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鷹爺立刻明白, 今日顧九思怕是不會善了。
他拼命思索著要如何回應, 而這時外面已經開始組織進攻, 只是他們剛往里沖來, 顧九思的扇子就往鷹爺脖子上更進了一步。鷹爺立刻覺到扇子劃破的銳痛,他驚恐出聲:“不要進來!”
這時外面傳來有人驚慌失措的大喊:“兵打上來了!”
“多人?!”
沈明率先出口,來的人搖著頭道:“不知道,好多……好多人的樣子!”
所有人面面相覷,其中有人道:“這怎麼打得贏?老鷹討好他主子惹的禍,怎麼能讓我們擔著?”
所有人七八舌說起來,沈明在旁聽著, 嘲諷笑了笑:“做事兒的時候不說話, 出了事兒就來埋怨人了, 有這樣的道理?”
“那你說怎麼辦!”
對方怒喝出聲來:“難道還要和他們打不?”
“你怕什麼!”
有人接著道:“咱們有機關有本事, 打就打, 怕什麼怕!”
所有人鬧哄哄一團, 有人暗中悄悄開始下山跑去, 山下砍殺聲震天響起, 顧九思就躲在黑暗之中駕著鷹爺,讓柳玉茹依靠著。
顧九思時刻觀察著四周,柳玉茹業不敢松懈, 僵持了許久之后,聽得山下砍殺聲越來越近,鷹爺咬了牙道:“顧大人, 你是否當真要趕盡殺絕?”
“那就得看看你打算怎麼做了。”
顧九思聲音平穩:“鷹爺要和我易,就得有易的本錢,不知道鷹爺打算用什麼,買你這條命?”
“我有錢,”鷹爺急促道,“我有很多錢。”
“你死了,錢也是我的。”
“我還知道梁大人許多消息!”
鷹爺連忙開口,顧九思挑眉:“哦?比如?”
“梁大人有一個金庫,”鷹爺趕道,“我知道地址。”
“還有?”
鷹爺拼命想著能說的,和顧九思編排著。
而外面已經吵了起來。
“擒賊先擒王,”有人大吼著道,“他們是來救那顧九思的,我們把顧九思綁了,他們就不敢上山了!”
“鷹爺還在里面……”
“這時候了,管什麼鷹爺!”大漢吼著道,“走,去抓顧九思!”
有人煽,一批人看著山下逐漸近的兵,咬了咬牙,終于決定沖進去。
鷹爺聽見外面人用帕子捂在口鼻之上,隨后就滾了進來。
顧九思一看這些人,就知道他們已經放棄了鷹爺,手起刀落,直接將鷹爺的頭砍了下來,隨后將柳玉茹和印紅往角落里一拉,擋在了兩人面前。
他站在兩人前,提了搶回來的刀,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柳玉茹給印紅嗅了解藥,印紅好了許多,卻還是靠在柳玉茹邊,綿綿靠著,害怕道:“夫人,好多人。”
“沒事,”柳玉茹安著印紅道,“姑爺在。”
聽著這聲姑爺在,顧九思忍不住彎了彎角。
那些人結集沖上來,顧九思護在柳玉茹前,抗住了一波又一波沖撞。
沈明觀察著局勢,在暗一言不發。
他掃了一眼大堂里的柳玉茹,還抱著印紅,瑟瑟發抖,顧九思被他們車戰得有些疲憊,卻仍舊沒有退開一步。
他猶豫了片刻,旁邊有人在外面商議道:“只要抓住那兩人,顧九思就束手就擒了。”
“可他擋在那兩人面前,“有人著急道,”找不著機會下手啊。“
“拿火把來。“
說著話得人咬牙道:“燒,燒得沒辦法了,他們自然會出來。我倒要看看,他一個人怎麼護住兩個人!
沈明聽著,皺了皺眉頭,這時候熊哥跑了過來,焦急道:“小沈,快走吧,兵要打上來了,大家都走了。”
沈明點點頭,正打算離開,就看對方拿了火把火來。
沈明猶豫了片刻,還是出手,將對方的火把出來甩開,隨后大聲道:“柳玉茹,他們要點火!”
說完之后,沈明一腳踹開對方,轉跑去。
柳玉茹被這一聲喊愣了,顧九思反應極快,立刻道:“水!”
柳玉茹趕忙起,去拿了茶壺來,兩人倒了水在布上,捂住口鼻,就等著別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誰曾想只聽見外面傳來咒罵沈明的聲音,而后便是一片兵荒馬,顧九思握刀,護在柳玉茹前,許久后,黃龍一腳踹開大門,大喊了一聲:“大人!”
聽到這聲大喊,顧九思反應極快,趕盡將他放在柳玉茹上的外套取下來,讓柳玉茹蒙在腦袋上,隨后道:“等一會兒你別讓人看到。”
柳玉茹咬牙應了聲。
顧九思這才站起來,擋在前,回了黃龍一句:“我在這里!”
黃龍這才發現了顧九思,趕忙走過來:“大人……”
“去找輛馬車。”
顧九思趕吩咐:“就停在旁邊,別讓人靠近這屋子。“
黃龍愣了愣,但他沒想追問,應了一聲后,便推開出去。
黃龍前腳剛走,柳玉茹便忍不住問了句:“結束了嗎?”
顧九思在這話里聽出抖,他趕回過去,將柳玉茹抱在懷里,低頭親著的頭,安道:“好了好了,都結束了,你別怕了。”
柳玉茹舒了一口氣,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被顧九思低頭吻著,心里驟然升起了幾分難堪。印紅藥效讓有些發困,靠在一旁迷迷糊糊,柳玉茹看了一眼印紅,忍不住,抓了顧九思的袖子,有些委屈道:“我……我沒事。”
“沒事沒事。”顧九思沒聽明白的意思,只是安道,“沒事了。”
“我……”柳玉茹憋了半天,終于還是紅著臉道,“我……我沒讓人我……”
柳玉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有些尷尬道:“那個沈明……是個好人……他……”
顧九思愣了愣,片刻后,他終于明白了。
他抱著柳玉茹,一時有些呆愣,他心突然有些慶幸,這種慶幸讓他腳發,他說不清是什麼緒,只覺得那緒里混雜了一些,他說不出的復雜。那不僅僅是作為家人或者朋友對待一個人劫后余生的態度,甚至還帶了幾分他也說不出的意外歡喜。
他呆了很久,柳玉茹有些忐忑,忙道:“你別不信,你信我,我……”
“我不在乎的。”
顧九思突然開口,柳玉茹有些茫然看他。而后看見顧九思認真的眼:“你說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擔心你有沒有欺負,能不能平平安安回來。”
“其它的不重要。”顧九思聲音有些啞,“不管你經歷什麼,你永遠是柳玉茹。你不用同我解釋,只要你沒欺負,那就足夠了。”
柳玉茹看著顧九思的姿態,鮮見他這麼認真的模樣,抿笑了笑:“若是我真了委屈呢?”
“那我就給你討回來。”顧九思看著,眼里帶著冷。
“所有欺負你的,我都會給你一筆一筆,干干凈凈討回來。”
柳玉茹沒說話,顧九思見低著頭,忙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你沒欺負。”
“你又這麼肯定?”柳玉茹抬頭笑了,“萬一我說假話呢?”
“你說假話,我也不傻啊。”顧九思理直氣壯,“里面的服都沒扯開呢,你能吃什麼虧。”
聽得這話,柳玉茹臉頓時通紅起來,扭過頭去,小聲埋怨顧九思:“你瞧什麼呢!”
“沒,”顧九思有些委屈,“我沒瞧見什麼,我就是隨便一瞟……”
兩人說著話,黃龍站在門外,恭敬道:“大人,馬車備好了。”
顧九思應了聲,趕忙起來,自己將馬車拉了進來,隨后幫著柳玉茹把印紅抬了上去,然后讓柳玉茹進了馬車。
“等會兒別出來了。”
顧九思吩咐道:“理完了,我帶你回去。”
柳玉茹點了點頭,顧九思牽著馬打算出去,柳玉茹突然道:“九思,”有些猶豫道,“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辦?”
顧九思沉默著,過了好久后,他才開口道:“他們看了你的臉。而且這些年來在都邊上為非作歹,也罪有應得。”
柳玉茹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道:“沈明這個人,算不上壞,也救了我們。”
話說到這里,也不再說深,是留是殺,端看顧九思的意思。顧九思點了點頭,拍了拍柳玉茹的手:“放心吧,我會理。你睡一覺就好了。”
柳玉茹應了聲,進了馬車,就不再出聲了。
顧九思牽著馬車出來,這時候黑風寨的人正被一一抓回來。
黃龍清理的是還沒來得及跑的,而虎子在下面攔截著逃跑的。虎子還沒把人送上來,大家都在等著周燁帶著軍隊過來。在軍隊過來之前,他們不敢讓這些人聚在一起,意識到他們人數并不多。
顧九思了解了一下況,黃龍按著他的法子開始攻打黑風寨,一開始這些人就怕了。
畢竟來這里的人,許多都是投奔著鷹爺后的背景,這樣正大明攻打,還因為虎子帶人虛張聲勢,大家以為人很多,于是紛紛逃竄。
逃兵不足為懼,幾乎是來一個抓一個。
這一行如此順利,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天快亮前,周燁終于帶著人到了。周燁來了,虎子也就將逃跑的人押到了黑風寨。
土匪都被老老實實捆在一起,周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終于道:“打算怎麼辦,要押回府嗎?”
“不了。”顧九思掃了一眼,冷靜道,“就在這里,挖個坑,全埋了吧。”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驚慌失措起來。求饒的罵的了一片,周燁也是忍不住勸道:“九思,這樣做有損德……”
“這德我積不起。”
顧九思果斷道:“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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