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是誰。”傅津南寡淡的聲線穿過耳。
唐晚咻地坐起,瞧了瞧睡的梁焱,唐晚握住手機,彎腰提起鞋,赤腳走出病房。
走廊盡頭,唐晚穿上鞋,坐在臺階,抱著胳膊問:“這麼晚有事嗎?”
傅津南站在落地窗前,面無表著遠的燈火,不聲問:“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唐晚連續熬了三天,力不濟,此刻困意席卷,兒沒聽出傅津南不對勁,只一個勁地順著他答。
聽出唐晚很困,傅津南噙著笑,笑瞇瞇問:“滿滿,咱玩個游戲,玩完我就讓你睡,不?”
唐晚腦袋靠在墻邊,著手機敷衍地嗯了聲。
電話里,傅津南忽然問:“滿滿,是不是恨我?”
聽到這句,唐晚蹭地一下站起,困意立馬消散。
“你說什麼?”唐晚閉了閉眼,手機問。
傅津南好脾氣地重復:“是不是恨我?”
轟地一下,唐晚人僵在原地,頭頂仿佛潑了一盆冷水,澆得心涼。
良久,唐晚呢喃:“你知道了?”
傅津南沉默半秒,反問:“唐丘章,西南數一數二的腦外科醫生,當年那位明星的手就是你爸做的?”
唐晚屏住呼吸,承認:“是。”
傅津南:“手失敗,你爸畏罪自/殺?”
唐晚堅決否認:“不可能!他不可能畏罪自/殺。”
傅津南著資料上的照片,似笑非笑問:“那是什麼?”
唐晚咬牙,說:“反正不是你說的那樣。”
傅津南沉片刻,繼續問:“真相是唐醫生哮發作,徐世民見死不救,而我冷眼旁觀,是嗎?滿滿。”
唐晚了呼吸,破罐子破摔:“是!”
傅津南低而淺地笑了笑,語調四平八穩問:“徐世民已經伏法,下一個是不是我了?”
“……”
“說話。”
唐晚咬牙,哽著聲質問他:“傅津南,你當初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要說死了就死了,能怎麼著?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親眼看見他窒息而死的。他就在我眼前——”
“沒了。傅津南,他就在我面前沒了!”
傅津南滿臉平靜,問“我要說不知道,你信不信?”
唐晚秒回:“不信。”
傅津南吸了口氣,聲音平靜如水:“你父親哮發作的事,我確實不知道。你要是早一點到,就知道我罵的是徐世民,不是你父親。”
“是,我是知道徐世民不會放過你父親,但是那時的我也只能做到那個份兒。”
“滿滿,08年,你不好過,我也不好。”
傅津南的話宛如驚天大雷,炸得唐晚半天回不過神。
嗡嗡兩聲,微信里傳來一段兩分時長的錄音。
唐晚緩慢掀了一下眼皮,著手指點了進去。
—你這意思是還想把人醫生死?醫生他媽是人不是神。什麼玩意兒,還來威脅人這一套兒。
—徐叔,我敬你是長輩,不想跟您鬧。可人命關天的事,也不是您能決定的。您要敢做,我就敢說。
—他手失敗是我的?我的人就白死了?
—人死了就死了,能怎麼著。
以為知道所有真相,到頭來,卻恨錯了人。
醫院寂靜無聲,只走廊盡頭,傳出唐晚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哭到尾,唐晚捧住手機,重新撥通傅津南的電話。
嗡嗡嗡——
鈴聲循環播放,那頭毫無回應。
唐晚咬住,再次按出去。
刺啦一聲,電話被人接通,唐晚著氣,嗓音沙啞說:“傅津南,我不是故意的。我——”
高樓起、高樓塌,不過欷吁間。
沉默良久,傅津南問:“滿滿,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真過我嗎?”
唐晚滿臉悔恨,捂否認:“沒有。從來沒有。”
傅津南氣笑,罵:“唐晚,以后別他媽讓我遇見你。”
通話結束,唐晚蜷在角落一不,宛如一雕像。
坐到渾麻木,唐晚仰起頭,盯著天花板,說:“傅津南,重慶有個地鐵站兩路口,是1號線和3號線的換乘站,我曾經只覺得名字好聽,后來我明白——有的人終究是要歸于人海的。”
—
翌日一大早,傅津南開車去了趟潭柘寺。
羅英依舊不見他。
這次傅津南沒著急走,扯了扯,傅津南點了煙拿手里,蹲下,坐在后門臺階自說自話。
說了半天,那道門紋不,依舊關得嚴嚴實實。
傅津南寡淡地笑了笑,拍拍,站起,準備離開。
走了兩步,傅津南重新退回去,凝著那道門,說:我遇到一姑娘,我倆緣分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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