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蘇音就起床收拾。最近偏綠,穿了件水綠的裳,擺波紋隨意,層次分明,每邁出一步,似乎都能掀起一圈漣漪。
說起來這件裳還是凌晏前兩日人趕制出來的,名其曰免得丟東宮的臉。
坐在銅鏡前,略施黛,收拾妥帖后出門,沒想到剛一走出偏殿,就撞上了從另一側小道過來的凌晏,后跟著高。
蘇音本想慢他一步,等他離開后再走,誰知一晃眼的功夫就被凌晏瞥見了,蹙眉朝看過來,聲音頗為不悅:“躲什麼?”
蘇音自知理虧,抬從灌木后走出來,對著他屈膝,“殿下。”
凌晏沒給請過教習嬤嬤,更沒刻意讓學規矩,可方才走過來那幾步,非長時間訓練不能有。層次分明,有設計的裳更是將氣質凸顯出來,看得凌晏心生別扭。
難得見打扮,赴的卻是別人的約。
他還沒開口,后的高就突然說道,“你和平日打扮略有不同,平時素淡清雅,今日卻多了幾分俏,甚是好看。”
他一邊說一邊拿余瞥旁邊的人,果不其然收到幾個冷眼。
蘇音一時分不清他究竟是夸獎還是調侃,只微微點頭輕笑,跟在凌晏旁邊,“殿下也要去嗎?”
凌晏大步往前邁,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只道,“我先進宮一趟。”
蘇音心下明了,不再多言,走到東宮門口,見外面停著兩輛馬車,一輛是太子常用的,一輛是謝玉漓的。
謝玉漓原本是站在馬車旁邊等蘇音,見凌晏一同出來,不免有些疑,上前規規矩矩地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謝小姐免禮,”凌晏抬手,腳步卻沒停,聲音由近及遠,“蘇音就勞煩謝小姐照顧了。”
謝玉漓一愣,抬頭怔怔地看凌晏微提長袍走上車凳,不斜,肩不,頭略低,步伐穩健,姿風華,氣質絕塵。
凌晏沒聽到回答,突然扭頭看過來,謝玉漓這才后知后覺,斂下眼眸,“不敢當。”
面對這樣謫仙般的男子,即使是也自慚形穢,不配跟他站在一起。可剛才他和蘇音一同邁過門檻走下臺階時,謝玉漓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蘇音站在他旁邊,芒毫不被他所掩蓋。
謝玉漓下心里飛的思緒,看黑的馬車走遠,才對蘇音道,“我們也出發吧,到那兒還得半個時辰呢!”
“那便走吧。”
馬車上放著一個食盒,啟程后謝玉漓就將蓋子打開,把里面的兩碗茯苓膏端出來,“上次說好要請你吃的,一大早我就讓丫鬟去排隊了,嘗嘗看。”
深棕的茯苓膏被劃了小塊,一口一個,蘇音用勺子攪了攪,拌勻糖漿,舀了一塊放進里,彈糯,清涼爽口,極為醒神。
笑道,“難怪遠在城南還讓你惦記,味道果然不錯。”
“那是自然。”謝玉漓也低頭吃了一口,有些沉默。
蘇音知道剛進馬車緒就有些不對,猜測有話要跟自己說,于是靜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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