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茂年沉默半晌,仍是那句話,“這個人不可。”
“爹,您要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只會以長樂的意向為重。”祝長低頭喝了口茶,“那個人是不是足夠把長樂要,這一點在我這里比什麼都重要,您知道的,如果不能說服我,這事我想讓他他便能。”
祝茂年苦笑,往日有多得意長子的出此時他就有多頭疼。
“長,他的份不是那麼簡單。”
“若是簡單您也不會這麼難說出口了。”祝長了解父親,自打站到他后那一日起父親就沒有瞞過他任何事,能讓他這般顧忌足以說明秋離份的不簡單,可是……
“是皇子,是王爺,或者是武林中什麼人,又如何?長樂若看得上,嫁誰都是下嫁,要是看不上誰也休想娶。”
祝茂年虛虛點了點他,在他對面坐下來。
“剛才還說怕活不到三十,現在覺著可以了?”
“活著還是死了都不影響我護。”祝長突然笑了,“不是能吃虧的子,可能都不用我如何自己就解決了。爹您莫要小看,或者說從現在開始,您不要只把當在您面前撒耍賴的幺,會的遠比我們以為的多。”
祝茂年端著茶盞喝茶,祝長也不催,轉著茶杯靜靜等著。
“之前我不確定,后來他能說話了我倒是有了點懷疑,雖是猜測,怕也是八九不離十。”祝茂年傾,附耳在長子耳邊說了個名字。
祝長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竟然是他?已經許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見長子也沒了話,祝茂年嘆了口氣,若是可以,他甚至想現在就勸人離開。
“你當我不想長樂有個好歸宿?可這個人份太復雜,而且他現在又能說話了,一旦被人所知恐怕又是一場風波,弄不好還會是場禍事。”
“是不是禍事卻也未必,我瞧著秋離不是會被人擺布的人。”祝長挲著茶杯邊緣,“再看看吧,總歸就在我們跟前,且長樂眼下看著也就把他當個江湖朋友,朋友也是有區別的,對秋離和對梓鳴便有不同。”
這點倒也是,祝茂年笑罵,“看著整天嘻嘻哈哈,卻得跟個猴兒一樣。”
只當沒聽出來父親話里的驕傲,祝長算了算日子,“按長樂他們打探到的消息黑市應是今晚,以云北的況便是曾經有些家底幾十年下來也早被掏空了,我倒好奇這黑市是為誰存在。”
“你懷疑是他?”
“是誰都有可能,等著長樂帶消息回來吧。”
祝長樂自然不會錯過這個熱鬧,趴在屋頂上看著下邊的場景嘖嘖稱奇。
“這是我見過最簡陋最冷清的黑市了。”
就在他們來時被圍殺的那地方支著一排攤位,上邊擺的貨都不多,三三兩兩的人在攤位前看著,聽著砍價聲祝長樂更覺得不可思議了,哪個黑市不是買賣些稀罕,價錢更是輒幾百上千兩,他們這幾百文?
拽了拽秋離的袖子,祝長樂低聲道,“我剛才聽著是三百八十文。”
秋離點頭,“買的藥材。”
三百八十文,祝長樂想到了承德醫館十文一付都需得湊錢才吃得起的藥,這三百八十文他們得攢多久。
那人最后花三百五十文買走了那味藥材,祝長樂看不真切,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得那人付錢的時候手都在抖。
邊多了個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這黑市我清楚了,我說你們聽,走。”
祝長樂最后看了黑市一眼,跟著腚腚悄無聲息的離開。
“這地方都愧對黑市這個詞。”腚腚一人拋了個小酒壇,“這是固安本地的酒,喝喝看。”
祝長樂揭了蓋子一聞就呆了,“青竹?”
秋離聞言也揭了蓋子,“是青竹。”
因為量,青竹的價錢一直居高不下,面世不過短短十余年名氣已經傳開,好酒之人無人不知。
大皖朝水域廣,耕地面積相對就不寬裕,糧食歷來就是大問題,因此對糧食釀酒一直諸多管制,酒好不好喝取決于兌水的多,而青竹之所以特別是因為它是沒有兌水的原漿酒,味清香綿,回味悠久,便是喝醉了也絕不會難頭疼。
聯想到這是固安來的酒,又被小伙伴特意提醒,祝長樂已經有了不好的聯想,“你別告訴我這是固安產的。”
“猜對了,獎你一壇。”腚腚舉酒和遙遙一敬,率先喝下一口,那樣子就像撿著寶貝了一樣,“不愧是青竹,好喝。”
素來好酒的祝長樂卻沒喝,“云北的糧食有去了。”
“我現在只能確定的告訴你這酒是固安產的,那日你走后我在堂口和兄弟們喝酒,他們拿出來這酒說是隨手順的,味道不錯,味道著實不錯,媽的,我怎麼也沒想到在那里能喝到青竹,乍一喝到差點嗆死。”
祝長樂笑不出來,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沒喝過青竹,喝得多是因為有個好酒的師父,腚腚沒跟著喝,自然認得。
“之后我讓他帶我去,那地兒大概是個中轉的地方,已經搬空了,我在那蹲了一晚上,蹲到了他們送貨來,后來跟了他們一路到了地兒,那地兒普通,就是大點兒,誰能想到青竹是在那里釀出來的,恐怕在那里做工的人都不知。”
三人沉默著,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把酒壇放下,祝長樂席地而坐,“黑市怎麼回事?”
“那地兒就是把一些云北買不到但是又需要的東西加價賣給云北的人,比如藥材,比如小孩兒要用的一些相對金貴些的東西,反正只要他們要就能買到,這次買不到下次也給你弄來,就是貴點。”
“不應該。”
祝長樂看向突然開口的秋離,“怎麼?”
“若這個黑市沒有特殊之,不會告訴我知曉。”
想起他神神的份,以及他那個莫名的消息來源,祝長樂覺得這話應該信。
起拍拍屁,“走,回去看看!”
重又趴回屋頂上,祝長樂看著下邊好像和之前并無區別,人反倒是更,顯得更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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