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賀知書最近做夢做的越來越頻繁,有的時候還沒完全睡著就陷進了繁的夢境。夢裡的場景很單一,很清晰。全都是一個不肯好好穿校服的帥的男孩子沖他懶懶笑著出手:“放學了,一起回家啊。”
賀知書每次夢醒都是一臉痕。他約約覺得這是一種不尋常的召喚。就像失去的青春,消逝的,即將隕落的生命。
賀知書最近也在挑他送給自己的三十一歲的禮——一塊墓地。
這件事艾子瑜知道的時候已經有幾天了。賀知書最近耳力不大好,神看宣傳紙的時候連人走過來都沒察覺。
艾子瑜從後面把賀知書擁在懷裡,下輕輕擱在賀知書肩頭:“看什麼呢?”
賀知書下意識一個躲藏的作讓艾子瑜察覺出了不對,從賀知書手裡搶出來的時候那張紙已經皺皺的了。
艾子瑜的臉從正常變了毫無,再然後是憤怒到極點的鐵青。他一把著賀知書下頦他對視:“你看這種東西做什麼?”
賀知書被弄的有些疼,掙了掙:“你不是醫生嗎?”
他這回答實在是有些驢不對馬,但兩人都心知肚明大家在說些什麼。
艾子瑜頹然的松了手:“你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賀知書這次卻沒退步,他緩緩平那張墓地單子的皺褶:“以後要長住的地方,還不許我挑一挑?”賀知書撲棱著長睫,孩子一樣的笑了笑:“我卡裡還有十五萬左右,如果再不夠你幫我墊一墊。”
賀知書的笑凝固起來,眼神裡緒不定,似乎是在下什麼沒有把握完的決定:“我死了…你就把我直接燒了吧。前段時間你哥來我也大概知道是因為什麼。如果蔣文旭那個王八蛋還想找我,你就把灰給他…當然不能白給,誤工費神損失費醫藥費都要一遍。他要是捨不得掏錢你就別把我還回去了,揚了葬了隨便你…”
艾子瑜全冰涼,他明明已經看慣了生死,卻原來不知自己本沒有想像中那麼淡然。
“他花多錢我都不會讓你回去。”艾子瑜的承諾。
賀知書有些累了,側著蜷了蜷躺在了醫生上:“人家說不定都不想要,嫌晦氣。都跟你似的人傻錢多?”
艾子瑜了他的發,輕聲道:“才不是傻…”只是因為的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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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的通天網花了四十八個小時才確定了一條路線。這期間蔣文旭都沒有合眼。他衰敗的速度眼可見的快,袋裡甚至要備速效藥的程度。
蔣文旭一刻都沒有閑過,他花了大價錢請了國最尖端的專家,甚至贊助醫院換了當前最先進的治療設備。他想,等賀知書回來一點都別耽誤了治病,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賀知書是不是還缺一點什麼。
賀知書走了之後蔣文旭才察覺到有什麼只是玩玩而已,又有什麼才是真正的生存必須。如果賀知書能好好的,能接著陪在自己邊,哪怕是十年前的那種苦日子也能過的有滋有味。
蔣文旭現在遭了報應。他連思念都不敢用力過猛,因為心會疼,是那種能窒息能休克的生理病痛。
查到了大致的方位之後蔣文旭就訂了當天下午的最早一班的飛機,經濟艙,都不開。蔣文旭怕自己實在熬不住,昏昏沉沉的也睡了會兒。
到蕭山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才下過雨,地面還是漉漉的。
分公司的經理親自來接的機。蔣文旭也是本著能節省些時間的心思沒有逞強。要是放在幾年前,蔣文旭能為了個單子連著三天兩夜不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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