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欽天監那邊很快將眾千金的生辰八字和褚紹陵的合了,翌日早膳後送到了慈安殿。
眾妃正在慈安殿給太后請安,皇帝下了朝過來請安正撞在一,聽聞欽天監的八字測出來了連忙人送來,欽天監的人將八字最合適的三份名帖選了出來,最上面一份就是甄思。
太后一看名帖心裡就不大舒服,淡淡道:“哀家倒是不知道,原來甄氏的八字這麼好……”
太后的意思傻子也聽得出來,欽天監正史心裡直打,但也不敢不聽褚紹阮的話,得罪了太后總比得罪了二皇子強,欽天監正史穩了穩心,沉聲道:“回太后,甄氏的八字極佳,宜室宜家,與大皇子的八字最合,且臣下給甄氏批命格,甄氏命中鸞高飛,實非尋常。”
欽天監正史心裡了一把汗,幾日前二皇子褚紹阮找到了他,命他給甄氏批個好命數,欽天監正史也看出來了,褚紹阮是要的太后心,誰都知道如今儲位未定,太后自然是想要褚紹陵當上太子,那知道了甄思的命格後就一定會心。
果然太后心中微微一,鸞高飛?這豈不是皇后的命格?太后心裡有點活,的陵兒以後必然是要做皇帝的,邊有這麼個命數的人倒是不錯,不過還是不能讓褚紹陵娶甄思做正妃,甄思不錯,做個側妃也還行……
太后一心都是褚紹陵,還沒回過味兒來,皇帝的臉卻先放下來了,鸞高飛?他還沒死呢,就有人敢娶這種命格的人了麼?
太后心裡猶豫,轉頭看向皇帝的時候才明白過來,心裡一慌,連忙將甄思的名帖攥進手心裡,急道:“不用說了,下去吧。”
欽天監的人心下疑,他還沒解釋呢,心裡背的一大篇子好話還沒說,怎麼就讓他下去了?他再困也不敢帶到面上來,欽天監的人滿腹疑團的跪安了。
麗妃猶自不覺,以為太后只聽了這幾句就定下來了,滿臉的喜,一直沒讓甄思回府,就等著讓甄思在麟趾宮接旨,自己也跟著沾沾喜氣呢。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母子連心,太后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道:“哀家累了,你們也先跪安吧。”
眾人都走後太后把香爐打開,將甄思的名帖放了進去,借著微弱的火燃了,輕聲道:“沒想到這甄氏倒是個有造化的,皇帝也久沒納妃了吧,後宮裡……也該添新人了。”
知子莫若母,皇帝多疑,甄思命數再好也不行,這個當口上將甄思給了褚紹陵才是真的害了褚紹陵,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孩兒,皇帝一定能疑慮到褚紹陵要謀反上去,太后自然不能眼看著父子反目,為了褚紹陵只得現在就將甄思理了,太后笑笑:“甄思那丫頭哀家看了,模樣人品都是好的,皇帝看了一定也喜歡。”
皇帝聽了這話心裡頗為熨帖,他還正擔心太后要將甄思給褚紹陵該怎麼呢,既是太后諒自己,皇帝也要做出一番表示來:“既是得了母后的喜歡,兒子擇日就召甄氏宮侍奉母后吧,只是陵兒的事……淩兒還小,婚事上再等一二年也可,母后慢慢看,總要挑一個母后合心的。”
太后聽了這話果然心裡喜歡,眼前確實沒有可心的孩兒,不過一二年的時間,定然能給褚紹陵選一個合適的秦王妃。
這麼些年來太后與皇帝之間一直沒有多親厚,因為一些事還有過一些不可避免的衝突,但他們也有著一定的默契,每次的退讓都意味著對方的一次補償,太后和皇帝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不過這次的事當然要有個說法,總不能說給褚紹陵選妃,最後選好的人因為命數太好讓皇帝橫刀奪了,太后自然容忍不了這樣的笑話,所以這次的興師眾了是太后恤皇帝邊沒有可心的人,皇帝大病初愈,當然要找個溫心的人伺候,所以太后才將適齡的兒召進宮裡來相看了一番。
隔日皇帝就下了詔:“現諮甄氏溫賢良,肅雍德茂,茲仰承太后懿命,封為甄嬪,賜以銀冊寶。其尚弘資孝養,克贊恭勤,茂本支奕葉之休,欽哉。”
太監將聖旨念完後麗妃先愣了,這是給褚紹陵選的王妃啊,怎麼一下子……就了皇帝的嬪妃了?
相比之下甄思卻平靜的很,上前接過聖旨,還沒忘宮人給了打賞銀子。
甄思將聖旨收好,輕聲道:“姑母……公公說了讓我三日後進宮,家中還有不東西沒有打點,今天就送我出宮去吧。”
“思兒……他們念錯了是不是?”麗妃搶過聖旨來又看了一遍,念叨,“不可能啊……怎麼能封你為嬪呢,本宮是皇上的妃子,現在又要你進宮,這算什麼?不可能……”
甄思拿過聖旨來,淡淡道:“姑母,命人送我出宮吧,如今我已經是皇上的妃嬪了,再住在這裡恐怕不合適,若是晚上皇上來了,要人怎麼說呢?”
麗妃腦中一團,點點頭,顛三倒四的念叨:“確實……你在本宮這裡不合適,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定是哪裡出了岔子,等本宮去問皇上……”
甄思垂首跪安,跟著麗妃宮裡的總領太監出去了。
回到甄府後甄思也是一句話都沒有,只是將聖旨給甄嘉欣就回自己院子裡去了。
從甄思知道祖父爹娘,還有宮裡的姑母要將自己聘給秦王后就一直這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了。
今年已經十四,又是生在宦之家,該懂的都懂了,知道自己了犧牲品,出嫁之後,秦王就是個菩薩也不會善待自己,蹉跎一生,一輩子的委屈都是輕的,秦王和自己家裡水火不容,將來必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秦王若是敗了,必然不會讓自己死在他後面,秦王若是勝了,更不會容忍自己邊有個跟自己有著滅族之仇的人,到時候,也是死。
甄思自己能想到的,家中人必然全都想到了,所有人都知道會這樣,還是要將自己嫁給秦王。
甄思才十四歲,在無人也曾暗暗的憧憬過自己將來的婚事,也許會是自己的皇子表哥,也許會是哪家的年輕爺,也許會是一個征戰沙場帶著無數功勳歸來的英勇將軍,無數次的設想,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知道自己被封為皇帝的嬪妃的那一刻甄思心裡甚至是有些開心的,至不用死了不是麼,至於這個結果能不能讓祖父和姑母滿意甄思就管不了了,讓做的都做了,落得這個結果,也許是天可憐見,放一條生路呢?
年輕的孩兒一夜長大了,甄思看著一屋子的紅妝冷笑,的好姑母,以前總是攬著說喜歡,想要自己在邊陪一輩子,那時麗妃的暗示還讓甄思紅了臉,命運弄人,這話倒應驗了,以後宮中漫漫,自然會陪麗妃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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