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青梅竹馬(五)
許是說完這句,還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卓天又補道,“我是青梅,你是竹馬……”
穗穗沒忍住笑出聲來。
卓天也跟著笑起來。
外冰天雪地,寒風呼嘯,,是兩人連綿不絕的笑聲,還有綠豆糕和紅豆的呼吸聲。
……
很快,白日又到了夜晚。
但暴風雪下,白日和野外的差距并不大。
中最后一些柴火熄滅前,卓天借著火給穗穗在墻上打了無數多手影。
“這是狼。”穗穗認真。
“這是兔子!”也沒想到這個游戲可以玩這麼久。
“這是……青蛙!!”
卓天詫異,“這是狗……”
穗穗捧腹,“這個可不像狗!”
“像不像都是六叔教的!不像也是六叔的鍋。”卓天快速甩鍋,“反正,他是這麼逗小十和小十一的,我看小十和小十一很喜歡……”
言罷,又道,“你也喜歡。”
穗穗看了看他,“你是不是用錯輩分了……”
卓天頓了頓,似是明白過來什麼一般,臉又紅了。
穗穗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
而是學著他,借著火在墻上做著手影,的手很好看,火映出手影也很好看。
“好像不對。”輕嘆。
兩人本就裹在大氅里,頭靠在一,只是了手出來。
“我教你。”見不怎麼會,卓天手。
但是因為離得很近,兩人的胳膊老是撞在一,卓天干脆手,攬過,從側握住的另一只手,一起做手影。
“這里,手指要這樣翹起來,這樣才像耳朵。”卓天認真,全然沒有留意到眼下的曖昧氣氛。
穗穗笑了笑,小五好像從小時候就是這樣,一筋,同阿四和小七,小八比,他其實是最有韌,又最一筋的一個。
“你看,這樣是一個人。”卓天演示。
穗穗跟著照做。
火堆中的火已經不多了,興許,稍許就要熄滅。
但果真投出了一個人影模樣,穗穗有些興。
這時,小五的手忽然靠近,他手中投出的人影,和投出的人影靠在一,再加上他指尖微微彎了彎,仿佛手影投出來的人將頭靠在手影投出來的人上一般,說不出的溫馨,靜好,與安寧……
兩人都沒說話。
卓天深吸一口氣,手影投出來的小人朝著穗穗手影出來的小心,輕輕湊上,似是小小親了一下。
兩人都怔了怔。
“好像角度不對……”卓天心中砰砰跳個不停。
“哪里不對?”穗穗也支吾。
卓天輕聲道,“臉上最突出的是鼻子,所以,接吻的兩個人,會不會是鼻子先上鼻子,所以,他們的腦袋是不是應該是歪著才對?”
“……好像是。”穗穗心中也砰砰跳著。
也沒親過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鼻尖會上鼻尖,但……應當是的吧。
“這樣呢?”卓天指尖稍稍斜了斜,仿佛小人的頭也跟著歪了歪。
他指尖輕上指尖。
指尖微滯。
莫名的,看著墻上手影的模樣,兩人都有些面紅耳赤。
忽得,卓天道,“有沒有可能,鼻子不會上鼻子?”
“……也有可能吧。”穗穗也心跳加快。
“要不……試試?”卓天只覺自己出息了,雖然分明臉紅到了耳子。
穗穗沒有應聲。
卓天心中似是揣了好幾只兔子一般,卻恰好,跟前的火苗撲了撲,應當是快要燃燼了。
火苗熄了,就真的看不到了,影子里,鼻子是不是會上鼻子了。
他莫名怔忪。
“我猜,不會到。”他也不知哪里來的膽子,忽然手抬起下顎,俯吻了上去。
側的火苗突然劇烈作響,是真要熄了。
穗穗目定格在墻上最后的影上。
原來,影子重疊了,是看不見鼻子的。
人和人的鼻子也不會上。
火苗熄滅時,淡淡闔眸。
周遭忽然安靜下來,安靜里,亦有對方不平靜的呼吸聲,失了火苗的恐懼,似是也并沒有在心中勾起多漣漪,甚至,不如眼下,和他……
***
真的沒有了火,外漫天飛雪便分不清白晝與黑夜,更勿說時辰。
悄然而至的寂靜中,聽他的聲音沉穩道,“應當夜了。”
外只有微弱的,不夠看清對方模樣。
他拄劍,親親吻上額頭,“穗穗,有我在。”
他是想說別怕。
但又轉念一想,穗穗才不會怕。
他只想告訴,他會一直同一,不用懼怕風雪,和風雪背后的危機。
最后一點柴火已經熄滅,從現在開始,他們只能在沒有火堆的環境里度過剩余的時間。
嚴寒只是最小的一部分。
更要警惕的是,外面冰天雪地,不乏有腸轆轆的野,甚至群結隊出來覓食。
也就是說,從現在起,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卓天拄劍起。
這四年來,他一直在南邊軍中。
殊死搏斗過,也有九死一生的時候,他知曉叢林中生活的野的習。
這很,再加上外面有冰雪遮蓋,所以暫時安穩。
但暴風雪的時間越長,冰雪中幸存的野越腸轆轆,它們就會越快尋到這里,這是生存的本能。
深雖然暖和,但一旦有野出沒,很可能就不是一兩只。
他們會被野圍在里。
口狹窄,只有守在口才是最安全的。
山外暴風雪還在繼續,口寒風呼嘯,呼呼出來時,似是要穿過骨頭一般,冰冷刺骨。
大麾在穗穗,他上多加了一件早前放在綠豆糕包袱里的外袍,風沒有灌進來的時候,還能寒,風往里灌的時候,卓天還是覺得凍。
綠豆糕起,跟著在口又半趴下,用子給他擋住口的風。
又靠近卓天,往他上蹭了蹭。
其實卓天有些涼,但綠豆糕上的暖意傳來,仿佛驅散了先前的寒意。
卓天一手握著劍,一手上綠豆糕的鬃,輕聲道,“綠豆糕,你會凍的……”
但綠豆糕還是擋著他,用頭蹭他。
它比他耐寒,而且側有卓天在,它習慣。
卓天笑了笑,手抱住它的脖子,“有沒有暖和些?”
綠豆糕還是蹭他。
他笑了笑,輕聲附耳道,“我剛才親了穗穗,你知道嗎?”
綠豆糕看他。
他笑道,“我親了穗穗!穗穗沒揍我!肯定喜歡我,誒,綠豆糕,穗穗喜歡我!”
穗穗喜歡我!
這才是眼下最值得他開心的事!
***
不多時,穗穗抱起大氅上前,在他側緩緩落座。
“口冷。”卓天看。
但借著口微,他正好能看清。仍同時一樣,英姿颯爽,讓人一看便移不開目。
那是他從小時候就喜歡的穗穗呀。
將最好的年華獻給了邊關,馬背上,卻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姑娘都更璀璨奪目!
他可以一直仰。
就像守著心中那盞明燈,永遠都不會有熄滅的一刻。
“這樣也不冷。”聲音慣來清冷,但眼下,卻著暖意。
他們依然裹著大麾,依然靠著綠豆糕和紅豆。
卓天那件多出來的外袍擋在口,遮住了絕大多數往口里灌的風,一瞬間,真的不似早前那麼冷了。
兩人各自握著手中佩劍,卻又相互偎著,像小時候,一起踢完那場蹴鞠,坐馬車回兒園時候一樣。
他們并肩在一,就什麼都不怕。
兩人回憶起兒園的事,也回憶起冬令營,那是兒時最好的記憶,有最好的王府兒園永遠深藏在心底……
“這是什麼?”卓天將手中的東西遞給的時候,穗穗問了聲。
但待得看清楚,又笑了起來,“是阿悅的幸運糖果!”
這是小八取得名字,但他們每個人都相信,糖果會帶來幸運!
這是最好的記憶。
卓天笑道,“這趟來邊關,特意找阿悅要的。吃了它,我們很快就能平安回去。”
穗穗接過。
漫漫長夜,似是從里到心底都是甜的。
***
拂曉的時候,大雪忽然停了。
一夜過去,沒有任何野出沒,平穩到了天亮的時候。
“穗穗!”卓天喚。
早前頭靠在他肩膀睡著,眼下,睡眼朦朧,卻見到外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天已放晴……
“雪停了?”穗穗驚喜。
“雪停了……”卓天牽出了口。
天已經放晴,全然沒了早前的風雪模樣。
綠豆糕和紅豆也都從口出來。
綠豆糕撞上了樹枝,枝頭的雪噗的一聲砸下,綠豆糕連忙搖頭,卓天和穗穗都捧腹,紅豆也上前,替它蹭了蹭上的雪。
大雪初霽,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早前時候。
難得雪停,兩人牽著綠豆糕和紅豆,往早前同彭志等人分開的地方去。
馬蹄聲漫漫,穗穗輕聲道,“天天,我想做西秦第一個將軍。”
“我知道,陸叔叔一定為你驕傲。”卓天笑。
穗穗看他,“我很喜歡軍中,也想一輩子都守著邊關,永無戰火,所以,也許我永遠都不會親,會一直在馬背上,守著西秦的國土。”
他看,“巧了,我也是……”
穗穗微怔。
他認真道,“山河遼闊,秀無邊,能守著西秦的國土不被人侵犯,這本就是我們軍中之人的職責!穗穗,你做將軍,我做你的副將,我們不在京中,我們替百姓守著邊關,一年,十年,二十年,幾十年如一日,那我也一生無憾!親也好,不親也好,那是旁人的目,我們做我們想做的事!”
穗穗也認真,“卓天,你是平遠王世子。”
卓天笑,“我們家孩子多,誰做世子都一樣!四哥不做,還有小七,小八,小十二,不缺我一個……”
穗穗眼中稍許氤氳,又低眉笑了笑。
很哭。
哭很煽,不符合將軍的人設。
卓天上前,從袖中拿出早前那枚哨子給,“穗穗,我永遠追隨你的腳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山河大好,有你有我,就足夠了!”
穗穗上前擁他。
他們是青梅竹馬,亦是可以并肩前行的戰友。
旭日東升,冰雪初融,冬日里呵氣霧。
綠豆糕和紅豆都自覺低了低了頭。
彭志的聲音從遠傳來,“世子!”
作者有話要說:小五和穗穗的番外完啦,下一章是宋言和小六。
————
嗯,會親的,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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