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名,不但要知音律,更要對詩詞有所通;蓁蓁聽過的詞兒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沈傲唱的詞卻是從未聽過的;再尋味那詞意,頓時臉緋紅,俏臉上浮現出些許怒。
詞的意境很優,可是太過穢,彷彿是將蓁蓁比喻那即將開苞的紅花,而沈傲卻了即將親赴巫山雲雨的嫖客。
“這樣的好詞兒,竟是他做!,這個讀書人文采斐然,卻偏偏如此下作!”
蓁蓁心裡想著,哪裡知道,沈傲所謂的逛青樓,其實就是嫖娼;而這蒔花館養的都是藝伎,大多都是賣藝不賣,亦或是暫不賣的。
人兒就好像開春的桃花,越是含苞待放時越是值錢,一旦遭人摧殘,就不值一文了;也正因爲如此,蒔花館養著這些人兒,重金請人教們音律、詩詞,怎麼可能將們輕易與人一度春宵。
更確切地說,蓁蓁所的教養,採用的完全是富家小姐的模式,哪裡聽得慣這樣的詞,耳兒都要紅了。
沈傲唱完,自得其樂地道:“蓁蓁姑娘以爲我這詞如何?”
蓁蓁故作從容,不聲地齒一笑,低聲道:“公子何必羈絆在詩詞上,我們還是繼續鑑賞古吧。”
蓁蓁的眼眸中閃出一狡黠,心裡想:“此人不簡單,不能用常理來猜度。”接著便到牀頭去,打開一個梳妝盒,從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捧過來放在桌上,口裡道:“沈公子請看,這小瓷瓶有什麼來歷?”
沈傲定睛一看,瓷瓶兒的花紋很,有一種開放的風氣,工藝湛,年代應當是中唐時節;只是大瓷瓶見得多了,這種造型古怪的小瓷瓶卻是不多見;它的用途是什麼?
首先,這樣緻特異的瓷瓶兒,一定是量定製的,而有這樣財勢作出這種消遣的人除了王公富戶,尋常的百姓就算有這閒錢,也絕不會浪費到這裡面去。
再看這花紋的紋理,細膩而緻,一朵牡丹花兒蔓延開,佔據了正中的位置,遠遠看去,新鮮滴,工藝很湛,中唐時期能擁有這樣工藝的工匠應該極。
最大的問題仍然是這瓷瓶的用途,既然是製造出來,一定有它的作用,知道了用途,許多疑就迎刃而解了。
這小瓷瓶只有掌大,造型扁平,頸口微微彎曲,彷彿天鵝一般。
沈傲依稀記得,曾經在某個博館裡看過這種相似的瓷瓶,那瓷瓶兒是宋時的古,專用於當時的修仙練道者用來攜帶丹藥的,這種設計很巧,丹藥放置進去,尋常時就算瓶口向下也不會傾倒出來;可是若拖住瓶底輕輕敲打,彈藥則自彎曲的瓶口緩緩流出。
那麼,這中唐時的瓷瓶,只怕和宋朝的瓷瓶用途是一樣的,雖然造型有了些許的改變,卻也還說得通。
唐代皇帝,因爲道教尊奉的老子姓李,唐皇室也姓李,所以便尊老子爲始祖,自稱爲老子後裔,特別崇奉道教;尤其在唐朝中葉,修道的風氣已經爲了達貴人的時尚,道家昌盛,煉丹的風氣自然而然的鼎盛起來。
沈傲有竹地微微一笑,拿過瓷瓶,口裡笑道:“中唐的丹瓶兒是這樣的嗎?我來聞一聞,百年過後是否還留有藥香。”說著揭開瓷瓶兒,用力嗅了嗅,隨即黯然地搖頭道:“仙藥都被人誤以爲能夠延年益壽,可是它的香氣卻連區區幾百年都不能留住,可笑,可笑……”
蓁蓁微微一愕,這瓷瓶兒確實是中唐時期的丹瓶兒,因爲丹瓶兒流傳下來的極,因此許多人並不知道它的用途;沈傲能猜測出它的來歷,這樣的眼力只怕在整個汴京城也是極的了。
尋常字畫、瓷瓶、硯臺,其實都極好鑑定的,因爲這些事太多,鑑寶者本不需去猜測它的用途,只需從材質和紋理、工藝看出它們的年代即可。
反而是一些較爲稀有的件,就算並不珍貴,卻足以讓那些鑑寶之人束手無策,因爲猜測不出寶的用途,許多疑也就解不開了。
願賭服輸,蓁蓁這一次很乖,不需沈傲催促,便自斟自飲了一口酒,那俏的臉上的紅暈更甚,又弄琴絃,正要清唱,沈傲道:“蓁蓁小姐,我能不能爲自己點一首歌?”
蓁蓁頓了一下,道:“不知公子要點什麼歌?”
沈傲道:“今日是本公子第一次狎的大好日子,所以我想請蓁蓁小姐爲我唱一曲《冷丁香》如何?”
“冷丁香?”蓁蓁的眼眸中閃過一狐疑,或許是酒的作用,那口微微起伏,口中噴薄著些許酒氣,混雜著香,很是人。
蓁蓁知音律,各種詞曲兒都很稔的,只是這冷丁香這個曲兒,卻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沈傲便道:“蓁蓁姑娘不會嗎?好吧,我來教你唱。”說著走過去,子挨近了蓁蓁,鼻尖有迷人的香氣盤繞,心神盪漾,他撥了撥琴絃,笑了笑,開始弄琴絃,頓時,悅耳的琴音驟起,竟是說不出的好聽。
蓁蓁擡眸,了一眼帶著淡笑琴的沈傲,心裡很複雜,心裡在想:“他會鑑寶,會作詞,原來還會琴,這樣的男人可不多見!”
只是這曲兒卻很輕浮,沒有晦悠揚之,若是蓁蓁知道沈傲所奏的是後世有名的‘十八’,只怕已經無語問青天了。
古琴,沈傲還是會彈的,尤其是奏起這曲很稔的調子,竟是行雲流水,一點生都沒有。
沈傲咳嗽一聲,又開始唱,第一句方出口,蓁蓁的眉頭就不自地蹙了起來,還是那個曲子,這個公子真是無趣極了,雖有才,可也太放浪形骸了吧!
蓁蓁打斷琴音道:“沈公子!”
“嗯?”沈傲停了琴音,側過臉來看向蓁蓁,差點兒就要到蓁蓁的臉頰了,鼻尖甚至能聞到蓁蓁口吐出來的蘭香酒氣。
蓁蓁一愣,形連忙微微往後一欠,道:“沈公子,我們繼續鑑寶好嗎?”
沈傲很失落,隨即又笑著道:“好吧,我們繼續。”
蓁蓁的梳妝盒中,寶貝倒是不,沈傲猜出來一次,便教喝一次酒,開始還唱些曲子,後來蓁蓁不勝酒力,又輸紅了眼,竟是連曲都不喝了,一個個古玩擺在沈傲前,沈傲只看一下,便又說出來歷。
那婢環兒,眼見蓁蓁已半醉了,在外廳裡擱著簾子探頭探腦,很爲小姐擔憂,沈傲對的印象不好,過去將趕開,口裡道:“出去,出去,我和你家小姐在比鑑寶,你摻和什麼,你又不懂,快出去。”
把環兒趕出門,砰地將門關上,回到裡屋,蓁蓁已經滿臉通紅呼吸急促了,那前的抹不小心歪了一些,恰好出晶瑩如脂的半個團來,毫無所覺春外的蓁蓁按著暈暈的額頭道:“沈公子,奴家認輸了,沈公子請回吧。”
蓁蓁用盡最後一分清明,低聲呢喃,幾乎變了祈求。
沈傲笑著坐在蓁蓁對面,不慌不忙地道:“蓁蓁小姐,再來一局,你將你的箱寶拿來,看看能不能勝我。”
蓁蓁眸迷離,口裡喃喃念道:“什麼箱寶?”
蓁蓁還是存有最後一的理智的,沉片刻,倒是真的想起某個東西來,東倒西歪地站起來,那百褶竟不小心被傢什勾住,一下子出兩截晶瑩剔的細長。
沈傲帶著一點點的醉意,看著蓁蓁那迷人的影幾乎呆住了,這小妮子的酒量太好了,十幾杯酒下肚,竟是還能站起來。
蓁蓁從牀頭取出一柄小匕首,回眸朝著沈傲癡癡地一笑,口裡道:“沈公子,有了……”
拿著匕首一步步走過來,口裡呢喃道:“若是沈公子猜出它的來歷,蓁……蓁蓁願將一壺酒都喝下。”
沈傲連忙好心地去扶蓁蓁,口裡埋怨道:“蓁蓁,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醉得都快走不路了,還拿個匕首做什麼,要是有個閃失,傷了你自己,那可不的。”
口裡說得大義凜然,沈傲的鹹豬手趁機在蓁蓁的上了一把。
嗯!手不錯,彈很好!
蓁蓁摻著醉意,吃笑著道:“沈公子,你來看匕首,快來。”
蓁蓁實在是醉了,子也變得無力了,一下子失衡,便撲在了沈傲的懷裡,正好著沈傲的膛。
沈傲大義凜然地道:“蓁蓁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我沈傲風流而不下流,可不是很隨便的人。”說著一把摟著,手已經不老實了。
手剛剛襟,沿著的向上索,蓁蓁陡然打了個機靈,清醒了一些,輕輕將沈傲推開,道:“沈……沈公子,你……你幹什麼,來……來看看這匕首的來歷。”
沈傲立即收回手,目一下子又變得清澈而純潔,連忙說:“好。”
沈傲一手摟著蓁蓁的腰,一手拿起匕首左右觀看,皮鞘很古樸,可是將匕首拉出來,頓時寒芒一閃,發出迫人的澤。
“好匕首!”沈傲忍不住大喝一聲,目全神貫注地落在這匕首的紋理上。
燭影之下,匕首的紋理很清晰,一條淡淡的小篆文字在若若現,沈傲定睛去看,這兩個小篆寫著魚勝二字;不消說,匕首的來歷應當是在先秦,而在魚勝,應當就是劍名。
沈傲微微一笑,這也太簡單了,幾乎不用去看紋理工藝,單這魚勝二字,便可猜測出它的來歷。
正要開口,突然有所察覺地頓住了!
不對!
沈傲的目落在匕首的柄,那匕首的柄端鑲嵌著一塊古玉,其工藝和質地,絕不是秦人所能擁有的。
這是一塊漢朝羊脂玉,玉上的紋理是漢朝中後期常見的紋,而且看這玉與匕首的結合,明顯沒有添加的痕跡。這就意味著,匕首從鍛造那一日起,這塊玉便鑲嵌在匕首上了。
秦朝的匕加上漢朝時期的劍柄,偏偏這兩樣東西卻是同時鍛造出來,這倒是奇怪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鍛造這柄匕首的人是個仿製專家;此人應當是個東漢初年的人,酷秦時的古,才鍛造出這匕首,只是在匕首的柄卻生出了疏忽,一不小心,竟用了漢玉來作爲裝飾。
一個不功的仿造者同行,竟差點讓沈傲看了眼,沈傲不由苦笑了一聲,嘆了口氣對蓁蓁道:“蓁蓁姑娘,這初漢時的匕首倒是不錯,可惜是效仿先秦的作品,倒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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