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手日程安排下來之後嚴真終於松了一口氣。
手結束之後顧淮越就可以回C市休養了。天氣漸漸變涼,嚴真還是喜歡C市多一點。因為那裡比B市要溫暖一些,要舒服一些。
晚上的時候劉向東過來看他,說是有事要跟他談,還特意借了醫院一個小會議室。
顧淮越懶懶地往椅子上一坐,問:「怎麼了,老劉?」
劉向東擺了擺手:「沒什麼大事,就是過來看看你。」
話說這麼一說,可那一臉嚴肅的表卻是瞞不過他。顧淮越手指無意識地敲敲桌子,驟然坐直了子:「得了老劉,我多也算了解你。每回你擺出這表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事,說吧。」
老劉有些尷尬地看他一眼:「真沒什麼大事兒,不過就是昨晚接到席司令電話麼,說是國防大學問下面要人,他尋思著你這條件也不太適合在野戰部隊待了,去那邊可能好一些。所以要我找你說說。」
顧淮越聞言低頭沉默片刻:「這是命令?」
「不是!」劉向東立刻表明態度,「席司令員說主要還是看你的意思,不過淮越,我覺得……」
「覺得這個安排適合我這個病號的?」顧淮越接過下面的話,老實人劉向東立馬被他噎住了。
顧淮越笑了笑:「那老劉,這要換了你你去嗎?整天去跟一幫沒長大的軍校生玩兒過家家?這還有什麼意思。」
「就是,沒什麼意思!」劉向東拍歎道,可又忍不住說,「這不是考慮到你的狀況還有你的家庭麼?這樣一來你跟你老婆在一塊兒時間不就多了。」
這倒是一個好。
見他似是在猶豫,劉向東又趁熱打鐵:「怎麼樣?」
顧淮越一時有些沉默,許久,在劉向東等待的目中開了口:「我考慮考慮吧。」
「哎!」首長給的任務完了一半,劉向東輕松了不。可轉念一想這個人是自己並肩作戰,同袍同澤的戰友心裡多又有些難過。
送走劉向東,顧淮越邁著緩慢的步子向病房走去。推開病房的門的時候嚴真正在鋪床,聽見聲響了抬頭沖他甜甜一笑。
「回來啦?老劉走了?」
「嗯。」顧淮越淡淡應一聲,在床尾坐下靜靜地看著忙碌。
「怎麼了?」嚴真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而顧淮越則輕輕一笑,握住的手。
「嚴真。」
「嗯?」
「我剛剛算了算,結婚以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好像連三個月都沒有。」
嚴真不免有些詫異,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笑了笑:「疚啊?」說完手敲下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其實我已經很知足了,你想我們才結婚一年多,總比三年不見丈夫一面的軍嫂幸福。」
顧淮越看著,角微微翹起。早知道這人這麼容易滿足他可能就不會那麼猶豫了。他是真猶豫了,因為那個好對他很大。
見自己不知不覺又被他給拐到了上,嚴真微微臉紅地推了推他:「放我下去,你趕休息,明天還得做檢查為手做準備!」
而顧淮越卻是毫不,箍著的腰的手的,語氣卻是閒適自得的:「不想放。」
這,這人是想干嗎?嚴真惱怒地在他上掙扎,忽聽顧淮越暗吸了一口氣,立刻停下作抬頭張地看著他:「怎麼了,弄到你了?」
顧淮越的眼睛亮亮的,如果放在平時嚴真可能就沒那麼容易上當,可現在他上有傷,再加上他於繃狀態,嚴真一慌就什麼都不顧了。
「是有點兒疼。」他又緩緩吸了口氣,「你先別,我扶你下來。」
「好。」嚴真小心翼翼地配合著他挪雙,可腳尖剛一地還沒站穩,就立馬被迫換了個方向翹了起來——
被倒床上了!
看著慢慢傾過來的某人嚴真氣急敗壞:「你,你怎麼耍無賴!」
「本來是想逗逗你。」顧淮越有些無辜。
「那怎麼現在這樣了?!」嚴真忍不住晃著雙表示抗議,可沒幾下就被制下去了。
「後來——火就被你自己引起來了。」
那麼久沒,還敢在他上那麼。顧參謀長覺得自己很有理由懷疑是故意的。
嚴真哭無淚,你說這人明明傷未好全怎麼力氣還這麼大。服被了一半兒了,也就是說械被繳了一半了,嚴老師依舊負隅頑抗著。
「你,你的……」
「不礙事。」
「等會兒,等會兒有人查房……」某人的手已經讓語不聲了。
「更不礙事。」聽見靜就自退散了。
不知是他的理由太充分還是的抵抗意志太薄弱,沒多久嚴真就已經潰不軍了,迷中出手攬住了他的脖子,無意識地將他帶的離自己更近。顧淮越低低一笑,抓時機攻下了最後的防線。
嚴真周一僵,下一秒便淪陷在快之中,難以自已。
這一夜縱的後果就是第二天一大早嚴真拖著酸的雙含淚去水房毀滅「作案證據」,而春風得意的某人則是利索地洗了一個澡準備上午的前的最後一次檢查。
正在嚴真一邊扶腰而立一邊盯著面前轉的洗機筒發呆肩膀忽然被人從後拍了一下。嚴真嚇得一個激靈轉過去,看清楚是塗曉之後不松了一口氣。
塗曉看著呲牙咧:「這麼張干啥?」
「沒,沒事。」嚴真支支吾吾地轉過頭。
塗軍醫瞅著笑幾分鍾。
嚴真被看得發:「你還在這裡干什麼?不用工作了?」
塗軍醫毫無負擔地搖搖頭:「今天不到我了,去邊防哨所組織檢的老軍醫回來了,手由他負責,顧伯伯那邊也替你通知了。這下你可以完全放心了?」
這樣當然更有保障!
但是顧及到塗軍醫的面子,嚴真只是微微笑了下。
塗曉托腮看著忙,微微歎了一口氣:「你們這樣真好。」
「嗯?」。
塗曉聳聳肩,出一個笑容:「我是說你們現在這樣真好,看著真人羨慕。」
嚴真撲哧一笑。其實他們走到今天並不容易,到現在嚴真還能回憶起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那時還以為只是簡單見家長,沒有想到,會走這麼遠。
「人生的際遇有時候真的很奇妙,說不定在什麼時候遇到的人會就你一輩子。」
「唉唉唉,你這就酸了啊!」單的塗軍醫表示強烈不滿,嚴真眨眼笑笑,端著盆子去外面晾床單。
……
…………
老軍醫在了解了顧淮越的病史之後做出了詳細的康復安排。顧參謀長看了不頭更大,要全按老頭子的走,別說半年了,一年之能完全參加部隊日常工作他都要舉杯慶祝!
前提是,老頭子讓喝酒。
而有了權威撐腰嚴真的底氣肯定要比他足,一路扶他散步的時候也是雄赳赳氣昂昂的。
顧淮越免不了要失笑:「我之前答應的是半年,現在你也不能反悔。」
嚴真裝沒聽見。
「嚴真?」
「誒呀你煩不煩。」嚴真揮揮手,像是要揮走一只聒噪的蒼蠅一般。顧淮越瞇眼看著耍賴,心底卻是徹底地服了。
得,誰讓昨晚他占盡了便宜。現在姑且上吃吃虧,以後再慢慢磨。打定主意之後顧淮越出手攬住了嚴真。
嚴真用余將他有苦說不出的表盡收眼底,竟覺得這男人此刻有些——可。
微翹角,可笑容還未達眼底就被站在不遠病房門口的人生生地扼殺了回去。
沈孟?!
下意識地在原地站住,著這個幾乎快要被忘的人。
沈孟一臉蒼白,視線只是在顧淮越上微微略過,而後定定地鎖住嚴真。離近些會發現的緒起伏很大。
顧淮越察覺到了,禮節周到地與打著招呼:「孟,你來了。」
沈孟淡漠地笑了下:「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想過來。」
顧淮越眉頭微一皺,很快又舒展了開來,他拍了拍肩膀的肩膀,將喚回了神。
「先進屋。」
嚴真點點頭,尚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沈孟說:「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聞言,顧淮越笑了:「你要跟你嫂子說什麼還得避諱我?」
沈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嚴真。
嚴真沉默須臾,終究還是轉過去拽了拽顧淮越的袖:「讓我跟談談。」見他要反對,笑了笑,「有些問題總要解決。」
顧淮越抿了抿,最終在堅持的目下放緩了語氣:「那你們在這兒說,我去找老軍醫聊聊。」
「嗯。」嚴真點點頭。
直到顧淮越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嚴真才轉過來看著沈孟:「進屋吧。」
沈孟咬了咬,踩著高跟鞋跟進了病房。
嚴真仿似對的緒沒有任何察覺,甚至還禮節周全地為倒了一杯茶,完全把當做客人一樣來看待。
沈孟沒有理會擺在面前那杯冒著熱氣的茶,直言道:「我問你,那天我媽來醫院,你跟我媽說了什麼?」
嚴真淡淡地抬頭:「什麼也沒說。」
「你敷衍我!」沈孟不由得火了,「沒說什麼我媽怎麼會一回家就翻箱倒櫃地找照片?找到了照片就抱著一直不肯撒手流眼淚?!從那之後緒就不太穩定,你現在告訴我什麼也沒說你讓我怎麼信?」
「那你可以去問你媽媽,沒必要跑到這裡來大呼小。」嚴真沉聲道,「淮越還在養傷。」
面對幾乎是有些嚴厲的話語,沈孟一邊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緒一邊說著:「如果真的可以問的話我就問了。關鍵問題是爸爸不讓我問,說那是我媽的心病。他們都清楚明白得很,卻又瞞著我一個人!」
「那你怎麼不去問問他們為什麼瞞著你?」
「還不是因為你!」沈孟疾聲道,「你我之間的尷尬之我媽都清楚,不可能會告訴我的!」
到底還是個有媽媽疼的人,嚴真不握了握拳,抬起頭時表已經恢復如初。
「是啊,他們怎麼可能讓你知道。」嚴真說著,忽然覺得很好笑,「你媽媽怎麼可能會讓你知道,我很有可能是你的姐姐?」
同母異父的姐姐?這種話聽著都稽萬分,他們怎麼會讓你知道?
如所料,沈孟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
「你,你開什麼玩笑?」
嚴真不自嘲一笑,真的希這是玩笑。嚴真的沉默對沈孟來說就是承認,幾乎是死死地握拳頭才沒讓自己當場失態。
「你,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除了B市家屬院那一次之外我不記得我媽媽什麼時候跟你再見過面。」
「見過的。」無視沈孟的驚訝嚴真淡聲說著,「不過你不會記得,在C市,顧老爺子的壽宴上。」那是二十幾年以來第一次看到照片上的真人,連嚴真自己都覺得奇怪,過了這麼久,竟然一下子就能認出來。
「而且,說來笑話,我父親的相冊裡有一張他與你母親的合照。你母親,年輕的時候很麗。」
沈孟跌坐回沙發裡,神與蔣怡得知父親逝世的消息時別無二致。而嚴真卻依舊是穩坐在的面前,靜靜地看著。
許久,真不知過了多久,沈孟才啞著聲音開口:「那,那天晚上是他帶你去的?」
嚴真點了點頭。
「這麼說,你們從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了?」沈孟驀地自嘲地笑了笑,「那我的行為在你眼裡應該很可笑吧。我喜歡他,甚至為此去當了珈銘的班主任,哦對了,那之前還是你的工作。你肯定,背地裡笑過我很多次了吧?」
「那時我跟淮越也只是剛認識沒多久。」嚴真抬頭,淡淡一笑:「而且你覺得那時候我有資格有時間嘲笑你嗎?我那時自顧不暇,托你的福。」
「所以你就跟剛認識沒多久的人結婚,算是對我的報復?」
沈孟厲聲反駁,此言一出,兩人都愣在了那裡。連沈孟都沒有想到會口而出這樣的話,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嚴真。
而嚴真很快回神,口否認:「你沒有資格隨意評價我的婚姻。」
「那敢問知道你這樁婚姻的人有多人?」沈孟問,「整個學校裡面,除了我之外還有誰知道?連你的好朋友王穎恐怕都不清楚!」
「那能說明什麼?」嚴真皺眉。
「只能說明你心虛!」
七個字,擲地有聲。
嚴真一時竟找不來反駁的詞。
心虛?怎麼可能會心虛?嚴真了額,試圖想清楚沈孟的話,可正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聲音低緩,卻格外清晰。
嚴真不與沈孟對視一眼,拖著腳步去開門。
門外站立的人讓豁然睜大了雙眼,幾乎是有些結地打著招呼:「爸,爸爸,您來了。」
陸凌琛這個刺猬般的男人,蘇言愛了整整十年,好不容易他身上沾滿了她的血,就算是遍體鱗傷她也不想鬆開。而她,最終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字。她在電視上看他與初戀情人的盛世婚禮,閉上了雙眼。婚禮當天,當被掩蓋的真相揭開,陸凌琛扔下新娘到處找她。他找到了一座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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