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言怔了半天,他的手在背上來回,手指落到腰上的時候,激得一扭,小聲說:“你不是知道麼?我這人喜新厭舊。”
他的作頓了頓,用力了幾下,“那要有一天,你對這段婚姻也喜新厭舊——”慵懶的腔調在深夜里聽起來尤其冷淡,“豈不是白白……”
“我不會。”溪言說著翻了個背對著他,他的掌心順勢到小腹上。
白白什麼?
白白浪費他一番功夫?
他放在小腹上的手用了點力將往他上過去著,臉湊過來,鼻梁蹭著的耳,說:“你怎麼知道你不會?”
閉著眼睛回:“我有底線,我既然選擇嫁給你,就會努力經營和維持我們的關系。”
他近的耳朵,吻著,嗓子沉沉說道:“最好是。”
溪言轉過來推他一下,“你人格分裂麼?”
冷淡的話語,溫的親吻,他能同時對著一個人施展,給病人上手的時候順便也給自己腦子來了一針麻醉了吧!
顧文瀾勾起角,“怎麼?怕了?”
怕什麼?
怕你人格分裂還是怕你給自己腦子也來一針麻醉?
“……有病。”溪言扯了扯棉被,又背對著他,專心培養睡意。
“我也要被子。”他抱著一不,說了這麼一句。
溪言將棉被隨意地往后的人上撥了撥。
他說:“沒蓋好。”
又往他那邊扯扯。
他說:“還是沒蓋好。”
溪言一下子坐起來,“自己不是有手麼?”
顧文瀾說:“手在你上,騰不出空。”
溪言噎住似的默了片刻,說:“你以前那些鶯鶯燕燕知道你這麼稚麼?”
顧文瀾笑笑:“這個只有你知道,高興麼?”
溪言決定不再理他,拉著被子背對著他躺下去,手指到戒指時,心里還是了一下,尺寸完全合適,他是量過麼?
想問他,但又怕他不好好說話,想著想著就這麼睡過去了。
醒的時候,溪言覺自己猶如置火爐,再待一會兒估計就該捂出汗來,睜眼時發現眼前堵著一副口,睡領口的紐扣松了大半……
溪言還有些迷糊,瞪著眼前半的膛。
昨晚不是背對著他睡的麼?
什麼時候跑他懷里來了?
溪言怔了半晌才回過神,慢慢從他懷里把自己挪出來,起來一接到冷空氣就覺到寒意了,小心翼翼地一邊挪位置一邊把棉被掖著,盡量不讓冷空氣鉆被子里,省得把他弄醒。
顧文瀾睡得很沉,眉心輕輕擰著,看起來表有些凝重。
連睡覺也不能放松麼?
夢見什麼了?
溪言在床邊待了一會兒,手過去順了順他的眉,又撐著床慢慢靠過去,臉在湊近他時,他忽然睜眼……溪言嚇得一愣,不敢。
他神迷茫,微微瞇著眼花了點時間去辨認眼前的人,認出來之后表稍微放松,翻躺平,掌心蓋住眼睛,安靜待著。
溪言默默松了口氣,心里又有一說不上來的滋味,最后小聲說:“我去做早餐。”
換做平時,他會調侃兩句。
而剛才他那反應,一開始迷茫,到后面出些微冷淡的表,油然而生的一疏離。
溪言做了蛋餅,了面糊進去,又切了蔥末和紅蘿卜,一邊走神一邊又手腳利落,胡思想的同時毫不耽誤做早餐的功夫。
以前在家,可以一邊做家務,一邊想其他事,不出一紕。
或者逛街的時候一邊走路一邊走神……
顧文瀾出來的時候,脖子上的領帶依然不好好戴,就這麼吊著。
溪言實在無語,平時在醫院里在外人面前的那些風度翩翩都是假的,本人稚且……稚。一聲不吭地走過去幫他戴領帶,整理山襯衫領子。
顧文瀾垂眼笑著,“李老師,剛才在屋子里,是不是想親我來著?”
溪言一臉淡定,早想好措辭以防他無聊追究起來,“我看你睡得不是很舒服的樣子,怕你發燒所以靠近點檢查一下,最近天氣是冷的。”
顧文瀾依然笑著,“這個借口挑不出病。”
溪言:“……”
借口你個仙人球!
他又恢復了一貫的玩世不恭。
溪言幫他整理整齊服,轉拿了杯水遞給他,“先喝點溫水,暖胃的。”
他接過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一子薄荷香,“你喜歡薄荷?”
“不是啊,”笑了笑,把早餐端上桌,“溪宇小時候不喜歡喝水,我媽就想了個辦法在水里面加點東西,有時候是茉莉花,有時候是山楂片,有時候是薄荷葉。”
“嗯。”他撇了下,把薄荷水給喝了下去。
上課之前,溪言找周禹談了一下,他不太配合,一副不愿意多說的樣子,尤其談到他父母,他干脆閉口不提,一聲不吭。
接下來幾天,溪言一直試圖給周禹做思想工作,他還是不怎麼配合,說一堆,一提到他家里人時,他就開始沉默。
溪言原本想請教一下顧文瀾的意見,覺得顧文瀾的年時期應該也輕狂的……不,簡直是不可一世,所以他應該知道如何治理叛逆期的年。
但這幾天他有時半夜才回來,一回來洗個澡吃點東西就睡下,第二天他又起得比早,甚至有兩天天沒亮就趕去了醫院急診,睡覺的時間都不夠,也不想拿自己的瑣事煩他。
周五這天,溪言又把周禹喊出來,說:“如果你實在不愿意讓老師見你家長,那也行,那你以后乖一點,不要讓父母心,也不要讓老師心,好麼?”
周禹一臉漠然,接著臉上出若有似無的嘲諷。
溪言耐心等著,也看著他,這孩子是不是叛逆期延長了?對他人的善意似乎有些排斥……
半天后,周禹才淡淡嗯了一聲,說:“我可以回教室了麼?”
溪言默視他須臾,說:“周禹,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跟老師說,我會盡量給你幫助,你可以相信老師心里是想著你好的。”
周禹垂著眼皮站了一會兒,轉進教室了。
這孩子真難通……
周禹聰明的,就是不管教。
溪言坐在辦公室里發了會兒愣,然后拿手機給顧文瀾發信息。
顧文瀾早上過來班,查房,然后待在辦公室里補病程記錄,冷不丁收到李老師的微信信息,他打開微信。
——向你請教一個問題,青春期的叛逆年該如何通?
他正饒有興味地琢磨著的意圖,又來了一條信息。
——如何讓到惹事的叛逆年乖乖束手就擒?你高中時期是不是也叛逆的?
兩分鐘后,溪言的手機來信息了,三條。
——我高中的時候的確叛逆,但不惹事,因為沒人敢惹我。
——另外,對付叛逆年最直接的手段就是以暴制暴,不聽話就打到聽話為止。
——以上。
顧文瀾收到了一大竄省略號,他笑著扔下手機,繼續寫病程記錄,沒幾分鐘,手機又響了,這回是電話鈴聲,他拿過來看一眼,接起來。
還沒出聲,那邊已經先傳來一陣鴻朗的笑聲:“嘿,顧神醫,真難得居然有空聽電話。”
顧文瀾靠向椅背,“你打過來是為了試探我有沒有空聽電話?”
邱南笑道:“當然不是,今晚出來唄,喝酒。”
顧文瀾:“沒空。”
“又加班?”邱南嘖一聲,“你們當醫生的一年到頭沒點私人時間,這有點不人道,從年初到這會兒年尾了,你拒絕我幾次了你自己數數。”
“不是加班。”顧文瀾拿起桌上的筆轉了轉。
邱南:“不加班那出來啊,今天我生日。”
顧文瀾:“生日快樂。”
邱南一聽就不干了,“咱們多久沒見了?從去年過年到現在,不見你一面我連今年這個年都過不好,你仔細會一下,你忍心麼?”
顧文瀾說:“地址發過來,我看看過不過去。”
邱南趕說:“別看了,今晚不見不散。”說完立馬掛電話。
晚上顧文瀾8半點下班,直接開車去了邱南發過來的酒吧位置。
邱南定了個包廂,他一早到了那兒,顧文瀾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抱著麥唱青藏高原,吼得嗓子都劈了。
“我看見——”邱南看向門口,“唉——老顧!終于來啦!”
“你繼續。”顧文瀾挑了個位置坐下。
邱南扔下麥過來,“你怎麼來這麼早?”
顧文瀾起來倒了杯果,“怎麼就你一個?”
“這不配合你的行程麼?”邱南倒啤酒喝,一面對他說:“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得趕著最后一首歌的時間才抵達現場,我讓他們10點再過來。”
“那你來這麼早來干什麼?”
“我又怕你準時抵達,索先過來吼兩嗓子。”
顧文瀾點點頭,“你唱吧,我聽。”
邱南坐著猶豫一下,說:“不唱了,我跟你推心置腹一下。”
“喲,”顧文瀾笑了,“就沒見過你有什麼心腹,別推出一堆狼心狗肺出來。”
“滾蛋!”邱南說完,嘆一聲,說:“老顧啊,我要結婚了。”他面復雜說完,又嘿嘿樂了,“不好意思,你得墊底了。”
顧文瀾似笑非笑,從西裝外套的兜里出戒指戴上。
邱南雙眼怒睜,一把抓住那只戴戒指的手,“我——草!”
“這是你給我的新婚賀詞?”顧文瀾說。
“不是,”邱南大嘆一口氣,“我就是表達一下慨……唉?什麼?新婚?我□□不會是為了不墊底所以在大街上隨便揪了個姑娘婚吧?”
“當然不是,”顧文瀾笑笑,“我從大山里揪的姑娘。”
“你滾!”邱南對著那枚戒指琢磨一番,“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沒告訴我一聲?”
顧文瀾把手出來,端著果,“不久,半個月前吧,沒辦婚禮,就扯了個證,婚禮年后補辦。”
邱南五味雜陳,“你怎麼那麼快?”
顧文瀾瞟過去一眼,“說清楚,我什麼快?”
邱南一聽,樂了,“那姑娘我認識麼?”
“不認識。”
“不會真從大山里揪的人吧?你不至于,哪家的千金?”
顧文瀾淡笑著,“就一個普通姑娘,算我大學同學。”
邱南也笑,“喲,那還是老人呢。”
顧文瀾微微一愣,邱南這話算是說中了一部分事實,他開始找李溪言,就是打著找個人過日子安心一點主意去的。
邱南猛灌兩口啤酒,“說普通也不普通吧?門不當戶不對,顧院長哪會同意?”
顧文瀾把果擱回茶幾,靠向沙發背,說:“他沒資格提任何意見。”
邱南側頭看過去,看他神淡漠,又轉過來喝了口啤酒才別有深意地說:“那你娶人家算什麼意思?從你提起這姑娘開始,我可沒聽見你對表達過一句喜歡之類的話。”
顧文瀾:“……”
今天魚食不小心喂多了,小金魚吃得肚子鼓起來,溪言怕小金魚撐死,一晚上看了好幾眼,沒事,就是游起來不像平時那麼快活輕松。
臨睡前又觀察了幾分鐘,好像也沒什麼大礙。
因為第二天是周六,溪言沒那麼早睡,備課一直到晚上12點,手拿水喝,發現杯子里的水已經冷了,于是拿著杯子打算到客廳換熱水,一出來就看見顧文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
他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
溪言走過去,把杯子往茶幾上輕輕一放,玻璃杯底和茶幾還是撞出了一聲輕微的脆響,把他給驚了,顧文瀾睜眼看了過來。
一邊倒水,一邊問:“怎麼不去洗澡?”
他坐了會兒,忽然起走過來,在跟前站定看著,溪言和他對視,有些莫名,他沉默片刻才說:“我先去洗澡。”
溪言……喝了口溫水。
什麼先去洗澡?
那他原本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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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不,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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