然沒啥大本事,但好歹也占著一個“道”字,應該是高人。
由他著,又有三清祖師爺庇護著,掃把星去了歸元觀,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如此一來,既不會因為憑白弄沒一條人命而愧疚,也不會擔心被掃把星拖累,兩全其!
“當然,他是何家村的孩子,我們村兒里也不是真的不管。”
“這樣吧,每年我們村委給歸元觀送些糧食和錢,就當這個孩子的養費了!”
村長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老道士又看孩子實在可憐,便把他抱了回去。
老道士是正規的道士,歸元觀也是政府認證的正規道觀。
但,這地方太偏遠了,老道士除了會些醫,也沒有什麼神奇的技能。
所以,二三十年來,香火一直都很不旺盛。
原來還有小貓兩三只,弄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個觀主。
老道士在道觀后院開辟了農田和菜地,靠著自己耕種,這才勉強能夠養活自己。
如今又多了一個孩子,雖然有何家村給的錢糧,但數量并不多。
老道士為了養何清風,撿起了祖上傳下來的符箓大全,試著畫些平安符、辟邪符。
可惜,老道士真心不是這塊料,且他沒有修煉出靈氣,他畫的符徒有其表,本沒有任何用。
但,老道士到底是正規道士,又有道觀,雖然偏僻,但隔三差五還是能到一些“信徒”。
一張符箓五塊、十塊,一個月攢下來也有二三百,再加上老道士采草藥給人看個病,勉強把何清風養到了八歲,正準備讓他下山去讀書。
就在這時,老道士勞過度,又許是功德圓滿了,竟因病去世了。
何清風找遍整個道觀,悲哀的發現,自己連給師父辦喪事的錢都沒有。
老道士慈善、悲憫,他也一直教導何清風正直、善良。
但,現實太殘酷了。
一個八歲的孩子,從小在深山道觀里待著。明明有親媽、舅舅外公外婆,有爺爺、叔叔、姑姑等一大堆的親人,卻沒人管他。
唯一疼他、教導他的師父得了重病,卻因為沒有錢得不到最好的醫治而離世,他小的心靈便發生了偏移。
不能說黑化,但他再也無法保持曾經的純真與善良。
為了能安葬師父,能保住道觀,年的何清風開始裝神弄鬼、坑蒙拐騙。
說來也是好笑,師父是方圓幾百里有名的厚道、仁善的老道士,賣個符箓都要跟人表明:“只是個心理藉,并不能真的祛病消災。得了絕癥還是要去正規的大醫院啊!”
到貧苦人家來求醫,師父更是施醫贈藥。
就這麼一個老好人、真正的修行之人,卻因為沒錢看病而死,死后連安葬費都沒有。
而何清風呢,用著跟師父同樣的符箓,卻能靠著一張,賺來足夠給師父風下葬的錢,還順利辦理了繼承道觀的手續。
隨后的日子里,何清風更是憑借自己的那張巧和會演戲的技能,修繕了道觀,修了一條下山的路。
當然,何清風能夠取的這樣的果,不是靠著單打獨斗,他還有幫手。
這個幫手不是別人,恰是他現在的老婆蘇敏。
何清風是個被親人拋棄的棄嬰, 蘇敏也同樣是個可憐人。
倒沒有直接被父母拋棄,而是被父母以“需要掙錢、沒法看孩子”為由,直接丟回了老家。
似蘇敏這樣的留守兒,并不見,尤其是在農村,比比皆是。
但,蘇敏又不是普通的留守兒。
小時候,蘇敏不懂,只當父母真的是為了賺錢,這才不得不把給年邁的養。
可沒過幾年,親媽便生了一個弟弟,卻沒有像對待蘇敏那般,剛過滿月就把孩子送回來。
弟弟一直被養在父母邊。
過年的時候,父母帶著弟弟回老家,看到人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蘇敏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個外人。
而真正意識到父母并不想要自己,甚至十分嫌棄自己,還是在七歲那年。
沒了,老家沒有了直系的親人。
蘇敏便想著,親爸親媽這下應該把自己接回城里、養在邊了吧。
結果,親爸回來辦理完的喪事,跑去一個出了五服家的伯父家里,跟人家商量了一番,就把蘇敏送了過去。
親爸每年給堂伯一些錢,還把蘇敏的戶口也遷到了他家。
后來長大了,蘇敏才知道原因:親媽又懷孕了,但國家有政策,哪怕是農村戶口也只能生兩個孩子。
親爸親媽不想罰款,便把一直都不喜歡的大兒“過繼”給了堂伯。
蘇敏自此過上了寄人籬下的生活。
其實,如果只是吃不好、住不好,要干活還要遭人白眼的話,蘇敏也不會太憎恨。
待長到十二歲,開始發育,漸漸有了小小的模樣,堂伯家的兩個哥哥,甚至是那個比親爸年紀還大的堂伯,看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蘇敏好害怕。
想方設法弄到了親爸親媽的聯系方式,用好不容易攢的零花錢給他們打電話。
接電話的親媽,本不信的哭訴,還十分不耐煩的說:“好好聽你大爺的話,別這麼不懂事。我和你爸又要掙錢,又要照顧兩個孩子,已經夠辛苦了,你就別添了!”
蘇敏握著村頭兒小賣部的公用電話的話筒,那一刻,的心外人本無法想象。
絕!憤恨!
蘇敏幾黑化。
心底唯一的亮,便是年時無意間跑到了歸元觀,然后到了一個善良的老道士和一個可的小道士。
老道士教蘇敏認識草藥,小道士陪著蘇敏一起玩耍。
老道士離世后,蘇敏哭得不能自已。
雖然沒有正式拜老道士的門下,但在的心里,無比尊敬這位心底慈悲、靈魂高貴的長者。
蘇敏非常聰明,跟著個孤老太太長大,在農村想要不被人欺負,要麼脾氣夠潑,要麼拳頭夠。
蘇敏兩條都不占,但腦子活泛啊,護不住,村里的孩子欺負,就靠腦子。
所以,給小道士出主意,說什麼“為了安葬師父,不惜拿出祖傳的正品符箓售賣”,把老道士標價五塊錢的平安符,賣到了五十塊錢。
是蘇敏給小道士何清風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而何清風本人也不笨,他過去想不到,只是生活的環境太封閉、太單純。
但他能夠做到舉一反三。
蘇敏給他開了局,何清風就開始了自我發揮。
后來,兩人還會合伙“作案”。
課余或是節假日,兩個年,換上道袍,一個是師兄,一個是師妹,便開始去外面行走江湖。
何清風和蘇敏長得都很不錯,白白凈凈、清清秀秀,留了長發,梳了道士頭,看著就很乖、很萌。
所以,就算猜到他們可能是騙子,但聽著他們說著吉利話,還是忍不住會掏出錢包。
即正義啊。
也正是有歸元觀和何清風,蘇敏才沒有徹底黑化。
在某個夜晚,堂伯真的到了的房間,對手腳的時候,蘇敏一腳踹在了對方的命子上,奪門而出,逃去了歸元觀。
那一年,蘇敏只有十三歲。
雖然是堂伯迫,但連蘇敏的親媽都不信,更不用說外人了。
而且,蘇敏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出來,因為那個惡心的老男人固然會被人唾罵,可蘇敏也會被村子里人指指點點。
害人有罪啊。
總有人會說什麼“一個掌拍不響”、“他不要臉,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之類的話。
蘇敏見識了人最丑陋的一面,自然不會把事想得太好。
為了以絕后患,蘇敏也準備當個神了。
來到歸元觀,跟何清風商量了一番,蘇敏又回到了蘇家灣。
堂伯一家正氣急敗壞的尋找,左右鄰居也都幫忙。
看到蘇敏回來,因為還有外人在,堂伯不好直接手打人。
堂伯母便把蘇敏罵了一頓,然后將鎖在了房間里,想著等天亮之后,再找蘇敏父母索賠。
但,半夜里,堂伯家的柴火垛被人點著了,接著睡夢中的堂伯堂伯母以及兩個堂哥,都被人打了一頓。
鼻青臉腫都是輕的,這家三個男人的第三條險些被踹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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