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異地的你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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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雨聽了陳涵心的話,停頓了幾秒,才遲疑地道,“下家是什麼?”
陳涵心木然地看著,抬手扶住額頭,無力地朝擺了擺手,“……沒什麼,不指以你的智商能找到接手的下家。”
莫名其妙地又被吐槽了智商,翁雨扁了扁,從沙發上站起來,“我要去做Spa,休息一會,累死我了。”
這家Spa館們三個經常會來,工作人員也都和們很悉,翁雨趴在床上,和按師聊了會天,很快就在清清的淡香中睡著了。
等醒過來,覺整個人都好像重新活了一遍,洗完澡走到大堂,就看到陳涵心和鄭韻之正坐在沙發上等著。
“剛剛有人打電話給你,我幫你接了,是寵商店,說是有寵要送到你家。”陳涵心朝晃了晃的手機。
“寵?”翁雨愣住了,“我沒有買過寵啊。”
鄭韻之正在手機上飛快地打著字,聽聞瞟了一眼,“以你的智商,可能前一秒買了后一秒就忘記自己買過。”
翁雨接過陳涵心遞過來的手機,“我確定以及肯定我絕對沒有買過寵。”
“那也有可能是他們弄錯了吧,”陳涵心聳聳肩,“反正說一個小時后送到你家。”
“好吧,”雖然心里有些奇怪,還是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回去。”
“小飛俠,”要走之前,陳涵心和鄭韻之一左一右地扣住的手臂,神嚴肅,
“言僑回來找你,怎麼求,都絕對不要答應他。”
“萬一未婚妻還魂不散,無視,實在鬧得厲害就給我們打電話。”
“不要死在家里。”
“不要哭鬼。”
“有男人來搭訕,他肯定不會是看中你的人,而是看中你的。”
……
雖然知道們倆實在是擔心不了失的刺激,可翁雨聽們越說越離譜,終于忍不住滿頭黑線地出自己的手臂,“……你們別想太多,我不會去跳黃浦江的。”
“以你的路癡程度,你覺得你認識黃浦江在哪嗎?”陳涵心和鄭韻之異口同聲地說。
…
好不容易才擺兩個閨中友的糾纏,翁雨坐車回到家,邊做晚飯邊等寵商店的人送寵上門。
剛將面條端到桌上,便聽到門鈴響了,了手跑過去開門,門打開,只見一個年輕孩子手里提著一只大籠子,在門外笑地看著。
“請問是翁小姐嗎?”孩子這時熱地開口。
“嗯,是我。”
“這個給您。”孩子將手里的籠子小心地遞給,“這只兔子是傅先生昨天在我們店里購買的,讓我們今天送到您家來。”
“傅先生?”接過籠子,目落在籠子里那只雪白的小兔子上,瞬間就移不開視線了。
“對,傅郁先生。”孩子打開包,將背包里的兔糧也跟著遞給,朝眨眨眼睛,“真是個超級大男啊!”
原來……竟是傅郁買來送給的。
翁雨提著籠子,腦海里瞬間浮現起了他清晨著自己頭發的手。
“他特別叮囑我們,一定要給您準備好兔糧,打掃清籠子,”孩子笑得越發得甜,“還親自專門用本子記下飼養兔子的一些注意事項,讓我轉給您。”
“當時他走后,店里的大家都在說很羨慕您。”孩子將本子放在玄關的柜子上,“我們開店好多年,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細心的男顧客啊。”
聽著孩子說的話,不知道怎麼開口回應,心里滿滿脹脹的,都是一種說不出的覺。
告別之前,對方還特地給了一張名片,“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而且我們的店就在這個小區附近,出小區往左拐直走十多米就到了,很近。”
“小兔子雖然不是特別好養,但是掌握規則后,細心相待,還是可以養得很好噢。”
“好,謝謝你。”
關上門,趕將籠子提到茶幾上,蹲下來仔仔細細地觀察。
從小到大,其實一直都很喜歡小寵,可因為害怕自己沒法養活它們,索就不去嘗試飼養,深知道一旦寵去世、失去陪伴會是件多麼可怕的事。
面前籠子里的白兔子,眼睛是烏黑的,眼睛周圍的一小圈和耳朵、尾則是略深的棕,小小一團這麼著,直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看了一會,拿過手機,找到傅郁的號碼,斟酌很久,才小心翼翼地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你平安到了嗎?]
放下手機,將籠子和本子一起拿到餐桌邊,邊吃面邊看他在本子上寫的注意事項。
悉的字躍然紙上,甚至能想像到他寫這些時沉靜的神,從如何抓兔子的正確方法、到如何喂食、如何清理居住環境、陪兔子活、注意檢查兔子的狀況,條條框框都用簡單的語句涵蓋到,連這個新手,都能簡明扼要地看懂。
他怎麼會……想到買小兔子送給呢?
吃完飯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他還沒有回信,翁雨心里有些擔心地收拾完明天要上班的行李,按照本子上說的,開始陪小兔子活。
看著小兔子喝水時可的模樣,才猛然意識到,傅郁真的已經回到了那個與有著八個小時時差的地方。
這個和相識短短一個月不到、卻對這麼好的人,從今往后很長一段歲月,都會離這麼遙遠了。
再也不能在打開門后,只要用兩步的距離去敲他家的門,看到他溫的臉龐了。
想到他的臉龐,的心也都慢慢開始緩和,一個小時很快過去,將小兔子放回籠子里,想要去洗個澡。
可剛起,就聽到門口有“咚咚”的敲門聲。
對方沒有選擇按門鈴,敲門聲來得很急,走到玄關,通過貓眼往外一看,整顆心猛地就往下一沉。
“……小雨,我知道你在。”隔著門,言僑的聲音就這麼清晰地傳的耳朵,“你開開門,好不好?我就只是想看看你,和你說兩句話。”
能覺到,他可能是喝酒了,說話口齒也有些不清,臉頰在走廊燈的照下緋紅一片,頭發和服也都是糟糟的。
“小雨,算我求你。”他說著,整個人靠在了門上,不斷地重復著,“算我求你……你開下門。”
那樣的聲音,近乎是帶著悶悶的哭腔的,的手握在門把上,略微有些抖。
過了很久,久到他似乎已經沒再說話,垂下眸,輕輕“咔嚓”打開了門。
整個走廊都是安靜的。
只見言僑正頹然地靠在門邊的墻壁上,不斷地重呼吸著,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他渾一震,立刻朝前一步。
“小雨,”他雙目通紅,只是這麼死死盯著,抖地開合,“……昨天訂婚宴,你看到了,對不對?”
翁雨沉默著,低著頭,回避他的目。
“昨天晚上,我媽和向朦都把事告訴我了,原來們都背著我找過你……”他忍了忍,努力讓聲音變得不那麼模糊,“所以你那時候那麼反常,我卻像個傻瓜一樣蒙在鼓里,還屢次你……”
“小雨,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于事無補了。”
“我因為家族迫訂婚、對不起你,我酒后和向朦糾纏、背叛你……”
他突然一拳砸在墻壁上,整個走廊都回著那聲響,“……我知道你因為我,一直以來都承了很多很多力,我都知道,可是我太自私了,只要能多留你在我邊一天,我愿意一輩子做一個讓人唾棄、惡心的男人。”
“但是我這三年來對你的,請你絕對、絕對不要質疑,因為你翁雨,是我在這世界上,最和最珍惜的孩子,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第二個,誰都不可能可以替代……”
他話都還沒有說完,頭卻已經哽咽了。
翁雨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是,他的確在這三年的最后,讓傷了心。
可這三年,他還是完完整整給了,所有能給的。
因為自始自終的遲疑,他從未強要求和他有之親,明白這對一個年男人來說有多麼難;也明白,這三年他對父母、同事的照顧,他永遠會得地打理好邊的一切。
他對的控制與占有,也都是基于他自私卻濃厚的。
不能因為他最終的背叛,就把曾經所有一切的真心付出都否決掉。
“言僑,”輕輕握了手心,“謝謝你。”
言僑一不地看著。
“謝謝你這三年來,對我所有的關心、照顧,”終于抬起頭,著他,“我不后悔和你在一起的這三年。”
“你總說,我對你的不夠深刻,但是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我也不會擁有這和你在一起三年的所有回憶。”
“所以,我不會恨你、也不會討厭你,更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我只是希,今天,會是我們的最后一次見面。”
既然他來找,那麼也想當面地、好好地,和這段說再見。
人生還長,這段經歷讓快樂,讓痛苦,也讓長,所以無怨無悔。
“小雨,我們之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是嗎?”他茫然地開口,余蓄已久的眼淚,就這麼渾然不知地從眼角落下來,“從今以后,我就再也不能踏進你的世界一步了,對不對?”
沉默一會,輕卻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我從知道向朦讓你來訂婚宴的那一刻,其實就明白我應該要徹底死心了,”他的臉龐是麻木的,“家族和人本不可能兩全,你雖然平時迷糊,可是對這樣的事,是絕對有原則、絕對不可能會原諒我的。”
“但我還是想來見你,想哪怕,有那麼千分之一的機會,我都想來爭取啊……”
翁雨不忍再看他的神,這時輕輕后退一步,手握在門邊上,低聲說,“很晚了,你早些回去吧,不然你媽媽和……向朦,都會擔心的。”
言僑注視著的臉龐,良久,微微抬起手臂,用手指,最后輕了的臉頰,“……小雨,希你離開我和我后的家族后,可以過得更輕松快樂。”
他深深了這麼多年、保護了那麼多年的孩,是和任何人都不同的、善良又簡單的孩,的人生,應該永遠都鋪滿了。
他已經貪心地占有了那麼久,給帶來了足夠多的烏云暴雨。
已經,足夠了。
“保重。”
半晌,他收回手,重重一自己的眼角,轉大步邁向電梯。
而他,如今離開他的后,從此這一生,都再也不會有任何芒。
**
言僑走后,翁雨在浴室,洗了很長時間的澡。
等干頭發,已經快要十二點了,拿起手機想調個鬧鐘,才發現屏幕上有來自傅郁的短信。
[飛機晚點,我剛到,平安。]
看了看發信時間,現在離他發來都已經過了兩個小時,立刻在床上躺下來,給他回信。
[剛剛在洗澡,一直沒有看到。英國那邊冷嗎?小心不要冒。]
等了一會,他還沒有回復,想他剛到那邊一定很累、要理很多事,便想給他說聲晚安,讓他早點休息。
可手指才剛剛打了兩個字,屏幕上就跳出來了一個來自陌生號碼的電話。
是他嗎?
猶豫幾秒,手指輕輕一,在耳邊。
“是我。”傅郁的聲音穩穩地從那邊傳來。
“嗯,”聽著他悉的聲音,此時了,“你到家了嗎?”
“剛到,”他的嗓音從電話里聽起來,更為低沉好聽,“上海應該已經要十二點了,困不困?”
拿著手機,一時沒有回答,心里在思索著要不要告訴他言僑來找的事。
“有沒有收到遲到的圣誕禮?”他似乎拿著手機走到了另一個更安靜的地方。
“啊……收到了。”說到小兔子,立刻提起了神,“我好喜歡它,很可很可的,謝謝你。”
“名字想好了麼?”
他這麼一說,才想起來,還沒給小兔子起名字,“還沒有想好,我起名字無能,還是你來想吧……”
他那麼聰明,肯定會給小兔子起一個特別可的名字。
“那就,豆,怎麼樣?”他說。
翁雨愣了愣,“好!”
白白的、的,又很乖,真的很切的覺。
“你喜歡就好。”他低笑道。
兩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翁雨聽著電話那頭,覺他似乎在整理行李的樣子,可是就這麼聽他均勻的呼吸聲,都會覺得很安心。
就好像,他就在的邊,陪著一樣。
“小雨,”他突然了一聲的名字。
“嗯?”
“我給你買豆,是希你能在學著照顧好它的同時,更照顧好自己。”他不徐不緩地說,“因為我不能再那麼及時地,打開門、走兩步,就能知道你的況。”
聽清楚他說的話后,輕輕呼吸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眼前開始有些模糊。
“但我一直都會在你的邊,和時差、距離無關,”他的聲音,就像是云端最溫的耳語,“所以你心不好的時候,要告訴我,讓我知道,好不好?”
“因為我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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