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妾去看鄭貴妃,太醫說是心中郁結,才病了。”張皇后觀察著趙峋的臉,斟酌著道:“皇上若得空,還是去瞧瞧的好。”
今日這般賢惠大度,自然不是為了鄭貴妃,而是想敲打阿妧。
阿妧這般得寵,總有種不住覺。
哪怕讓鄭貴妃一時占上風,打過阿妧也好,就能將阿妧的孩子抱過來。
“皇后如此賢惠,朕心甚是安。”趙峋猜到了皇后的心思,夸了一句,并不說見與不見。“朕也已經查過,鄭貴妃并無惡意,只是仗著朕素日寵,驕縱了些。罰足幾日便是,多久你斟酌著辦。”
見皇上如此信任自己,張皇后很高興,忙應了下來。
“阿妧有喜,朕心中很是高興。本想年底再升位份,想著皇后曾提議過,等阿妧有孕時再晉位。”趙峋著張皇后,邊浮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如此,就依皇后所言。”
張皇后微愕,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之,有苦說不出。
當時只是為了拖延,沒想到阿妧竟這樣運氣好。
皇上正在興頭上,總不能拿出衛容華的先例來比較,熱惹得皇上不快。
“這確實是大喜事一件。”張皇后只得強笑道:“不知皇上想給熙貴儀什麼位份?”
趙峋挑了挑眉,道:“皇后是后宮之主,朕想聽聽你的意思。”
皇后想著阿妧眼下位居從四品,按照皇上對阿妧越級晉封的慣例,大概會是充儀。“熙貴儀懷著皇嗣有功,越級晉封也合合理,不若就晉為從三品的充儀?”
從三品以上可居一宮主位,能被稱為“娘娘”。
這樣的晉封對于阿妧宮出的人來說,算得上極大的榮耀了。
“正好琢玉宮沒有主位,阿妧直接搬過去也便宜。”張皇后愈發覺得自己主意好,又顯得賢惠大度。
趙峋微微頷首,道:“皇后說的有理。”
張皇后有些奇怪,皇上雖是沒反對,卻也沒說就按這麼辦。
皇上是嫌這個位份低,還是覺得高了?
一時宮人們擺了早膳上來,兩人沒再說這件事,一起用了早膳后,趙峋便離開了。
聽說皇上在坤儀宮,今日來請安的宮妃們都來得早了不。
何修儀早早到了,卻仍是撲了空。
“皇后娘娘,妾以為不能助長后宮借著生病、有孕,就去爭寵的風氣。”何修儀直接到了皇后殿,不忿的告狀。“鄭貴妃是這樣,熙貴儀也是如此。”
張皇后看著就心煩,可哥哥得用,若皇上復位并不新奇,只得耐著子道:“本宮去看過了,鄭貴妃確實不舒服,熙貴儀有喜,皇上多關注些也是有的。”
“等你有了孕,若皇上日日去慶春宮,本宮也絕不過問。”
何修儀了個釘子,只得咬牙應了。
“鄭貴妃并無惡意,本宮準備過兩日就解了的足。”張皇后告誡似的對何修儀道:“皇上有意升熙貴儀的位份,你往后不可再針對,畢竟這一升,只比你差一等。”
修儀是正三品,充儀是從三品。
可即便如此,何修儀仍是覺得被侮辱了一番。
“娘娘,妾的父兄有功于國,熙貴儀又做了什麼貢獻?”何修儀口不擇言道。
張皇后聽這話不像樣,冷冷的向。
“熙貴儀替皇上誕育子嗣,若生下長子,極有可能會為未來儲君,你覺得的功勞在何?”
何修儀頓時啞口無言。
“有孕不能侍寢,你就不能多腦子,別總想著同爭風吃醋。”張皇后此時也希有人能分阿妧的寵,鄭貴妃和何修儀都無所謂。“皇上也曾寵過你,回去好好想想!”
何修儀面上一熱,忙應了下來。
等今日一眾宮妃請安離開后,張皇后單獨留下了溫昭媛。
見皇后臉不大好,溫昭媛關切的問道:“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無妨,只是何氏鬧得本宮腦袋疼。”擺了擺手,道:“賢妃可有好轉,還是瘋瘋癲癲的嗎?”
溫昭媛恭聲道:“回娘娘的話,賢妃娘娘一日里清醒的時候多了些,只是夜里緒還有些不穩定。”
張皇后眼中著一抹厭惡。
“娘娘放心,妾會時常去探賢妃娘娘,絕不讓不該有的消息流出來。”溫昭媛識趣的道。
聽如此說,張皇后滿意的點點頭。
“若賢妃有你這樣穩重,本宮也就安心了。”讓辦事,總得給些甜頭才是。“等年底皇上給晉封后宮時,本宮會向皇上提議,給你晉位。”
鄭貴妃跟自己分庭抗禮,淑妃與世無爭,賢妃大半是廢了,還空著德妃之位——
眼下張皇后正缺可用之人,謀算著怎麼把溫昭媛越級提到四妃之中。
溫昭媛立刻起謝恩。
“還有熙貴儀那里,你也多留神些。”張皇后不愿放下段總去關注一個貴儀,免得阿妧輕狂起來。“皇嗣的安危是最要的。”
溫昭媛忙答應下來。
***
凝汐閣。
連續兩次診脈,劉太醫都認定阿妧是喜脈,連阿妧自己都要相信時,隗秋平求見。
“微臣給熙貴儀請安。”
阿妧客客氣氣的請他起來,有些奇怪他此時來的原因。
“微臣又送了些養胃丸藥,若貴儀害喜孕吐,是極有好的。”隗秋平拿出了藥箱中的小瓷罐,對青蘭道:“還請這位姑娘取些才燒的滾水來,微臣讓貴儀試試這味道可還得住?若不好微臣再改。”
青蘭答應著去了,房中便只剩下朱蕊。
“貴儀,微臣有話要說。”
阿妧朝朱蕊使了個眼,朱蕊立刻去門口守著。
“貴儀,微臣這些日子一直在查看各種從民間收集來的偏方,其中有一種藥,雖是無毒無害,卻能讓婦人有懷孕的癥狀。”隗秋平低了聲音,道:“微臣懷疑,您許是中了這藥。”
阿妧心中微凜。
房中的一應用度已經很謹慎了,且這藥需要有些日子才能見效。若是真的,一早就有人準備算計,且耐心十足。
“微臣正在研究怎樣試出來,請您這些日子務必留心些周圍況。”隗秋平輕聲道:“微臣會盡早替您確定。”
聽到這種猜測,阿妧并不覺得很驚訝,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覺。
“此事隗吏目可曾對李太醫提過?”阿妧問道。
隗秋平搖了搖頭,他還未能確定,并不敢聲張出來。
“若診出來我并未懷孕,隗吏目可否替我多拖一段時日?”阿妧沉片刻道。
隗秋平有些驚訝,這事應該越早暴越好,免得引起皇上的懷疑。
聽說先帝時有過宮妃假孕爭寵的事,后來那宮妃被打冷宮,還連累了家族。皇上雖是寵熙貴儀,若誤會熙貴儀就不好了。
“我聽皇后說,皇上有給我晉位之意。”阿妧對隗秋平并未瞞,據實已告。“在冊封之前,我必須是有孕的。此事過去之后,我再稟告皇上。”
張皇后為了在面前賣人,提前告知了這件事,這次正好能有所準備。
既是皇上說過,無論有孕與否都不追究,自然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微臣,盡力而為。”隗秋平沒什麼猶豫,就答應下來。“您也別灰心,或許您真的有孕了。”
阿妧笑著點點頭,心中卻覺得這種可能極低。
一時青蘭端了滾水回來,阿妧倒也真的像模像樣的試過了藥的氣味,覺得并無不妥,讓朱蕊都收了下來。
送走了隗秋平,阿妧便接到了福寧殿的傳旨,說是晚膳時皇上過來。
阿妧吩咐宮人們準備皇上吃的菜,沒什麼胃口,晚膳向來吃的不多。
還沒做好懷孕生子的準備,若是假的,倒能松口氣。
可想到趙峋得知真相后的失,竟也有一不忍。
阿妧抬手上小腹,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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