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山上,輕風拂過,卷得不遠的園林叢木沙沙作響,天漸晚,溪水的淙淙聲耳,伴隨著陣陣鶴唳,那一盞盞的紅宮燈將山腰上的涼亭照的通亮。
趙佶勾勒完最後一筆,提筆唏噓一番,認真去看他的剛剛完的畫作,忍不住眉飛舞地道:“好,好,此畫當能與那人一較雌雄,楊戩,來,把畫晾了,過兩日紫蘅送去。”
一旁的楊戩恭敬地笑著道:“陛下,夜了,是不是該回寢宮了?”
趙佶興致,微微一笑,道:“你個奴才急什麼,朕不願回宮去,看到那些奏疏就頭疼。”
楊戩不再說話了,雖說家在朝會上沒有表態,可是朝中的員仍不罷休,事關沈傲的奏疏滿天飛,家今日來萬歲山,就是來躲清閒的。
可是家不能不回宮,畢竟幾個娘娘都在乾等著呢!楊戩不把家帶回去,只怕娘娘們不依。
不過,楊戩只是站著,不再勸了,勸得多了,會討家煩的。
趙佶想起奏疏的事,便忍不住道:“那個沈傲倒是有趣,不知他現如今是不是已將那行書送給蓁蓁了。”
楊戩就笑:“陛下,蓁蓁姑娘的子,只怕沈傲吃不消吧。”
趙佶莞爾一笑,道:“沈傲是個妙人兒,蓁蓁也是個妙人兒,朕就想看看,他二人撞在一起,又是什麼景;蓁蓁爲我討好師師,朕便爲蓁蓁送個鑑寶的才子去。”
楊戩恭謹地道:“陛下何以見得那沈傲會鑑寶之?”
趙佶便笑:“朕與他初次見面時,他不是去打量朕的模樣,而是一雙眼睛落在朕的扇子上,只這匆匆一眼,想必他已看出這扇子非同凡響了;這樣的人,定是對古玩通稔的;楊戩,你想想看周正周卿,他與人會面,是不是和沈傲也是一般的模樣?”
楊戩就笑:“陛下這樣一說,奴才倒是想起了一個笑話,周國公有一日去見個員,第一眼看,便笑著說好;那員頓時心花怒放,連忙說下何德何能,哪裡配的上公爺一個好字;誰知周國公如癡如醉,卻又是連道了幾個好,那眼神兒竟是直勾勾地著那員,連眼睛都不眨一眼;那員頓時發虛了,不知國公到底什麼意思;等他回過神,便看到國公一步步過來,那眼神兒,哈哈,家,奴才也說不出來,用坊間的話就是姘頭見了相好,員連連後退,心裡在想,公爺這個樣子,下是不是該兩聲?好歹他是讀書人出,就算是國公,也是不能辱的;這員正要,誰知國公已經欺上去了,一隻手便去員的襟,員臉都嚇白了,心裡苦,誰知國公從他腰間扯下一塊玉兒來,輕著那玉,口裡不停的說:好,好極了,兄臺,這隻怕是先秦的古玉吧。”
楊戩說到一半兒,趙佶就已笑噴了,等楊戩說完,趙佶掌道:“周卿品是好的,就是太癡了,這也難爲他了,爲了收集古玩,真是什麼都不顧了,過幾日到庫裡去挑點兒寶貝賜給他吧。”
……………
沈傲進了蒔花館,只見裡頭很冷靜,扇子再也搖不下去了,哇,是不是走錯了?左右一看,哪裡有想象中出來迎客的人兒,左一口相公,右一口人地;別說黛,就連筆渣都沒有,四壁全部行書名畫,瓷瓶兒古玩。
人沒看到一個,樓下的男人倒是不,一個個正正經經地坐著,不做聲。
有這樣的青樓嗎?真是太出人意料了,沈傲收起扇子,目落在一個公子哥上,這公子哥也舉著一柄扇子,風流倜儻的舉扇輕搖,五還不錯,就是臉頰上的豆子似乎多了點。
沈傲過去,和善地笑著抱拳道:“公子,請問這是蒔花館嗎?”
公子瞥了沈傲一眼,扇子一收,嘲弄地道:“這裡不是蒔花館,這汴京城還有哪裡是?”
沈傲很尷尬,尋歡尋到被人鄙視,實在有點兒不好意思;他正要繼續問,那公子先看出了沈傲的心思,勾勾手指頭,道:“兄臺莫非是第一次來?”
“是啊,是啊……”沈傲堆著笑好掩飾著心的尷尬,哈哈,第一次嘛,雖然有點兒丟人,可人不都由第一次過來的嗎?
一回生,二回啊!
公子咳嗽一聲,一副老江湖的樣子,端起架子道:“這就難怪了,這蒔花館和其他的青樓可是不同的;你先坐下,得排隊。”
汗,原來還要排隊,這公子恰好是在末座,沈傲坐在他的下頭,問道:“看姑娘莫非也要排隊的嗎?”
公子端著架子道:“也不盡是如此,若是你要見大娘、三娘、四娘什麼的,那自然不必;可若是你要見二孃、七娘,就要排隊了。”
“哦。”原來如此,沈傲明白了!
生意火啊!汗,這也太那個了,二孃和七娘不是很慘,每天都要接這麼多客,一個進去又來一個,這怎麼招架得住啊!
看來這種姑娘若是出了名,也是很勞累的。
沈傲舉目過去,坐在椅上等待的客人竟有十幾個之多,一次就算是十分鐘,連帶著穿,那也至要等一個時辰。頓時就索然無味了,沈傲不是瞧不起這些名,人家好歹乾的也是力活,勞榮,又沒有違反律法。
只不過一個個男人排隊進去,那鹹豬手汗漬和口水混雜的某種混合摻雜在一俱人的上,汗,沈傲心裡有點兒犯惡心,他的三觀太正了,接不了這種太新的事。
公子這回卻看不出沈傲的心思了,臉上一副不無得意的樣子道:“兄臺別看今日才十來個人,在往日,尤其是旬休那一日,來這裡排隊的,說也有數百之多,幸運的能有個座位就已不錯,其餘的管你是王公還是閣員,都得老老實實站著,今日你來得巧,至不必空等太久。”
哇……沈傲驚呆了,一夜百次娘啊,這蓁蓁也太敬業了吧,母中的戰鬥,青樓勾欄裡的勞模範啊。
可以想象,那一個個心滿意足提著頭、哼著小曲兒的人、公子從裡頭出來,蓁蓁姑娘渾汗,仍然孜孜不倦地戰鬥在第一線……
沈傲突然打住了他的想象,轉念一想,王相公豈不是太冤枉了?這綠帽似乎多了那麼一點點,沒有個幾千頂,至也有幾百了,看來王相公口味重,表面上斯斯文文,心裡頭還是很齷齪的,多半是個喜歡點蠟燭吊繩子的傢伙。
原本沈傲還想借王相公的衫穿穿的,可是如今一看,這衫已經被人轉手了上千回,還是算了,不穿也罷,他沈傲不是個濫的人。
沈傲覺自己一下子變了柳下惠,直著子,眼觀鼻鼻觀心,心裡默唸:“即是空,空即是,三更半夜,堤防花柳……”
過不多時,從樓上走下一個人來,這人懊惱地搖著頭,嘆了口氣,便匆匆地離開;接著最前排一個坐著的客人頓時出喜,連忙上樓去了。
看來這些客人還是蠻有默契的,很規矩,果然是高級青樓,和尋常的不一樣。
不過爲什麼那下樓的客人這麼懊惱呢?莫非是而不舉,舉而不堅,堅而不,而不久?
汗,這個時代沒有老軍醫啊,這讓廣大民何以堪。
就這樣乾等著坐了許久,前面的客人一個個上去,可大多數懊惱地下來,沈傲心裡便樂了:“小樣,不行還跑來嫖X。”
終於等到了先前的那個公子,那公子笑逐開地朝沈傲道:“兄臺,本公子先上樓會七娘去了,你再等等,哈哈,一個時辰之後我再下來。”
“一個時辰,你以爲你是歐型啊?”沈傲心裡大罵,臉上保持笑臉道:“公子真有本事,就是兩個時辰,我也心甘願在這裡等著。”
那公子得意一笑,搖著扇子上樓去了。
結果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那公子垂頭喪氣地走下來,沈傲迎過去,問道:“公子,怎麼這麼快?”
公子嘆著氣道:“七娘太厲害了,兄臺,你可要小心,在下先走一步了。”說罷,便匆匆地走了。
太厲害?沈傲吸了口氣,他很想知道,這七娘到底是怎麼個厲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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